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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讓她醒來.紅蓮疑惑.看了看白祉.發現他並沒有明確指示.只好輕輕扣了扣水晶棺木.清了清嗓子叫道.「司音女神.醒一醒.出來管一管你家尾聲.別讓他發洪水了.」
白祉帝君嘴角微微抽動.紅蓮繼續道.「司音女神.再不醒來我就拐跑你家尾聲.」
「咳咳咳.」白祉帝君抬袖掩口.終于撐不下去了.伸手牽起紅蓮的手.
一張令人窒息的臉緩緩湊近她.低下頭.去踫她那淡白色的手指.她指尖的冰冷如同幾片雪花.在他的唇間倏的化去了.
絲絲縷縷的癢.紅蓮忍不住要躲.白祉卻不肯放開.他的唇專注于她的指尖.近在咫尺.淺淺淡淡的光線投上.那樣好看的眉眼.好看的刺眼.
紅蓮眼神漸漸朦朧.眼前的這個人.淺笑低語間就如那些攤開的畫卷一樣的好看.指尖一陣尖利的痛.隨即心尖上顫起一股悸動.他抬頭.拭去了嘴角的一點血跡.而後將她的滴血的手指拉到棺木上.一滴.濺開了血花.水晶棺上突然浮現了一把古琴.水色的琴泛著淡幽幽的光.
白祉一揮衣袖.琴便擺在了紅蓮面前.悠閑自在道.「紅蓮.你可想彈琴.」
紅蓮一抖.很干脆.「不想.」
「我想听琴.你就勉為其難吧.」白祉漂亮的眉眼突然綻出了笑容.
紅蓮顫抖著手下不去.「帝君.彈琴本身就是個斯文活兒.我覺得你更適合些.再說我這手指受傷了……」
「受傷.」他很配合地低頭.看著她伸出的手指上那一丁點被咬的傷口.目光里是揶揄.「以前听過你彈.還是挺不錯的.開始吧.」
紅蓮深呼吸.大義凌然.彈琴的第一聲.河底的石頭全部發癲了似的四處亂滾.
彈琴的第二聲.河水晃動.波濤洶涌.整個河底都在震動.
這一切的一切.白祉都像沒有听到、沒有看到那般淡定如昔……
因為他在耳朵里塞了東西.
紅蓮剛準備繼續加倍努力時.水晶棺突然散出萬道光芒.一直升騰到河面.接著司音女神怒氣沖沖的臉出現在了視線里.她捂著耳朵嚷道.「別彈了.糟蹋我的無色琴.」
白祉優雅地擺手.「紅蓮.停下.」
紅蓮默默地停手.琴技漸長了.只有兩聲就有效果了.
人說凡是在某一方面很擅長的人.最忍受不了別人胡亂糟蹋了這一方面的技藝.司音女神就這樣被紅蓮叫醒了.
司音女神長得很漂亮.但生氣起來還是很嚇人的.只見她狠狠白了紅蓮一眼.語氣冰冷.「你這只小妖.何故來打擾我睡覺」
紅蓮自顧自向後伸手拉白祉的衣袖.「是……他.讓我彈得.」
只听白祉懶懶道.「司音.躲了一千三百年.也該面對現實了.」
驀地抬頭.司音的臉色煞白.「白祉……帝君.」
白祉輕輕一拖手掌.無色琴便幻化成一道光劃到了司音的面前.「讓他去投胎吧.免得再造殺業.」
當三人出現在藍橋河上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尾聲的哭聲戛然而止.只是怔怔地看著司音.怒斥道.「你來做什麼」
司音清冷的神色中摻雜了一絲尷尬.「尾聲.收手吧.」
「多管閑事.」尾聲冷冷道.
司音淡然一笑.靨若春菲.斂衽飛上樹梢.但見她雙手輕輕一托.幾近透明的無色琴便幻化了出來.優雅的一個旋身.盤腿而坐.古琴擺在了膝蓋上.她便旁若無人地彈起了琴.
紅蓮一怔.不愧為司音女神.琴音柔婉.絲絲縷縷的惆悵便纏上心頭.隨著雲霧搖曳.恍若夢中.
「難听死了.不要再彈了.滾.你給我滾.」橋梁上的尾聲已經開始暴躁不安了.漲起的洪水越來越高了.甚至開始咆哮了.
隨著洪水的漲勢.司音的琴音也越來越嘹亮.就如千萬鐵騎奔騰而出.直沖殺場.
發覺琴音已經不足以抵抗他的煞氣.司音微蹙著眉.點足掠過水面.輕盈婀娜的身影一晃便扎到了水里.就像一尾美麗的金魚一般游到了尾聲面前.伸手去拉那個始終固執地抱著橋梁的人.聲音輕柔無比.「尾聲.你看清楚.我是司音.我來找你了.」
「不.你不是我的司音.」尾聲睚眥目裂地怒吼道.抱著橋梁的手終于松開了.只是下一刻便朝司音揮去.「你這個騙子.」
水花揚起.司音被震出了水面.
「你可以不認我.為什麼還要造殺業.」司音抹去了唇邊的血跡.
「如你所見.我就是個妖.你是仙.我們仙妖殊途.」
話音剛落.水下的尾聲已經浮出水面.身體由于長年累月的呆在水中的緣故.已經長滿了水草.在晚風的吹佛下.頭發下面那張猙獰的面孔便顯露了出來.那臉根本不能稱其為臉.隱隱泛著藍色的光.眼楮沒有瞳孔.布滿血色.
鋪天蓋地的煞氣迎面而來.白祉伸手攬起被迫退了好幾步的紅蓮.
忽見漫天的桃花飛舞.就像花雨一般齊齊打向尾聲.眾人回頭.這才看到了不遠處的那個半醉半醒、搖搖晃晃的老人.
紅蓮驚訝.偏頭問.「這老頭子是誰.這麼厲害.」
白祉輕笑.若有所思道.「桃花老祖.」
「爺爺……」司音的神色有些為難.
「哼.」桃花老祖板著臉故意不理她.「睡了一千多年.一醒過來就來找這個瘋子.我不是你爺爺.」
此時水中的尾聲卷土重來.桃花老祖回頭嗤笑.輕輕揚手.桃木法杖一出.尾聲的煞氣構成的罩在頃刻間粉碎.尾聲吐出一口血.
司音擺開手指.無色琴幻化成一把水色的劍.向搖晃不定的尾聲揮去.劍的反光晃在她臉上.滿臉的清冷決絕.直到把他逼退.
「馬上停止這洪水.」錦瑟厲聲道.
「呵呵.你可以殺了我.那樣就停止了.」尾聲懶懶道.「殘忍如你.剛才那幾招的破綻百出.是不忍嗎.」
司音神色一閃.仍是不動.劍卻依舊不依不饒地指著他.
尾聲看著她緊咬著嘴唇.顫抖的劍尖.突然不可抑制地無聲笑了起來.隨後神色一斂.喃喃自言.「很為難吧……」
一旁的桃花老祖鐵青著臉.冷然道.「那些無辜的生命都是你的罪過.不可不償.」
「呵呵……」尾聲在笑.眼楮卻在哭.
「我知道.」言語戛然而止.綠影一閃.響起的是利器穿過**的聲音.
司音原本平靜淡漠的臉龐籠罩上了一陣恐懼.恍然低頭.只見猩紅繚繞上青衫.
尾聲竟然自己撞上了劍端.
只听尾聲的聲音依舊動人.一字一句格外清晰.「我這千年不過想再見你.得此結局.也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