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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肚子不再疼了.寶珠也慢慢冷靜下來.
看來的確如言瑾書所言.那人只是想對她小施以懲戒.手段並不算毒辣.
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況且她對言瑾書在這件事上的態度也覺得不滿.哪有幫著外人欺負自己人的.他吃的喝的還是用她偷來的錢買的呢.典型的吃里扒外.這樣的人.分道揚鑣也就罷了.況且她也不想拖著他到處跑.倆人非親非故.到這里也算結束了.
寶珠雖然迷路了.但是她方向感不算差.看了看日頭的方向後.默默估計了一下鎮子的方位.就朝那兒行去.剛才從車夫身上順來的錢袋里還剩不少錢.有銀子傍身.她吃穿住也不發愁.
心里盤算好這些.寶珠便無比自在地上路了.
雖說寶珠解決了心理負擔.而且體力在剛才茶鋪休憩時得到了恢復.不渴也不餓.但是她腳傷還沒養好.之前是忍著疼.經過剛才那麼一番折騰.這會兒她走路一瘸一拐的.
撿了根樹枝做拐杖.無法施展輕功.寶珠一步一步走的吃力.
約莫一個時辰後.寶珠從樹林里出來.成功尋到了那條大路上.只是已經氣喘如牛.走也走不動了.索性坐在樹蔭下歇腳.
陸陸續續有一些過路人經過.有匆忙運貨的商戶.也有砍柴歸家的村民.還有背著擔子去鎮上賣的貨郎.寶珠望著他們行色匆匆的模樣.有短暫的茫然.
沒有蘇臨淵.沒有秦傾安.也沒有怪老頭和死板徒弟.恢復自由身後的她應該去哪兒呢.
想了許久.她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總之.先找個地方把腳傷養好吧.
遠遠地.「啵啵」有清脆的馬蹄聲音傳來.寶珠下意識朝來聲方向瞄了一眼.看到那輛面熟的奢華馬車.心里登時一咯 .
還真是冤家路窄.竟讓她看到那在茶鋪遇到的人來.
馬車遠遠行駛過來.速度不算太快.離寶珠越來越近.她半點沒有起身躲避的打算.
反正那人在車里.也瞧不見她.況且她自認為帳已經算清楚了.她該吃的苦也吃了.懲罰也受了.
換句話說回來.她還沒跟他們計較暗算的仇呢.
寶珠神色淡定自若.懶懶地倚靠在樹干上.用手扇著小風.頭頂的日頭毒得很.她在樹林里左右穿梭.已經熱得一身汗.
終于馬車快到她身邊.車速並未減慢.專心駕駛馬車的車夫也並未注意到她.不過很快其中一名手下注意到她.立馬湊到馬車車窗旁朝里面通報了句.
到了這個地步.寶珠覺得沒有躲閃的必要.最主要是她實在沒有逃跑的力氣.冷眼旁觀那些人能拿她怎樣.
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在她的注視下.馬車停了下來.一只漂亮修長的手掀開做工精致的車簾.那男子露出臉來.朝她彎唇一笑.笑顏俊逸無儔.
「姑娘.你怎麼會在這里.」他的語氣依舊和善親切.半點沒有曾下藥整人的影子顯現.
寶珠也回以一記嫣然淺笑.只不過她此時滿臉汗水.形容狼狽.沒有閨秀碧玉該有的模樣.
「這條路是公子你開的嗎.」她笑著反問.
「此話怎講.」那人鳳眸里露出些微疑惑的目光.
「既然不是你開的.你管我在這里干什麼呢.」她笑眯眯的一句話瞬間能把人噎住.
果然.那俊美男子微微一怔後.無言以對地呵呵笑起來.
「沒錯.此路非我開.樹也非我栽.的確沒有過問姑娘的權利.之所以問這句話.在下只是想知道姑娘是否介意我送你一程.」他微笑著說.
「送我.」寶珠略低頭思索並拖長了音節.很快又抬起頭.扯出明媚的笑容來.
「好哇.」她十分爽快地答應了.
抓起一旁的樹枝撐著站起.寶珠一瘸一拐地朝馬車走去.然後雙手一撐.還算靈活地鑽進了馬車里.
「那就多謝公子了.把我帶到最近的鎮子放下就可以了.」
既然有人請坐馬車.不坐白不坐.況且這人之前對她小施懲戒.看來人並不至于太壞.而目前看來單靠她一個人的力量.是到天黑也走不到鎮子上了.
放下簾子.整個車廂空間里就寶珠和那陌生公子兩個人.
不過寶珠自認穿著不合體的男裝又一夜未曾梳洗.渾身髒臭的自己是毫無吸引力可言.而眼前這男人顯然不屬于饑不擇食的類型.所以她呆在馬車里是自在得很.
下有軟墊.馬車內又陰涼曬不到太陽.茶案上還擺著茶水點心.她毫不客氣地為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茶.仰脖喝了個干淨.
一杯不夠解渴.寶珠又拿起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又是痛快地一飲而盡.
放下茶杯.她發現那人正噙著笑.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怎麼了.」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她不爽地拿袖子擦了擦臉.確認臉上沒有任何髒東西.
「沒什麼.只是在下未曾見過如姑娘這般行為豪爽的女子.實在開了眼界.」他笑著解釋.
切……寶珠心里不屑地哼了聲.大抵是在嘲諷她舉止粗野.沒有半點女子的賢良溫雅.不過她本來就是搭個順路車.也無所謂給人留下什麼印象.
「公子過獎了.」寶珠扯了扯嘴角.厚顏地將對方的話自動翻譯成贊美了.
寶珠擺出滿臉倦意不想多聊的樣子.可是那男人卻像把她當做消磨時間的工具.不停地主動跟她攀談.
要不是篤定那男人不是簡單貨色.又被他下藥整治.寶珠真要以為他對自己有意思了.
所謂人心叵測.誰知這人是不是跟秦傾安一樣的變態所以寶珠回答的時候話都留了九分.含糊地只答一分.就拿瞎編給車夫的那套兄妹走親又失散論來忽悠他.也不管他信不信.
閑聊中.寶珠也得知對方叫葉落秋.她挖空心思回憶了半天這江湖上可有什麼姓葉的人物.可惜她本來信息渠道也狹窄.想來想去沒什麼頭緒.便作罷.
「不知葉公子此行要去哪兒.」
既然對方跟自己打听了這麼多.寶珠索性也套起他話來.
「去尋我失散多年的妹妹.」葉落秋回答得相當坦然.
噗.……寶珠自然不信他的話.看來這回是棋逢對手了.她索性繼續順著對方話問.看他還能編出什麼來.
「不知令妹是如何走散的.」
「當年我娘親帶著我們兄妹省親.過橋時不幸將小妹落入水中.水流速度太快.轉眼小妹就被水沖走.因此失去了她的消息.家中派人尋找多年.這次听聞這一帶有戶人家多年前在河邊撿到一個女嬰.于是我過來確認.望能找到小妹以補償我娘親多年思念自責.」
葉落秋將前因後果為寶珠娓娓道來.
「喔.原來如此.」寶珠點點頭.表示理解.
「實話說來.在下第一眼見姑娘就有種莫名親切感.姑娘的眉眼之間也與我娘親有幾分相似.若不是姑娘有位親兄長.在下真要懷疑姑娘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小妹了.」
葉落秋下一句話.說得寶珠很想發笑.
這話真是越編越離譜了.也算他能把話圓回去.不過她本來就有娘.就算沒給她好命也是十月懷胎生了她.哪會突然又蹦出來個哥和娘.
「呵呵……葉公子孝心天地可鑒.我祝願你能早日找到小妹.一家團圓.」
寶珠隨意笑笑就將這個扯得沒邊的話題給帶過了.
「謝姑娘吉言.在下正希望如此.」葉落秋也沒繼續聊下去.
馬車總歸比人腿走快多了.他們很快抵達了鎮子.寶珠自覺掀開車簾下了車.
「多謝葉公子送我一程.我們就此別過.」希望再也不見.她默默地在心里補充了句.
「寶珠姑娘.等一下.」
葉落秋掀開車簾.叫住了急于離開的她.
又怎麼了寶珠拄著樹枝.眉輕皺.有些不耐煩又困惑地望向他.
「我看姑娘似乎腳崴了.這里有一瓶跌打藥膏.如果不介意可以拿去用.」葉落秋好意地說.
「呵呵.無功不受祿.這樣怎麼好意思呢~」寶珠假意客氣.爪子已經伸出去將藥膏拿過來.
「我見寶珠姑娘就有種親切感.就如同見到我失散多年的小妹般.況且姑娘又陪我聊了這麼久.這藥膏請姑娘務必收下.」
「那我就謝謝了.」寶珠將藥膏揣進懷里.爽快地道了聲謝.轉身繼續朝前走.
連拐了幾個大彎.繞進一個偏僻小巷里.確認馬車已經不見了蹤影.寶珠才放下心來.
她將藥膏拿出.用鼻子嗅了嗅.聞起來的確是那麼回事兒.這次她又沒偷東西.應該不會有詐了吧.
管他的.反正是外敷不是內用.寶珠席地坐下.將鞋襪除了.把藥膏抹上去.腳踝經過之前的吃勁此時明顯腫了一圈.看著跟饅頭一樣.她忍著疼用力揉了揉.把藥膏化開.似乎疼痛真的緩解了些.
再次拄著樹枝站起.寶珠朝鎮上商鋪走去.她要把這身衣服給換了.然後趕緊找家客棧歇腳.
今兒個算是勞心勞力.折磨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