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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他.」
寶珠打量著街對面蜷縮成一團的小乞丐.點點頭.
「你過來.」她朝對方招招手.像喚小貓一樣的手勢.
結果小家伙依舊直勾勾盯著她看.卻一動也不動.
既然他不動.那我動吧.寶珠這麼想著朝小乞丐走去.她越走越近.那小家伙反而瑟縮了一下.似乎有些畏懼.
「別害怕.這個給你.」她把手里提著的兩大包東西遞給他.
小乞丐警惕地打量了一番寶珠手里的東西.過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接過去.
這時候.寶珠才發現這乞丐一點都不小.個頭差不多跟她齊平了.看上去13,4歲的模樣.比她小不了多少.只是很瘦弱的關系.所以縮坐在那兒顯得很不引人注意.
「你拿去吃吧.我走啦.有緣再見咯~」
目的達成.寶珠朝他揮揮手.準備離開了.
卻沒想到這時膽小的乞丐開口說話了.聲音怯怯糯糯的.卻格外惹人疼.「謝謝你.」
寶珠笑眯眯地回頭.看著他說.
「你叫什麼名字.東西要是吃完了.下次我再給你買啊.」其實她的想法很簡單.就像街上遇到只流浪貓或者流浪狗.雖然不能收養.但是看著怪可憐的.所以時不時喂一下食.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小佑.」
「好的.小佑.我叫寶珠.你可以叫我一聲大姐姐.那我們回見咯~」寶珠招招手.轉身繼續朝前走.
「下一次你什麼時候來.」小佑像是鼓足了勇氣.連聲音都大了些.不再是細若蚊蠅的囁喏.
「這樣啊……」
寶珠倒沒仔細考慮這一茬.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會在這兒呆多久.望著小佑執著認真的眼神.她有些苦惱.看來承諾不能輕易給啊.
「後天.」她隨便說了個時間.
「嗯.」小佑重重點了下頭.黑乎乎的臉上綻開一抹笑顏.牙齒出乎意料的雪白.仔細看五官倒是眉清目秀.洗干淨應該是個漂亮的孩子.
幫助了別人.寶珠心情大好.哼著小曲.腳步都輕快起來.
「現在我們去哪兒.」
身旁冒出一道聲音.寶珠往身後一看.擦.差點忘記言瑾書這個大活人.
不過既然他問了.她開始考慮這個問題.葉落秋感覺很危險.而且她要躲著玉劍山莊的人.另外.蘇臨淵閉關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她的確沒必要這麼早回去.呆在屋子里悶得慌.
「今天是乞巧節.」言瑾書淡淡地說了句.
對哦.今天才是正兒八經的乞巧節.街上一定很熱鬧.寶珠的興致被調動起來.期盼地望著言瑾書.
「你急著回去嗎.不急著回去的話我們四處逛逛吧.」一個人逛肯定沒兩個人有意思.
言瑾書點頭算是回答.寶珠喜上眉梢.清脆地說.
「好.我們走.」
其實具體如何過節.寶珠也沒主意.反正她荷包里有錢.首先冒出的念頭是去衣裳鋪子.給自己添置了一身新裙子.女孩子總歸是愛漂亮的嘛.
走進商鋪里.人頭攢動.大部分都是少女.正在精心挑選著心儀的裙子.
寶珠對言瑾書說.「我送你套衣裳吧.你慢慢挑哈.」
丟下這句話.她就一頭扎進人堆里.翻著琳瑯滿目花花綠綠的裙裳.熱火朝天地挑選起來.她選中了一套荷粉色用銀絲繡了大朵牡丹的裙子.在身上比了比.就決定付錢了.這時候.言瑾書走到了她身旁.
「怎麼樣.好看嗎.」寶珠拎著裙子.朝他展示自己的戰利品.
雖然她是在問他.但其實寶珠並不怎麼在意言瑾書的看法.反正在她心里他就是個對什麼都不在意的人.哪分得清女孩子家穿衣服的好壞.
言瑾書點點頭.但手指卻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條裙子.「我覺得那件更適合你.」
寶珠隨他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是一條素白的裙子.潔白如雲如霧.上面清淡地勾勒了一枝蓮花.
「你覺得這件好看.」寶珠將信將疑.走過去將裙子拿起在身上比了比.
言瑾書眼眸幽幽亮亮.寶珠隨意地將兩條裙子都遞給店里的人.
「我要這兩件.幫我包起來.」她覺得言瑾書選的這件素淨大方.看上去還不錯.所以便一起買了.
「你怎麼沒選.」她看著兩手空空的言瑾書疑惑地問.
但她並未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很快走到出售男子衣裝的區域.
「既然你幫我選了一件.我也幫你選一件吧.」她一眼就相中了一套白色的.腦海里卻閃現出另一個身著白衣的身影.
言瑾書已經走到她身旁.
「白色的不耐髒.我給你換個別的顏色.」
寶珠拿起另一件青色的.「這件好.你覺得呢.」
「嗯.」言瑾書淡淡地回應.將寶珠的反應看在眼里.他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
寶珠換上了她看中的那套荷粉色的.鮮艷亮麗的顏色倒是跟節日氣氛融合得極恰當.她臉上仿佛也染上了桃花胭脂.俏生生水靈靈.
「我們去廟里求支簽吧.」
冒出這個念頭.寶珠拽著言瑾書就走.卻將正好要進店里的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秦傾安.」寶珠愣了一下.怎麼會這麼湊巧.
像是抓到老鼠的貓.秦傾安噙著笑模了模她的腦袋.「這家鋪子是葉莊旗下的.」
原來如此.早知道剛才就不付錢了.通通記在葉落秋賬上.報復心重的寶珠想.
「打扮得這麼漂亮.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又私奔.」秦傾安戲謔地打量寶珠.目光又移到站在她身後的言瑾書身上.
「呸.你才私奔.你們全家都私奔」寶珠毫不客氣地呸他一臉口水.
並不計較她的粗魯.秦傾安扯著她溫柔地說.「你想去哪兒.我陪你去.」
「玉劍山莊的人來了.你不用作陪.」寶珠挑了下眉.
「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重要.」秦傾安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說.
肉麻死了.寶珠搓了搓手臂.那跟葉落秋比呢.她不傻.把這話咽下.並未把他跟葉落秋的關系捅破.九幽宮的事情.她還是摻和得越少越好.
不過秦傾安幫她將言瑾書救出來.欠的人情.寶珠自然也不好給他臉色看.于是默許他跟著.
兩人行變成三人行.言瑾書愈發沉默.存在感降到極低.反倒是秦傾安.一臉春風洋溢.一路走來又不知招了多少朵桃花.怦然了多少懵懂少女的芳心.
乞巧節就是七夕.寶珠去的自然是月老廟.更是人滿為患.痴男怨女.最想解開的莫過一個情字.
好不容易擠到前面.寶珠拿著簽筒就一陣猛搖.「啪、啪、啪」掉下三根簽子來.旁邊的姑娘拿手絹掩面愕然地看著她.
寶珠拿起那三根簽子就站起來.一把拍在解簽的大師面前.「大師.幫我挑個吉利的簽文解吧.」
解簽大師︰「……」
一炷香之後.跟來之前的意氣風發相比.寶珠垂頭喪氣地從月老廟里走出來.
三支都是下下簽.她不甘心.又拿簽筒甩了一遍.掉出來的一根還是下下簽.就連解簽的師傅都驚嘆了.因為一個簽筒里總共都沒幾根下下簽.真沒見過中獎率這麼高的.
這簽文都不用師傅解.寶珠也知道.肯定類似于情路坎坷.有可能孤獨終老之類.她花了些銀子買了個護身符戴在身上聊以自/慰.接下來.逛什麼似乎都沒心情了.
秦傾安看她那沒精打采的模樣.湊過去.「不然你嫁給我.就不會孤獨終老了.」
寶珠撩了下眼皮.沒好氣地說.「不一定是嫁不出去.有可能是克夫.你可想清楚了.」
「有道理.那我得好好想想.不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在死之前我一定會跟寶珠享盡魚水之歡.」秦傾安勾著一抹曖昧的笑容.說的話雖下流表情卻是一本正經.
不要臉的東西.寶珠白了他一眼.目光投向身旁的言瑾書.「你求簽了嗎.」
言瑾書搖搖頭.淡淡地說.「我不信姻緣.」
寶珠並不意外他的回答.老實說.她覺得以他的性格.挺適合出家的.無悲無喜.無情無欲.而且關鍵是廚藝好.素菜也能做出葷菜的滋味.就算不吃肉也沒什麼關系.
「肚子有些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寶珠模了模肚子.體力消耗大.之前吃的那些酒肉飯菜都消化光了.吃點好的人心情也會好點.
找了處酒樓.正在吃飯的時候.突然有幾人上了酒樓.直奔秦傾安.其中有人寶珠眼熟.是秦傾安身邊的隨從.印象深刻是他們殺人時的冷血.揮刀時的快狠準.
當其中一個對秦傾安附耳幾句後.只見秦傾安原本輕松的表情冷凝起來.
「寶珠.我們要馬上離開此地.」他薄唇一掀.對寶珠說.
寶珠听得一頭霧水.但既然他這麼說.便有他的道理.雖然滿桌的菜.而且她還沒吃飽.
被秦傾安拽著起身.言瑾書也站了起來.
「你不用跟著我們.」秦傾安對他說.
言瑾書並不理會他的話.盯著寶珠說.
「我不放心他.你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