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生迷惑地看著手里的玉色腰帶,這腰帶怎麼這麼不禁拽?她只是隨手一拉,就開了!
白澤的衣服已經滑下,露出了輕薄的中衣,輕盈的中衣完美地勾勒出他身形的弧線,蓮生突然怔住了,暴露在燭光下的是他頸邊的傷口,整齊的參差不齊的,青色的紫色的,一道覆蓋一道,她的眼中忽然滑過一絲憐惜的神色。i^
蓮生伸手輕輕附上白澤的那雙惱人的眼楮,從額頭到眉間,再到人中,直到嘴角,她的手輕輕撫過。
白澤咬牙苦苦忍耐,身體突然奇癢難耐,仿佛那雙手是在他的心尖尖上撥過,身體上的折磨也許他可以抵擋,心底的煎熬即便他的忍耐有異于常人,但這麼折騰下去他毫不懷疑自己會反手掐死眼前這個令他難堪的人!
床幔隨著擺起的手臂飛舞,白澤伸手擋住了蓮生下一步的行動時就被她輕巧地擒住,只見她嘴角又恢復了調笑的模樣,「就這點兒你就受不了了,怎麼去伺候我的那些兄弟們去?」
白澤順著蓮生撲來的力道向身邊一扯,乘她驚慌失措時他的匕首已經抵上了她的咽喉。
蓮生顯然沒有想到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會這麼輕易地制服住自己,驚訝過後突然笑了,那笑容就仿佛是濃烈的艷陽一般,分外刺眼。
「原來不是個小白臉兒,我低估你了,姓白的。」
這個方法是所有計謀中最為愚蠢的,因為白澤還不想和整個有虞為敵,不過也是最行之有效的,至少她已經停下來了。
「呵呵呵……你並不想殺我,所以你現在這個動作不是多余的嗎?」
蓮生生用手輕輕撥開白祉抵在自己頸邊的匕首笑道,「要殺我早找就動手了,剛剛看你的那一手,我敢確定,即使你沒什麼內力,但招式上還不錯。」
看著蓮生那清澈的眼眸中狡黠的笑容之下是精明的篤定,白澤發現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人,她的聰明只是一時被她粗魯的外表掩蓋了。i^
沉默很短,卻也很長。
白澤悵然,既然她堅持要為沐氏報這個仇,那就隨她便了。
「呵呵,白某已經無計可施了,如果覃小姐真的對白某這副臭皮囊感興趣,那就隨便小姐。」白澤故意稱蓮生為「小姐」,希望能夠提醒她女子是不應該這麼無所顧忌。
床榻上一直處于警惕的白澤突然就這麼頹然地躺下,苦笑著不做任何反抗,徑直伸開手臂仿佛等著她欲所欲求。
那種高貴,那種疏懶,以及那種無畏一切的態度吸引了蓮生所有的目光,天地間竟有他這般的人,無論得意或落魄,那儀容卻始終完美無暇。
蓮生心口如小鹿亂撞,手心開始冒汗,原來覺得很容易的暖床工作到此刻才發現這項工作操作起來實屬不易,她甚至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蓮生眼神閃爍不定,臉龐浮現了薔薇色,白澤以為自己眼花了,確定她那表情是在害羞,突然覺得很好笑︰這個膽大潑辣的女將軍竟然也會害羞?
白澤嘴角無聲地笑溢出。
「如果你不動手,那請恕白某告辭。」白澤起身整理好衣服,準備下床時就被那個剛才還在害羞扭捏的蓮生一把推倒在床,隨之軟軟的唇便壓下。
兩個人都被嚇到了,白澤方才嘴角的嘲諷之意還未收起就被吞進了對方的唇里。
入目的是蓮生滿眼的狼狽和賭氣,或許是在因為他剛才的嘲諷而泄恨,只是那臉頰因害羞已經分外的嫣紅。
坦白說她長得很漂亮,皮膚白,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便份外鮮明,尤其是雙唇,就像涂了胭脂般紅潤,還有那雙眼楮,黑如墨,看起來靈動、聰明且驕傲。
白澤眉頭微皺,破壞了他原本溫和,但只是瞬間他的唇邊卻又有了稀薄的笑意︰既然她還有所顧忌,那麼……
白澤翻身將蓮生勾入懷中,輕輕地回吻,一下一下,蜻蜓點水一般,但見身下的人此刻已經驚呆了。
白澤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十指相扣,有力地回握蓮生的手,另一只手將方才被撕扯下的腰帶探來,繼而加深了吻,緊貼輾轉,將她細微的喘息聲也一並吞噬,她已經閉上了眼楮,睫毛在微微地顫抖。
熾熱的呼吸縈繞,蓮生恍惚睜眼,只見白澤漆黑深邃的眸子此刻清澈無比,一點柔光灼灼動人。
白澤扶在蓮生身後的手此刻正一圈一圈將她的兩只手緊緊纏住。
等到蓮生的頭腦再次清醒時,白澤已經起身了,匕首一揮從床幔上割下了一塊布,直接塞到了她的口中。
人都說紅顏蝕骨,奈何身下之人根本不算是一個紅顏,白澤拭去唇角留有的溫度,恍惚間好似依舊有淡淡的清香纏繞在齒間,輕輕一笑,將手中的匕首放回她的梳妝盒里。
蓮生眼睜睜地看著他從自己的腰間拽出令牌,下了床後從那堆盔甲中找了一件較大的套到身上,在要出營帳時,他還返回到床榻細心地替她蓋好了被子。
她的眼中滿是怒火,只是有火發不出,憋得滿臉通紅,狠狠地瞪著他遠去的背影……
花朝女神魚尺素也被救走了,守在帳內的人都已經被打暈了。
軍營已經被鬧得天翻地覆了,幾乎是人仰馬翻,終于驚動了覃老將軍,只見他慢悠悠地騎了一頭老黃牛晃來軍營,幾個將領忙去迎接。
「蓮生,讓那個姓白的小子跑了?說起來這還是第一個從你營里逃走的人,呵呵呵。」覃老將軍爽朗地笑道。
蓮生不用回頭就知道她那清閑的老爹來了,她很想說是那個姓白的無賴勝之不武,但又不知如何開口,有些賭氣道,「阿爹怎麼知道,又是哪個嚼牙根的把事情捅到您老那里了,這麼一大早就勞煩您老跑來!」
「沒有人敢來告訴我,你的軍紀還不錯,只是這個白澤可是我昨天把他帶到軍營的。」覃老將笑得深藏不露。
「您?」蓮生滿臉的狐疑。
「呵呵呵,你可能還不知道這個先皇的七皇子,自幼聰明好學,精通兵法,擅詩書、曉音律,白家這個老七可不止是聞名天下的‘淇奧公子’這麼簡單。」
既然阿爹這麼肯定,那麼姑且就算他白澤厲害吧,蓮生心里承認了,嘴上卻嘟囔道,「哦,不就是個從狗洞里爬出來的亡國公子嘛。」
「當一個人的心中有著更高的山峰想去攀登時,他就不會在意腳下的泥沼,他才可能用最平靜地方式去面對一般人難以承受的屈辱」覃老將軍眯著眼看著那蜿蜒而下的山路語氣篤定,隨即又笑道,「你阿爹我可沒看錯人,不出數年,白澤必是這天下俊杰中的翹楚,我還想招他做女婿呢,結果就被你這潑辣的丫頭給嚇跑了。」
「他?不行,就他那副身子骨,還挨不住我幾個拳頭,再說他還,還」一急就結巴了起來,總不能說他非禮了自己吧?怎麼說也是她綁他上床的,只是後來這事兒鬧得有些憋屈。
「更何況他還害得外公一家……」蓮生在找一個恨白澤的能說出口的理由。
「青帝下旨時他還沒出生呢,何況你也知道咱們真正的仇人是誰。」覃老將軍嘆道。
蓮生怔怔地看著彎彎曲曲的山路,眼中流光溢彩,偏頭向覃老將軍笑著,卻是咬牙切齒道,「他這回上山可不單是為了她那未婚妻,在目的還沒達到之前,他遲早還會回來,到時候我一定抽了他的筋,剝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