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初九再醒來時,就听到一小娘子笑著說︰"阿佛,不要去吵你娘。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小說`]"
阿佛撅著嘴,女乃聲女乃氣的︰"娘怎麼還不醒?阿佛想要娘一起玩。"隨即驚喜的到︰"娘,你終于醒了……"
唐初九睜開眼,就看到一個肥腿肥臉的玉面女圭女圭,驚喜著撲了過來,女乃聲女乃氣的叫自己娘。
腦子里有些木木的,反應不過來,對于那聲娘听起來極其的陌生。
倒是那小娘子笑到︰"小娘子,終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阿佛,你先去和小狗狗玩,乖,听話。棼"
阿佛雖然听話的往門外走,卻是一步三回頭,看著唐初九戀戀不舍。
唐初九想說話,可是喉嚨干澀澀的,針刺般的痛。
小娘子見此手腳麻利的倒了杯溫開水過來,扶著唐初九坐起來靠在床頭,喝完滿滿一碗水後,才感覺好多了大。
這才聲音有些啞啞的問出心中的疑惑︰"這是哪里?你們是誰?"
那小娘子臉色慎重的問︰"小娘子,你都不記得了麼?那你自己叫什麼名字記得麼?"
唐初九點頭,這個是記得的︰"我叫唐初九,可我就記得這個,其它的都不記得了。"
小娘子唉聲嘆氣︰"怎麼就不記得了呢。那是阿佛,你兒子,這里是水谷村。我是霍家娘子,你以前都叫我芸娘,我們情同姐妹。"
唐初九直問重點到︰"那我夫君呢?"有兒子,總歸是有夫君的吧?
芸娘更是連聲唉嘆了︰"這些年邊疆不穩,去打仗了,好幾年沒回了,看來你是真不記得了。"
唐初九怔怔的,有兒子,有參軍的夫君,看來日子還不錯,算幸福,可是為什麼一點都不記得了呢?
特別是夫君的臉,一點都想不起來,毫無概念。
芸娘說到︰"初九,你生阿佛時大出血,後來還是你命大,族里的巫醫救了你的命,就是沒想到你會什麼都不記得了。沒事,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問我好了,我和你情同姐妹,你的事我都知道。"
原來如此。
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年,難怪全身酸痛酸痛的,骨頭都要散架一樣,人也瘦成了只剩一張皮。
這麼一說話的功夫,就又感覺到累極了,有些頭昏目眩,眼前發黑的感覺。
芸娘見了,說到︰"初九,你剛醒來,不急,先養好身子要緊,你行歇會吧,想吃什麼我去做。"
唐初九點了點頭,躺下沒一會就睡著了。這身子,當真弱不禁風得很。
再醒來時懷里有個肉呼呼的小東西,他睡得正香,正是兒子阿佛。
唐初九看了看窗外,天色到大中午了。
懷中的小家伙長得真好看,虎頭虎腦的,跟個肉丸子一般。
唐初九伸手,撫上了他的臉,臉上全是肉,細皮女敕肉,手感極好。
這才剛一動,小家伙就醒了,朝著唐初九甜甜的笑,女乃聲女乃氣的叫︰"娘……"
這一聲娘,叫得唐初九心里柔軟一片︰"阿佛,乖。"
阿佛短腿爬起來,抱著唐初九的頭,在她嘴上非常響亮的親了一口,笑嘻嘻的︰"娘,你醒了真好,以後就可以和我一起玩了。"
半大點的小東西,就知道玩。
芸娘這時端了吃的東西進來,見著床上娘倆醒了,笑到︰"醒了就起來吃東西吧。"
阿佛看到有最喜歡吃的肉丸子,歡呼一聲,肥腿爬去床邊,抓著床沿倒退著下床,隨後去得門口,把褲子全部月兌下,現出溝溝很深很深的白屁肥,站在門里霸氣側露的朝屋外撒尿。
邊尿邊回頭朝著唐初九笑得見牙不見眼,得意洋洋特有成就感的邀功請賞似的︰"娘,我沒尿在屋里。"
可能真的是因為血緣關系,唐初九看著這一幕,發自內心的笑,滿滿的快樂。
芸娘哭笑不得︰"就你皮實,多走一步不行麼?小懶鬼。"
阿佛扭著光做了個鬼臉後,蹲自己把褲子提好後,踩著凳子爬去洗手。
洗完了,坐去桌子旁,伸手就去抓盤子里的肉丸子。
被芸娘拿著筷子敲了一下手︰"燙,用勺子吃,莫要又抓得兩手油!"
阿佛估計是被敲痛了,縮回了手委屈的看著唐初九,淚眼汪汪的叫到︰"娘……"
唐初九義正詞嚴︰"你霍姨說得沒錯,用手抓菜吃就是不對,要用勺子吃。"
阿佛眨了眨眼,拿起他專用的大勺子,挖了一個肉丸子吃到嘴里後,朝唐初九笑得兩眼亮晶晶的︰"娘,好吃,你也吃。"
都說六月的天,孩子的臉,看來果真沒錯,一會兒前還要哭的樣子,眨眼間就是燦爛的笑臉。
唐初九搖了搖頭,讓芸娘上前扶著從床上起來,坐到了飯桌前。
就這麼幾步路,幾個簡單的動作,唐初九就感覺到吃力極了,眼前有些發暈發黑。
閉著眼坐了好一會後,才感覺好些了。
阿佛用勺子挖了一個他最愛吃的肉丸子放到了唐初九的碗里︰"娘,你吃,吃了長高高。"
唐初九笑得心滿意足,有個兒子感覺也不錯。
因著剛起來,芸娘就只做了簡單的小米粥和青菜,唐初九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
倒是阿佛,難怪長得全身都是肉,那飯量……喝了兩大碗粥,一盤肉丸子,還有一個玉米。
最後才拍著鼓鼓的小肚子︰"娘,吃飽了。"
唐初九環視著屋內,默默的想,看來以後要尋門活計干才行,要不這麼個吃貨兒子,養不起。
這屋子里的一切看起來並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因為沒一件值錢的家當,倒是件件實用。
想到這個,唐初九才想起,自己昏睡不醒這三年,那都是芸娘在照顧,而且還把阿佛照顧得這麼好。
那于情于理都應該多謝她才是,不說別的,照顧三年,總得給些謝禮才行。
听得唐初九這麼說,芸娘連連擺手︰"初九,你休得再提。你我情同姐妹,我照顧你是應該,沒白照顧,你家的地都是我們家在種,這三年收成都很好,足夠養活你們母子有余了。"
唐初九這才落下了心來,有地就好,以後只要勤快點,那以後過日子就不用為生計發愁了
阿佛從飯桌凳子上爬下來︰"娘,陪我一起去玩好不好?"
芸娘拿來干淨的濕毛巾給阿佛擦了擦吃得油乎乎的臉︰"乖,听話,你娘身子還沒養好,等好了再和你一起玩。"
阿佛很失望︰"娘,我想和你一起玩。"
唐初九抬手招了招︰"阿佛,過來。"
阿佛小身子跟滾似的到了唐初九的身前,目光灼灼︰"娘。"
唐初九親了親小家伙肉肉的臉蛋︰"娘等身子好了,就天天和你玩,好不好?"
阿佛點頭同意了,隨即抱著唐初九的臉,張嘴在她唇上非常用力的親了一口︰"那我找小胖阿寶他們玩去。"
說找立即就找,撒開腳丫子就跑。
剩下唐初九哭笑不得,嘴上全是那小胖墩的口水,還帶著股肉丸子的油味。
更讓人滿頭黑線的是,那小胖墩親人,不是親臉,而是只親嘴,並且他親你之前,是把嘴張得大大的,劈頭親下來……
親完之後,他笑,留你一臉口水……
唐初九凌亂的想,他在外面親人該不會也是這樣吧?
看著屋外的陽光挺好,又涼爽透氣,唐初九說到︰"我想去院子里坐坐。"
芸娘听言,搬了張躺椅放到院子里的樹蔭下,隨後再扶著唐初九過去坐下。
可能是因著剛才吃了些東西的關系,這回走這一段路,倒是沒那麼難受得緊了。
有些氣喘吁吁,坐在躺椅上好一會後,才平息了下來。
院子里的大樹上,也不知是些什麼鳥兒在叫,聲音很是清脆好听。
從樹葉縫隙中偶有陽光曬在身上,再微風迎面吹來,隱夾桂花香。
唐初九細細的感受著這一切,感覺神清氣爽。
芸娘拿了針線在一邊做衣服,一看就是男人穿的,而且身子比較高大。
說真的,芸娘針線活做得還真不怎麼樣,歪歪扭扭的很不平整,勉強能看。
感覺到了唐初九的目光,芸娘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到︰"做得很不好看麼?"
唐初九笑,要求不高︰"能穿就行。"
這話讓芸娘听了特高興,如遇知音︰"阿九,听到你說這話,我心里可真是舒坦極了。我當家的也說,能穿就行。可村子里那些三姑六婆,個個都笑話我笨手笨腳。"
唐初九含笑,看來芸娘那當家的,倒是個眼光開闊的男人。
不知自己的夫君是什麼樣的?
看了芸娘一眼,終究是羞羞答答的問出了口︰"芸娘,我家夫君長什麼樣?"
芸娘的笑容頓了一下後,笑答︰"你呀,把自己的夫君都給忘了,看他回來怎麼收拾你。"幸災樂禍的︰"我不告訴你,到時看你家那口子狠狠收拾你。"
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無論唐初九怎麼求,就是不松口。
唐初九用盡了辦法,也只得了一個信息︰"你家阿佛就是你夫君的翻版。"
想起阿佛那肉呼呼的肥手肥腿,笑起來見牙不見眼的樣子,唐初九深深的憂傷了。
當初是怎麼嫁的?
那樣的身材,那嫁給他,就不是因為外貌,那是因為他人品好?
人品好,也行。
胖就胖點吧,以後給他做衣服做大一點就是了。
都三年了人還沒回,還活著吧?
芸娘說到︰"官府沒人來報信,那就是還活著。要是人死了,就會有人來報信和給一筆錢的,村子里很多人都是這樣的。"
唐初九一听,更是放下心來。
芸娘把手里的針取了下來,拿著剪刀把剛才做的地方拆了重新再起針,這才笑到︰"以後等你家的那位回來,你可是軍爺嫂子,到時村里的人誰見了你,都得恭恭敬敬的尊稱一聲……"
唐初九听了,臉上更是笑容滿面。
有個兒子,有個參軍的夫君,還有田地可種,屋子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好歹有片瓦遮身,看來老天並不薄待。
雖然因著生產時,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可現在人也已經醒了,孩子也長大了,還長得很好,唐初九很知足。
待得來年,夫君再回來,一家三口團聚在一起,那小日子快快樂樂的就過得更好了。
唐初九這樣想著,臉上就帶了笑,和芸娘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最後因著身子體力不濟,在不知不覺中在躺椅上睡著了。
等再醒來時,是被驚天動地的哭聲吵醒的,唐初九原本還以為是阿佛在哭,可一睜開眼看到的卻是張陌生的小臉哭得正傷心。
也是個小孩子,看起來比阿佛還要高一些,但身上沒他那麼多肉,正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而他身邊站著個渾身是肉的婆娘,臉上非常生氣的樣子,狠狠到︰"霍家娘子,阿佛又打了我家的阿寶。"
隨即看到了唐初九醒了,她話音一轉︰"阿佛娘,你醒了就好,快管管你兒子,天天打架,以後長大了準成地痞流氓。"
這話,唐初九可不愛听了,三歲孩子哪有不打架的?有必要把話說得這麼難听麼?
你兒子只不過是打輸了的那個,你才這麼生氣,要是打贏了,你還會這麼說麼?
唐初九還沒發作,屋子里的芸娘出來了,彎腰把身上髒兮兮的阿佛抱到了懷里,仔細查看沒哪受傷後,這才問到︰"為什麼打架?"
阿佛撇著嘴,指著阿寶態度極其囂張的說到︰"他該打!"
這話可捅馬蜂窩了,那阿寶娘不依不饒的大聲嚷嚷了起來︰"誰該打了,你這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我家阿寶要是打出個好歹來,看你們怎麼賠得起!……"
這話,罵得可真是極其的刻薄,唐初九听著心里難受,一生氣眼前就發黑,這破身子,如今想和人吵架都沒氣勢。
倒是芸娘把阿佛往唐初九身邊一放,隨即走到阿寶娘面前,氣勢萬千的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阿寶娘的鼻子︰"你說誰呢?你兒子就是該打,有個你這樣的娘,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家阿佛打得沒錯!"
唐初九撫額嘆息︰"……"!!!難怪兒子那麼囂張,敢情是芸娘這榜樣,以身作則。
說得果真沒錯,上梁不正下梁歪。
阿寶娘干嚎了起來︰"哎呦,打人了還有理了……"
芸娘氣勢磅礡極了︰"誰讓你嘴里不干淨!你再不閉嘴,我可就要不客氣了。"
正在這時,院子門被推開,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怎麼了?"
阿寶娘原本臉上是驚恐萬分的,看著男人進來,趕緊拉著阿寶退到了他身邊︰"霍大當家的,你評評理,你娘子蠻不講理,阿佛打了我家阿寶,你看手都打腫了,我來討個公道,你娘子還揚言連我也要打。"
芸娘剛才還張牙舞爪的,幾乎是眨眼間,她就成了溫柔的小綿羊︰"相公,是她罵得太難听,說阿佛有人生沒娘教,還詛咒阿佛長大沒出息,是地痞流氓……"
霍大當家的臉色威嚴︰"阿佛打人就是不對,以後不許再打了。阿寶娘,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你大人跟著說這麼難听的話,任誰听了都生氣。要是別人這樣說你家阿寶,你肯定也會拼命。你說是不是?"
阿寶娘先前的氣勢就已經被芸娘打壓得差不多了,如今霍大當家的又說得有條有理,反駁不出一句來,只得拉著兒子走了。
芸娘笑得兩眼彎彎︰"相公,你好厲害……"
霍大當家的臉色很不好看,板著臉訓到︰"有理不在聲高,你和她吵什麼?!鄰里之間的,低頭不見抬頭見,退一步海闊天空。"
芸娘撇著嘴,不服氣︰"誰讓她罵阿佛那麼難听,我當然不高興了。"見自家男人臉上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聰明的轉移了話題︰"相公,你看初九醒了。"
霍大當家的臉上怒氣頓消,朝著唐初九笑到︰"醒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唐初九真心實意的笑著道謝︰"承蒙多年照顧,大恩大德……"
霍大當家的看來是個實在人,他連連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唐初九這回,可真是完全落下心來了。原本還有些擔心霍家當家的會有話說,沒想到他平易近人,挺好相處。
阿佛卻小臉皺成了一團,緊緊的抓住了唐初九的手,小小聲的帶著哀求︰"娘……"
唐初九不知其意,不過,馬上知道了,因為霍大當家的朝阿佛嚴厲的說到︰"過來。"
阿佛認命的走了過去,到院子中央,非常自覺的蹲身扎起了馬步。
雖然人小,可那個姿勢有模有樣,看來沒少被這樣罰過……估計是熟能生巧了。
霍大當家的說到︰"唐佛祖,你打人有錯在先,還不知悔改,罰你一柱香的時間,服氣不服氣?"
阿佛哀嚎一聲,又不敢有異議,非常識時務的乖乖點頭︰"我服。"
霍大娘子朝唐初九點了點頭後,才轉身跟芸娘說到︰"我回來跟你說一聲,今天和阿寶爹收獲不少,我們要拿去鎮上賣,可能要晚些回來。"
芸娘依依不舍的送到門口後,才返身回來。
唐初九猶自震驚著兒子的名字,叫唐佛祖,那自己豈不是叫佛祖他娘?
這名字,是誰取的?
取得如此的……石破天驚!!!
芸娘見唐初九臉色怪異,問到︰"初九,怎麼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唐初九搖了搖頭,問到︰"唐佛祖的名字是誰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