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歡,錯惹獸將軍 097 一紙休書

作者 ︰ 半歡半愛

宋蘭君的血!

這話對于將軍府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誰的血不行,偏偏是與之水火不相溶的宋蘭君的血媲!

豈是那麼容易能得到的丫!

都說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幾乎可以肯定,要宋蘭君的血,而且還是要持續一個月,每天一碗,這肯定比上青天還要難。

卻又非他不可!

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只有宋蘭君的血能活命。

而且時間無多。

三天,已經過了兩天,只剩下最後一天。

時間丁點都浪費不行!!!

因著巫毒的烈性,古清辰身上的皮膚全都成了紫黑色,已經隱現腐爛,短短兩天的時候,人瘦了好大一圈。

這兩天,他滴水未進,就連強灌下的藥,都又全吐了出來。

全身燒得通紅,額頭上的溫度直燙手,隱隱見冒青煙了。

而全身又是冰冷冰冷的,一絲熱度都沒有,好像要結冰了一樣。

真正是冰火兩重天。

而且已經開始吐血,人又一直昏迷不醒。

月尋歡才不管宋蘭君的血有多難得,彈了彈衣服上的皺褶,站起身來。

也不顧老軍醫和李大夫的殷勤,自顧自的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江如水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大夫,我兒怎麼樣?」

月尋歡無視之,走人。

做神醫,就是有這個資本狂妄!

目光一切到理所當然!!!

通行無阻的走到大門口,就見著了唐初九嘴里念念有詞,請求各路菩薩保佑古清辰平安無事。

唐初九望穿秋水,終于見著月尋歡出來,眼前一亮,再也顧不得身上的疼,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急切的問到︰「毒解了麼?!」

月尋歡不答,而是說到︰「走吧。」

得不到最掛心的答案,唐初九固執•執著相問︰「毒解了麼?」

月尋歡煩了,看了將軍府的大門一眼︰「你不如自己進去問?」

唐初九被噎著了︰「……」要是能進去,還問你干什麼?沒有人喜歡自找苦吃!!!

月尋歡不耐煩︰「帶路!」

唐初九一時模不清,一臉茫茫然,問到︰「要去哪?」

帶路,總得有地目的地吧?這什麼人!

月尋歡的語氣非常不善︰「你住哪,就去哪!」

此女這什麼腦子!不明擺著的麼?還有必須問麼?

唐初九沒法,再心不甘情不願也只得帶著月尋歡回竹院。

一路上一直掛心著古清辰的傷勢,可惜月尋歡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嘴緊得跟那什麼似的。

多說一句話,又不會死!

一點醫者仁心都沒有!

而且還臉色陰森森的,能滴出水來一般。

事實上,月尋歡一直都是如此喜怒無常,尤其近半年更甚。

前腳唐初九和月尋歡剛走,後腳古齊驀和江如水就出門,一起去了臣相府,備著重禮去求血。

宋蘭君好像算準了他們會來一樣,早就在等著了。

听著說完來意後,宋蘭君幾乎是想也沒想的提出條件︰「古將軍必須娶本相之妹東離為正妻。」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古齊驀和江如水一時面面相覷。

到底是一家之主,古齊驀稍一衡量,就當機立斷做了決定︰「可以。」

大喜那天,因著聖上遇刺,婚禮被耽擱了,雖然沒有八抬大轎把唐初九抬回將軍府,但是文書卻已經是定了的。

三書六禮除了新郎親迎一項沒做好外,其它的古清辰可是都辦齊了的,也去官衙登記過了。

雖然沒有八台大轎,可是按著律法來說,唐初九已經是古清辰的妻子。

娶宋東離為妻,那必須先休妻,休唐初九。

一紙休書。

老將軍揮筆而就。

隨後,從將軍府送往竹院。

唐初九帶著月尋歡回到竹院時,一進院門,就見芸娘的臉色難看得厲害。

芸娘心急如焚,終見唐初九回來,一抬眼就看到了她臉上的傷,大驚︰「你的臉怎麼回事?哪個王八蛋傷的?」

唐初九不由得拿眼瞧上了罪魁禍首月尋歡,他一點都不像只烏龜。

月尋歡冷哼一聲,手指一彈。

芸娘花容失色,雙足一點,眨眼間,人已經在十丈開外,對著月尋歡怒目而視。

唐初九不想劍拔弩張,朝著西房指了指,對月尋歡說到︰「那間房沒人,你可以住。」

月尋歡沒作聲,卻舉步朝西房走去。

唐初九松了口氣,才跟芸娘說到︰「他是神醫月尋歡。」

芸娘不置可否,因為初九不說,也已經猜測到了︰「你男人的毒怎麼樣?」

唐初九悶悶的,憂心忡忡︰「不知道。問月尋歡,他不說,我又進不去。」

芸娘敏感的听出了後一句話的意思,疑惑︰「進不去?」隨即頓悟,氣得橫眉倒豎︰「將軍府不讓你進門?」

唐初九無言的默認。

殘酷,血淋,難堪的事實。

芸娘的萬丈怒火熊熊燃燒,但卻沒有發作,而是深吸一口氣後,說到︰「我去給你找大夫。」

先拎清熟輕熟重,眼前傷勢要緊,以後再秋後算帳。

至于屋里那個神醫,看來是指望不了的。他那醫者仁心,是天下出了名的沒有。

唐初九卻是掛心長安街店里起火的事︰「張叔怎麼樣了?店鋪燒成了什麼樣?」

芸娘的臉色幾變,最後幽幽嘆息一聲︰「初九,你節哀順變。」

怎麼都沒想到,會听到這話,唐初九一臉驚愕︰「節哀順變?張叔他……」

事實上,張老頭燒得面目全非,早就命喪當場。只是芸娘怕唐初九擔憂,才讓杜大嬸那樣說的。

芸娘大年初六一天一夜未回,是因著宮中驚變,被花千古暗中安排去做事了。

見著唐初九的悲痛,芸娘心有戚戚然︰「我已經把他安葬在東效崗,墓地選得極好,也辦得盛大隆重……」

在東清國,有個習俗,對于天災**而亡的人,認為是不吉利的,都是當天必須下葬。

唐初九因著痛苦,聲音變得非常嘶啞︰「那火我懷疑是人為的,那天宋東離過來……」

听完後,芸娘嘆息一聲︰「那現場我去查看過了,找不出丁點蛛絲馬跡。現在,更因著一場雨,是一點痕跡都沒有了,你報官也沒有用。而且即使你報官,那又如何?你別忘了,宋家現在是財大勢大。又是官字底下兩個口,官官相護!而且,那火,確實是從廚房燒起來的……」

唐初九頹然。

難道這一切,只能自認倒霉,打落門牙和著血往肚子里咽了麼?

一個說法都沒有,那張叔肯定死也不瞑目!!!

死得太冤!

他本是想安享晚年的!

結果呢?卻慘遭橫禍!!!

老天無眼!

輕拍了拍唐初九的肩,芸娘說到︰「我先去給你找大夫,這臉莫要毀了。」

女子一生,容貌何其重要!關乎一世榮辱。嫁人得好不好,幸福與否,它息息相關。

看著芸娘走後,唐初九略沉思了一會,顧不得身上的傷和痛,去了長安街店里。

原本門庭若市的店里,現在成了一堆廢墟,到處都是殘余斷壁,大火肆虐過後的狼藉。

唐初九的心在滴血,張叔因此喪命,店也沒了,所有的心血都毀了。

這是所有的希望。這是生活下去的盼頭。

也許如果當初沒有接下這個店,張叔就不會慘死。

店里的左領右舍認出了唐初九,紛紛過來安慰。

勉強謝過大家,唐初九失魂落魄的回了竹院。

正好芸娘請了大夫過來,這才發現唐初九全身上下被刺扎得無一處完好,又紅又腫,慶幸的是未傷及筋骨,只是皮肉之苦。

倒是臉上的傷比較棘手。

因著大夫的話,芸娘憂心忡忡︰「要是留疤看你怎麼辦!!!」

唐初九心里直發苦,張叔死了,店燒了,古清辰又危在旦夕。

正在這時,江如水過來了,拿著休書。

見著唐初九臉上的傷,愣住了。

芸娘記恨將軍府不讓初九進門之事,沒有好臉色,本想發作。

唐初九卻先一步迎了上去,急切的問到︰「清辰他怎麼樣了?」

江如水暗嘆一聲︰「跟我來。」

說完,反客為主的踏步去了書房。

唐初九緊隨其後。

芸娘本想跟過去,但到底還是按奈住了。

進了房間,江如水正了神色,坐到了主位上,另含深意的說到︰「倒杯茶予我喝吧。」

唐初九恭恭敬敬︰「請稍等。」打開門,去了灶屋。

看著唐初九離去,江如水心里也有些別樣的不是滋味。本來因著清辰的堅持,以為這門婚事就這樣了,都做好心里準備要娶兒媳婦了。

可是卻因著宮中驚變,事起波瀾。

沒想到清辰會中了那歹毒的巫毒,更沒想到只有宋蘭君的血能解。

如今不順了宋蘭君的意,只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只希望清辰醒來後,莫雷霆之怒才好。

這也是萬般不得已。

眼前也顧不得這樣多了。

唉……

端了茶水進來,唐初九倒好後,雙手畢恭畢敬的端給了江如水。

江如水受了這一杯兒媳婦茶。

只不過,一般別人給的是紅包,她給的卻是休書。

「清辰的毒已經有了藥方,但卻缺一味藥引,非宋蘭君的血不可……」

真是造孽啊!!!天下眾生何止千千萬,卻非是死對頭!

唐初九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慘白如紙。

顫抖著手,接過了那紙休書。

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邊看邊咬著唇,不知不覺中咬出了血來,滴落在休書二字之間,開出了一朵紅色的花,萬般的奪目驚心。

江如水別過了臉,不忍再看。

以前雖然說,對唐初九有許多的不滿意,認為配不上清辰。

只是現在,一個女子,大喜之日,卻沒有等來大紅花轎。

而且,第三天,又是夫家的一紙休書。

這是何等的殘忍。

同為女人,總歸有幾分同情,動了些許側隱之心。

但是,從一個娘親的角度來說,這個選擇,是不會動搖的!

即使再重來一次,也是同樣的選擇。

江如水拿出早就準備好了的一疊銀票︰「這些收下吧,權當一點心意。」

唐初九微搖頭,喉嚨發緊得厲害,勉強擠出兩字︰「不用。」

江如水難得的軟了聲︰「你就權當是黃梁一夢吧,清辰他不是你的良人。」

唐初九心里悶悶的痛,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窒息。

幸福,果然是強求了。

它就如天邊的浮雲,可望不可及。

從應允婚事那天開始,就一直忐忑不安,總覺得不會就這樣過上好日子。

果真,應了直覺,厄運降臨。

幾家歡樂幾家愁。

宋東離卻是眉開眼笑,跟朵怒放的菊花似的。

怎麼都沒有想到,連同老天爺都在幫自己!

佔盡天時,地利,人和……!

本因著宋清辰娶唐初九,這幾天心里郁結得厲害。

也沒少發脾氣,砸東西,更是對著宋蘭君軟磨硬泡。

可是,瞧,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

真好,終于可以嫁給清辰為妻了。

雖然因著時間緊迫,婚事非常愴足,但又何妨,只要能嫁給清辰,就是最大的心滿意足。

明天,就能嫁給清辰為妻了呢。

而且明天,恰好是個難得的好日子,黃道吉日。

是不是意味著這是門天生一對,地設一雙的好婚事?

臉上含著大大的笑,清辰,清辰……

低聲念著這個夢回千轉的名字,越念越歡喜,笑意越深越濃。

從箱子里翻出大紅嫁衣,迫不及待的換上。

在銅鏡中扭腰弄姿,宋東離更是笑逐顏開。

宋蘭君卻是不得開心顏,臉色甚至是陰沉沉的,還隱帶了肅殺。

估模了下時辰後,叫了轎子,去了竹院。

竹院內,芸娘正在罵古清辰的祖宗八代。

因著那紙休書。

唐初九則是失魂落魄的,不發一語。

三魂六魄好像都不見一樣,坐在那里,呆呆出神。

芸娘滔滔不絕,一句接一句,都不帶喘氣的︰「虧得那將軍府還是百年世家!就這樣過河拆橋!說休就休!欺人太甚!要不是你把月尋歡找了來,哼……」

若是芸娘知道唐初九之所以能請動月尋歡,是因為答應了以身試毒,估計更要暴跳如雷了。

任其芸娘抱不平,唐初九一語不發,就是柳眉成鎖。

芸娘罵得口水都干了,見著唐初九的呆若木雞,最後也只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見著唐初九臉上的傷,芸娘更是忍無可忍……開始怒罵宋家的祖宗十八代!!!

甚至都想去開棺鞭尸了!!!

宋家兄妹,沒一個好的!

一個趁人之危,一個不知羞恥!

宋東離沒臉沒皮的,真想割了她!讓她成天下太平!

也好意思嫁!

哼!古清辰心里的人是初九,嫁過去你也別想有舒心的好日子過。

芸娘怒火三千丈!

把宋家兄妹罵得開了花。

在芸娘停下來喝水歇口氣的時候,唐初九說到︰「我是心甘情願的,如果我的被休,能換來古清辰的健康,我願意。他是那樣的威風凜凜,不應該是因為沒有解藥而變成一個痴兒。」

那對于古清辰來說,無異于生不如死。

芸娘嘆了口氣,這個傻姑娘,成全了別人,那自己呢?

落得了什麼?

名聲更是不堪。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懂不懂啊。

唐初九卻是飛蛾撲火,義無反顧︰「我無悔。古清辰他,對我真的很好。若不是他,我早就已經成了一堆白骨。我早就沒了好的名聲……而且只有他活著,才一切皆有可能。」

這麼多話,就最後一句,芸娘比較能接受。

確實,若是古清辰真的變成了傻子,那一切都沒了可能。

只有他恢復過來,才能好日子有盼頭。

幽幽嘆了口氣,看來是命中注定好事多磨啊。

嘆氣聲剛落,宋蘭君來訪。

芸娘一听,兩眼閃過陰狠,若按著一慣的性子,真的很想讓宋蘭君有來無回!

活的人來,變成死的尸!

只是……唉!

殿下在青樓忍辱負重數十年,決不能因著自己的一時沖動,功虧一簣!

如今,唯有忍!!!

否則,大仇哪能得報。

冷哼一聲,芸娘回避。

宋蘭君看到唐初九臉上的傷,大驚︰「初九……」

唐初九像刺蝟般的豎起了身上的刺,冷冷的道︰「你過來干什麼?」

看好戲麼?!

那如願了!

未過門,已被休!

宋蘭君心里刺痛刺痛的︰「初九,你臉怎麼傷了?大夫怎麼說?」

唐初九硬綁綁的,到︰「不關你的事!還有,不要叫我初九,我和你早就陌路!」

這話,如利箭般的扎入宋蘭君心里,鮮血淋灕。

唐初九不想看到宋蘭君,今天已經夠兵荒馬亂的了,再無精力去應付︰「不知宋臣相有何貴干?!」

唐初九這種連看也不想看到的態度,讓宋蘭君心里直發苦,卻也發了怒︰「想以我的血救古清辰麼?如果想,那麼,明天辰時前,我要看到你回來!」

聞言,唐初九氣得瞪圓了眼,惡狠狠的看著宋蘭君,語不成句︰「你……你……你……」

卑鄙!!!無恥!!!

宋蘭君不在乎︰「初九,我只要你回來!」

即使是不擇手段,又如何!!!

就是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初九嫁給別的男人。

就是不願意,初九嫁給他人做妻。

就是不甘心,明明初九說好要和十七一生一世永不相離的,可她現在卻要形同陌路!

唐初九眼里含著萬般的恨,瞪著宋蘭君,卻又毫無辦法。

因為沒有選擇!!!

臣相府那個地方,就跟地獄一樣!

既然要下地獄,那就一起!

唐初九咬牙切齒︰「好!」

這個答案,明明是自己想要的,可是宋蘭君听了,卻沒一絲的歡喜,反而覺得心里沉甸甸的,直往下掉,沉到了底。

一股怒氣,含著痛意,在體內四處肆行。

胸口更是暴脹得難受至極。

因為清楚的知道,初九是為了古清辰,才願意回去。

更是知道,以前初九是寧願死,都不願意再回府里。

現在,她卻連一絲猶豫都沒有,一口答應說︰「好!」

萬蟻噬心的滋味,以前宋蘭君不懂,現在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初九,我和你在一起十三年,最終抵不過和古清辰的一年不到麼?

初九,他真有那麼好麼?!

值得你如此對他!!!

初九,我的心很痛。

唐初九怒到了極致,反而笑了,梨渦閃現︰「臣相大人,是現在就走呢?還是容我收拾一番?」

宋蘭君極不喜唐初九臉上那笑,看著花團錦繡,實則如斯涼薄。特別是那雙清澈見底的眼中帶著的疏離,隔了千萬重。

可偏偏這樣,令人越發想要在她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手緊握成拳,輕啟薄唇,吐出二字︰「隨你!」

聞言,唐初九毫不客氣的趕人︰「那麼,奴家就不送臣相大人了。」

這種不想見,讓宋蘭君心里更是難受,看了笑靨如花的唐初九一眼,拂袖走人。

到了門口,回眸冷聲道︰「初九,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就什麼時候放血給古清辰。」

說完,也不等唐初九的回話,大步離去,含著怒氣萬千,以及莫名的委屈。

是的,是委屈。

唐初九臉上強撐的笑容,碎成了萬片。

全身癱軟,沒了一絲力氣,勉強扶著東西才站穩。

臉色更是白得沒了一絲血色。

芸娘推門進來,一臉嚴肅的問到︰「你真要回去?」

回那個地方,幾乎可以肯定,不死也要月兌層皮了。

唐初九無力道︰「由得我選擇麼?!」

不回去,古清辰的毒怎麼辦?!

芸娘苦悶極了︰「老娘怎麼就覺得憋屈得慌!」

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希望唐初九長了些心眼,否則,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回去,誓必會被唐詩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從世家大院嫁出的女子,特別是這種嫡女,自小肯定會被著重培養,教育。

心計,手段,那是必須的。

唐詩畫不可能是半點手段都無的女子。

說不定初九在東離寺受的苦,唐詩畫就功不可沒。

宋蘭君雖然渣,可是對著曾經相依為命數十載的女人,再無情,也不至于冷血至此。

而且,退一萬步講,即使唐詩畫面了點,她娘可不是吃素的。

能坐穩嫡妻之位幾十年而不倒的女人,怎麼可能沒點手段!怎麼可能手上沒沾點血腥?!

所以,初九再入臣相府,處境堪憂。

飛快又全面的分析處境到︰「宋東離和唐詩畫,肯定是對立的了,水火不相融。對她們,你要全面防範,小心她們陰魂詭計多端……那寧氏,如果良心未泯的話,應該還會念及一絲往日舊情,所以,她可以拉攏。而且她又是唐詩畫的婆婆……」

「最主要的還是宋蘭君的立場,畢竟臣相府里,他才是一家之主。」

「依我觀他,對你現在正在興頭上,可能是見古清辰看上你了,他也就覺得稀罕了起來。以前認為你是根狗尾巴草可有可無,現在卻因著有人搶而變成了價值連城的寶貝。」

「天下男人十有八•九皆賤。你越不給他好臉色看,他就會越求而不得,因此越來勁!但是呢,也不能一直摧殘之,偶爾得順毛一下……對他,你打一巴掌給個紅棗就行……原則和底線是,絕不能再讓他爬上你的床。男人一旦得到手了,就會覺得不新鮮了,日子再久點,就會膩了,棄了。」

………………

最後的最後,芸娘再三叮囑︰「初九,女人不狠,地位不穩!」特別是進臣相府里與虎謀皮,更是心慈手軟不得。否則只會是對她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唐初九連連點頭,言之有理。

芸娘把所有的注意事項都叮囑一番後,唐初九才進屋,收拾東西。

正到一半時,沈從來竟然來了。

沈從來也不廢話,直入主題到︰「我來拿回將軍的刻章。」

現在送了休書,代表婚約解除了,將軍又昏迷不醒,這東西不宜再留在唐初九手上。

拿著印章可以隨意去錢莊提錢暫且不提,若是這印章落入有心人手里,從中大作文章,這可就不利了。

現在將軍遇險,肯定大把的人想趁人之危,所以,絕不能再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唐初九默默的把印章以及古清辰送來的聘禮全都拿了出來,對沈從來說到︰「你全都拿回去吧。」

反正,也一直認為這些東西真正的主人是古清辰。

而且此番進了臣相府,還不知道會落得個怎樣的結局呢。

這些東西,也不必帶。

沈從來看著那些東西驚訝極了,畢竟可不是筆小數目。道︰「不用。我要印章就好。」

其它那些身外之物,既然是將軍送出的,豈敢再拿回!

若不是這印章實在事關重大,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畢竟沒有得到將軍的許可,如此行事,這是大不敬。

只是,沒辦法,做為隨從,就得時時刻刻從將軍利益著想。

沈從來拿著印章後,沒再說什麼,走了。

唐初九幽幽的嘆了口氣,繼續收拾東西。

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條,最後打包帶走的,不過是日常換洗的幾件衣服,衣服中,慎重的包著一個毫不起眼的小盒子。

唔,還有一個,月尋歡。

他冷冷的,卻又是不容置疑的︰「你去哪,我當然得一起去!否則怎麼觀察藥效!」

唐初九無言以對︰「……」!!!

走之前,去了趟後院,跟南長安告別。

到了後院,隔牆叫到︰「南長安,南長安,你在麼?」

馬上傳來南長安的回答︰「在。」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聲音有些蒼白無力,就好像是生病了般的有氣無力。

唐初九因著全身都是傷,不方便爬牆,所以只在牆這邊說到︰「南長安,我要離開段日子。」

南長安立即問到︰「去哪里?要去多久?」

「不知道要多久。」也許,一進去,就是永無天日。

這個答案,讓南長安濃眉緊皺。

因著宮里的刺殺,南長安也是受了重傷,暗衛以命相護,才逃月兌了出來。

卻是折兵損將得厲害。

回來已經兩天多了,也在這里守了兩天,一直未見唐初九,心里就一直不安。

雖然婚事如預料中的因著宮中驚變,而未成,只是,南長安的心就是揪起來了般的。

要知道,大喜之日,卻不見新郎來迎,這對于一個女子來說,該是怎樣的羞辱。

估計不管是誰,都會畢生難忘。

閑言閑語估計早就滿天飛了。

而人言,何其可畏。

望眼欲穿好不容易把人盼了過來,南長安有滿月復的話要說,卻是沒時間。

因為唐初九急匆匆的︰「南長安,你自己保重,我要走了。」

南長安趕緊叫到︰「初九……」

唐初九頓住了腳步,揚聲問到︰「南長安,還有事麼?」

千言萬語,到最後化成一句︰「初九,你最少每隔十天半月回來一次看看我,好不好?我會……掛心你。」

其實,是我會想念你。只不過話到嘴邊,最終給換了。

唐初九想了想,才應到︰「我盡量做到。」

未來一片無知,實在是不敢保證。

不想讓南長安到最後等待卻成空。

能得到這個答案,南長安已經很滿足了︰「初九,你要保重。」

輕‘嗯’了一聲,唐初九舉步離去。

正好是夕陽西下之時。

難怪自古都有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到了臣相府門前時,正好最後一絲余輝落盡。

門房剛開始沒認出唐初九,還以為是貴客。

待得唐初九報出名號時,門房震驚的張口結舌,傻愣愣的,張大的嘴里都能裝得下雞蛋了。

疑為見鬼了,不都說九姑娘已經香消玉殞了麼?

那眼前這是人是鬼?

府里一直有傳言,說是九姑娘死得冤,一直陰魂不散。

寒冷的北方吹來,門房打了個寒顫,臉色蒼白,拖著軟了的腿,去報了信。

宋蘭君尚未回府,他沒想到唐初九這樣快會來,因此府里還未做安排。

是宋東離先得到了信,她心里一驚,唐初九怎麼會來?難道是來者不善?因著搶了她的婚事,上門來找渣麼?

一想到這里,氣勢洶洶的去了大門外,惡狠狠又帶著防備的瞪著唐初九︰「你來干什麼?!」

因著來得急,身上穿著的,還是那身在試穿的大紅嫁衣。

那抹紅,看在唐初九眼里,觸目驚心,刺眼極了,承受不住,別過了臉去。

不忍再看。看多一眼,心就痛多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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