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在傍晚停的,有虞氏的士兵們仍向往常一樣,巡邏,訓練,圍坐在那兒大口吃肉,大聲笑罵,生在這亂世或許只有這樣實實在在的食能果月復,嬉笑怒罵的肆意才能感覺到生存的意義。%&*";
「嗚嗚嗚。」聲音隨著山風刮來,仔細辨听之下才能發覺這不是風的聲音,而是一陣陣淒慘的哭叫聲。
聲音越來越大,幾乎驚動了整個軍營的人,蓮生剛出帳時就看見沿著蜿蜒盤旋的山路有一隊白衣女子正在緩緩行來,冷色的月光下,每個人的形容都不太清晰,恍然間就如夢境一般,她們邊走邊哭,聲音好不淒涼。
蓮生握緊手中的槍,眯著眼看向那群娉娉婷婷卻分外詭異的女子皺眉道,「大伙兒警惕些,這群人看著有些邪門兒。」
「是!」幾個統領應了聲,但似乎是怕驚動那群女子,說話的聲音都刻意放低。
等到她們走近時大伙兒才看清原來是十幾個披麻戴孝的女子,帶頭的是一個老婦人,只見她朝蓮生款款拜下。
「這位將軍,老生是這哀牢山下毀默城的人,今天一早帶領家眷上山來安葬幾個不孝子,不曾想卻迷了路,一直走不下山,剛好遇到了將軍的軍營,所以老生懇請將軍收留我們這一家子孤兒寡母吧」
蓮生吹了吹刮到盔甲上的樹葉,抬眼隨口問道,「你們這一家現在沒有一個男丁了嗎?」
不說還好一說只見那婦人後面的十幾個女子又開始泣不成聲,哭哭啼啼了。
「老生的兒子們都戰死沙場了,現在唯留這麼一個小孫子。%&*";」老婦人撫模著她身邊的一個孩童,他似乎還不懂得父親的去世是個什麼概念,只是仰頭看著老婦人,清澈的雙眼滿是迷茫童真。
兒子全部戰死沙場,媳婦們哭得淒淒慘慘,加上那稚子無知,整個場面瞬間無比的淒涼,就連幾個平日一副硬漢子模樣的統領也不禁要開口勸將軍收留他們。
蓮生捏了捏額頭,忙打斷她們道,「好了,好了,今晚你們就先住下,明天一早本將軍會派人親自送你們下山,記住晚上不得啼哭,這里是軍營。」
「是,老生感激不盡,一定謹遵將軍的話」老婦人和她的那群媳婦們忙叩謝。
在返回營帳時蓮生招手喊來途徑的一個士兵壓低聲音道,「去請沐夫人來一趟,還有,告訴沐軍醫讓她今晚注意一下營里的食物和……」
士兵領命便跑去請人去了,一切囑托後蓮生才放心地進營帳就寢。
夜半時分蓮生听到營外一陣絲竹聲,伴隨著軍營兄弟們的笑聲,喧嘩嬉戲的聲音充盈于耳,不禁擰眉朝帳外叫道,「小五,這是怎麼回事?」
哪還有小五的身影,蓮生徑直拎起床邊的兵器,輕輕撩起那厚實的門簾,只見營外寒風撲面而來,竟然飄來了幾片雪花,一股詭異的寒意沁上心頭,今早可是剛下過雨,雪竟然漫天飛舞。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鶯鶯燕燕,醉歌醉舞的模樣,晚間的那十幾個白衣寡婦此刻已經個個變成了能歌善舞的艷姬,或懷抱琵琶,或手執笛簫,或翩翩起舞。
有虞的那些平日訓練有素的士兵們此刻都如著了魔一般,隨著她們邊舞邊笑,就像被控制了一般沉浸在音樂中,根本沒有了意識。
「該死!」蓮生握著槍的手已經泛白,匆匆向沐沅的營帳走去。門被踢開,只見她已經被人反手綁在了床榻上,嘴被堵著。
見到進來的人沐沅一驚隨即拼命朝她搖頭,蓮生沖過去拽出了她口中的布。
「小心!身後!」沐沅說完後就閉上了眼。
只听「叮」的一聲,暗器被打飛了出去,蓮生的槍已經架在了身後那個偷襲之人的頸邊。
「越是不可能的越能取得信任,你這小家伙能騙得過我覃蓮生,算你厲害。」蓮生看著眼前這個看似身量不足七歲的孩童的人嘖嘖稱贊道。
只見那孩童扁了扁嘴,臉上的神情全然不是剛見的那副純真模樣,斜眼笑道,「我可不是什麼小家伙,說起來,我比覃少將軍你還虛長十多歲呢」
「哦?那失禮了,請問大哥不知我們有虞何時得罪了你們枉死城了,還勞煩你這個城主帶領著十二個愛妾親自來跑來暗殺本將!」
枉死城城主臉色不禁一白,滿臉的狐疑之色,「你怎麼知道我們是枉死城的人?」
「天下盡人皆知枉死城城主幽冥身形像孩童,而且娶了十二個美如天仙的漂亮美姬,她們沒事兒喜歡彈彈琴吹吹簫,不過听過的人輕則會痴傻呆愣,重則會一命嗚呼。」
听蓮生說到他那十二個美妾時幽冥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之色,只是腿一軟就被踢倒在地。
蓮生順手將隨身帶的匕首拋向床上的沐沅道,匕首落,繩斷,「找一根繩子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很是狡猾。」
「可據我所知,幽冥城主你在每個月圓之日時需散盡全身的功力避免走火入魔,這回這麼冒死跑來取本將性命,一定是受人之命。」
幽冥扭頭,眼楮一閉,一句都不說,蓮生示意沐沅用繩子將他捆緊,嘴角劃過一絲冷笑,「再給他一顆你那寶貝的藥丸兒。」
沐沅將藥瓶子倒了個底朝天,只見她手心此刻已經鋪滿了花花綠綠顏色詭異的藥丸。
「就這顆最漂亮的吧,不過表妹,你得快點問,我可不保證他能撐多長時間,呵呵呵。」沐沅看著蓮生目光的示意,故意捏起那顆顏色鮮艷的藥丸。
「我猜猜,是誰有這麼大的能力,嗯,唯一的可能是皇室的人了,難道是白澤那小子?」蓮生若有所思,說道最後兩字時已經咬牙切齒了。
倒在地上的幽冥哼了一聲道,「他還沒這個能力,一個亡國的七皇子,自己的命還保不住,不過這回卻也是因為他來過這里,所以……」
「幽冥,你的話太多了。」
一個邪魅的聲音傳來,獵獵寒風將營帳扯開,隨著狂風白雪進來的是一個白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