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束手就寢! 第4章 ︰心悅君兮

作者 ︰ 歌空

「站住,你,不能進去!」一聲猛喝,上清殿的仙童已經用掃帚擋住了紅蓮的去路。i^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但紅蓮盯著那個曾經多次把自己掃到最底層的掃帚瞬間沒了底氣,很沒骨氣地向後退了好幾步。隨即想起自己的殺手 ,既然怪神仙有點來頭,此刻不用白不用嘛,于是眼巴巴兒地看著身旁的怪神仙,眼中滿是懇求。

怪神仙撓了撓頭上那堆頭發,哦不,一團亂麻的樹藤,順便還理了理那襤褸的灰袍子,目的可能是想讓自己看起來體面一些,還頗為自得地捋著胡子,咂眼看了一下那仙童,朗聲道,「這個娃兒是本仙帶來的。」

「桃花老祖,她已經被禁止入內……」剛剛掃了紅蓮十次的還很神氣的仙童此刻卻唯唯諾諾的,剛說出了幾個字就被桃花老祖那眯著的眼神嚇得噤聲了。

挑花老祖?嘖嘖,果然是個厲害的神仙,紅蓮暗自偷樂,瞄了一眼身邊這個邋遢神仙,想當年錦鯉嘴饞還偷過他的桃花醉呢。

據錦鯉說這位桃花老祖不像天界的某些品階高的神仙喜歡端架子,反而對那些小妖小神很寬厚,雖嗜酒如命但若是有人去偷他釀的酒時他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極其放任。

桃花老祖壓根都沒理守門仙童,朝殿內走去,看著他那昂首闊步、破衣翻飛的模樣,紅蓮不禁「撲哧」一笑,途徑那個守門仙童時,只見他已經臉色慘白了,她故意回頭朝他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

桃花老祖剛邁進大殿,那群提前趕來別有目的、嘰嘰喳喳聊天的女天神們瞬間都噤聲了,齊刷刷一雙雙眼楮都盯著這個邋遢的神仙,有的甚至還捏著鼻子避開,躲到離他們遠遠的地方。

桃花老祖卻不以為意,神情倨傲地徑直走向中間的上座,而後席地而坐,紅蓮低頭緊跟在他身後,此刻整個大殿嘩然一片,都在猜測這位狂妄神仙的來歷。

紅蓮抬頭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眾仙女們鄙夷的眼神,又開始互相耳語了,在這個百無聊賴的天界難得出了她這麼一個笑話,所以不說上個幾千幾萬年的總是不會消停的。i^

忽听仙鶴長鳴,大殿的門外整齊的排了兩列天神和仙童,眾仙家斂衽起身。

紅蓮突然緊張起來了,因為她知道帝君馬上就要來了,不自覺地朝兀自坐著的桃花老祖身後躲去,順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殿外的雲霧漸收,闖入眼簾的是玄紋雲袖,墨色垂直的頭發以竹簪束起,眉眼柔和。

白祉帝君邁進大殿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上清殿正中間腰背挺直的桃花老祖,神情中有一絲愕然,隨即微笑著走到他老人家身前,態度恭謹地施禮道。

「桃花老祖前來,恕白祉……」

「行了行了,又沒怪你,再說就你這狗屁法會請我我都不來,老頭子今天是為了帶這娃兒來的!」

「桃花老祖?來頭很大嗎?」有的剛飛升成仙的小仙子傻乎乎地問道。

「據說這位老祖的道行到底有多深幾乎沒有人知道,而且脾氣還很古怪,喜歡在凡間游蕩,我也沒見過他老人家,沒想到今天能看到。」

紅蓮握著衣袖的手在顫抖,帝君舉止從容,沒有因桃花老祖的搶白而生氣,眉宇間反而多了一抹明朗的神采,卻讓紅蓮想起了十日前法會的情形,帝君危坐于高台之上的模樣,他似乎是喜歡**的,心底的愉悅會在那一刻浮上眉間,神采飛揚。

眾人還沒從震驚中醒來時,白祉就看到桃花老祖身後探出的那半張小小的臉,小巧的下巴,清澈明亮的瞳孔此刻更加璀璨奪目,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由于害羞耳朵都爬上了淡淡的紅粉。

白祉輕輕勾起嘴角,眉目淡雅如霧里的星光,「紅蓮,也來了」

「哦」偷看被帝君當場抓獲,紅蓮這才慢慢移出身子,低頭輕輕應了句。

桃花老祖見紅蓮那含羞的形狀突然笑了,模了模她的腦袋,帶著幾分寵溺的樣子,「老頭子我的事兒也辦完了,那就先走了!」

白祉斂衽再次施禮,「老祖,請您留步」

「我可不想听你那狗屁道法!」桃花老祖聲音還在,人卻早沒了影蹤。

白祉搖頭輕笑,而兩排上清殿的天神、仙童們卻幾乎個個臉色難看心里皆想︰這個桃花老祖也太猖狂了些,帝君的道法可是這天人妖三界最高深的,竟被他說成了一文不值的狗屁。

桃花老祖一走,紅蓮對著滿殿嘲諷的眼光頗不自在,低頭繼續裝作沒看見,暗自忖度︰什麼時候和帝君解釋呢?等法會後?

只見眼前一雙手伸來,紅蓮抬頭迎上了令她炫目的笑意,白祉那黑色的雙眸中仿佛有什麼神奇的東西一般,流光溢彩,攝取她的全部心神。

「呵呵呵」上清殿的仙女們已經開始恥笑紅蓮目不轉楮地盯著白祉帝君傻笑著的模樣。

紅蓮這才醒悟,收斂過分熱烈的目光,暗自懊惱,果然像錦鯉所說的,自己一遇到帝君就會變成傻子。

「咳咳」不去理會他人的目光,白祉帝君淺笑,拉起依舊坐在地上的紅蓮,「地上很涼。」

「哦,謝謝帝君。」紅蓮兀自笑著,只是慌忙將手抽了出來,臉上又爬上了赧色。

只見五彩祥雲飄來,朝賀禮樂響起,白祉帶頭迎向殿外,是天帝和王母,以及眾位上神到了。

跪拜禮行完後眾仙家相攜向大殿走去,紅蓮從眾人的縫隙中偷窺到瑤池仙子玉瑤姐姐,因為今天她還被禁足著,現下只能暫時混在神仙堆兒里,被發現了就不是禁足這麼簡單的懲罰了。

天帝無意中瞥見眾仙身影中東躲**的紅蓮的身影,暗自嘆息,被她所賜他的師弟白祉帝君這些天在天界的風流韻事可不少,于是在王母耳邊低語了幾句。

王母抬頭看了看身著廣袖雲衣的白祉帝君,搖頭低聲道,「他啊,不可能,咱這天界出了兩個異數,一個是您,一個是他,一個濫情,一個無情。」

「咳」天帝慌忙拽起袖口堵上嘴掩飾尷尬,四下瞥去,發現似乎沒有什麼神仙注意到他們的談話,于是清了清嗓子道,「白祉啊,你這法會也該開始了吧。」

紅蓮盤腿坐下,習慣性地掏出瓜子,準備一邊听法會一邊嗑瓜子,抬頭看見帝君的二弟子無涯已經登上了高台,據說帝君的大弟子去了昆侖,所以今天的法會由這只狡猾的狐狸主持。

爬床的事一開始就是這只狐狸的陰謀,可紅蓮也只能吃啞巴虧,狠狠地嗑著瓜子,再使勁兒朝他吐去,聲響和動作幅度有些大,所以引起了身旁幾個仙人的側目。

天色突然驟變,一團黑雲由東方來勢洶洶地席卷而來,伴隨著電閃雷鳴,直到黑雲籠罩,天色變暗。

紅蓮手一抖,瓜子灑了一地,趁眾仙驚愕中躲到了大殿的柱後,再朝外面看去時,在座的各位仙家已有半數開始慌亂了,紛紛起身,準備好法器隨時防御不測,而天界的護衛天神已經將天帝和王母團團圍住。

「哈哈哈,我的哥哥,你想不到我還會回來吧!」一個嬌媚無比的聲音。

循聲望去,紅蓮這才看到上清殿外半空中一條騰雲的黑色巨蛟,巨蛟上還有一個人身蛇尾的女子,只見她光著頭,面上附著一張骷髏面具,面具的左側簪了一只嬌艷欲滴的紅色花朵,衣不蔽體,但也許也不需要,因為她的身上覆滿了蛇鱗,包括手臂和手。

天帝看著眼前這個神不神,鬼不鬼的妹妹,不禁擰眉,「伏灕,你竟敢私自逃出蜃樓!」

附在巨蛟身上的伏灕根本沒有理天帝的話,而是緩緩地向大殿左側的方向蠕動而來。

「呵呵呵,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白祉?」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響徹大殿的空中,電光石火間伏灕已經到了白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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