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一直盯著欄桿邊的白衣男子,他的笑,他的眉,他的唇,他的一切細微變化。
「喂!小七!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在跟你說什麼呀?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同去西北?」小六見她不回自己的話一時氣得直搖她的肩膀,滿是焦急。
蘇小七好久才回過神來,依依不舍的將視線從他身上移到小六臉上,望著她殷切的眼神內心一陣掙扎,說出了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話︰「我……不去。」
此後,無依無靠的她在青城一呆就是整整十年。
為的,只是能留在他的身後,凝視著他也是幸福,哪怕三餐不飽,露宿街頭。
她本是缺愛的人所以只要有人對她好一些,她便久不能忘。
而他,是對她好的第一個男子,這般靈秀雋朗的男子。
「少夫人,你先在這兒坐著,我們去為你放水洗個澡然後在送你去新房。」一個陌生的女子聲音將她從回憶帶入現實,這才發現自己己經在來到新房了,甚至連堂都己拜過,蘇小七暗暗擦了擦濕潤的眸子,沒想到自己對那段回憶了無數遍的回憶仍沉浸其中。
「不用了,我自己洗。」她開口道,聲音己從剛剛的顫抖恢復平靜,心中的漩渦卻越來越深,越來越激烈,幻想了十年的今天,她要自己親自動手清洗自己的身體,然後,獻給她愛了十年的男子。
那幾個丫鬟見她態度堅決,也不便在說什麼便道︰「那我們就去新房等少夫人你了。」說完退下。
房中只剩下她一個人,蘇小七內心滿是感慨,她扯下蓋頭望著鏡子中的自己,身著大紅嫁衣,面如桃花,一雙水潤潤的黑瞳滿是靈氣,嫵媚中不失天真。她笑了,有淚流下。
上天待她不薄。
盡管過了十七年艱苦的日子,但是都會從今天開始改變。
「舒晏,我蘇小七會努力做一個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的靈慧女子,這樣,才與你相配。」
月兌下衣服的那一刻,她一字一句發誓道。
上天既給了她新的身份,那她便要努力做人上人。
她蘇小七從來都是有抱負的女子,無論身處貧窮或富有。月上柳枝頭,夜色漫蒼穹。
當沐浴好之後蘇小七才發現自己一個澡洗了太長時間,不禁有些心急,那些賓客似乎也走的差不多了,丫鬟們也許也是送客去了全都不見,她提起裙角便慌慌張張的順著記憶中來的方向小跑去,可是卻發現每個房間外都貼著一個大大的喜字?
怎麼辦?!
她心急如焚下總算是看到一間點著燭火的喜房,二邊掛著紅色的喜結,應該就是這里了!蘇小七帶著激動而又喜悅的心情推門而入,快步走到床邊坐下平復急促的呼吸,手心因緊張而汗濕了。
心像一個鼓般咚咚響著。
想到呆會兒就能與喜歡了十年的男子喝交杯酒,然後……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門突然開了,輕輕的吱呀己令她混身顫栗不己。
腳步聲由門口慢慢近了,她透過蓋頭下瞄見一雙紅色的長靴,鞋面和二邊都用金線繡著祥雲,華美貴氣。
她感受到了從他身上傳出的強大迫力,令人不敢抬起頭了,甚至是眸都不敢睜,盡管他什麼都沒做什麼也沒有說,她的身體卻有暖流流過,癢癢麻麻。蘇小七暗暗氣自己怎的那麼女子氣了,感受到他的手指正在慢慢挑開自己的蓋頭時蘇小七終是忍不住顫聲道︰「等一下。」
果然,那白玉般的手指頓住,沒有繼續,也沒松開。
蘇小七眼楮死死盯著他漂亮的手指整張臉火辣辣的,咬唇小聲道︰「能不能,將燭滅了。」她怕,她怕看到他,因為潛意識她覺得自己還是那個髒兮兮的小乞丐,怕睜開眸看見他的時候會羞愧自己是那樣卑微。
黑暗,有時會讓人有一種安全感。
她听到他的腳步聲慢慢傳來,然後蓋頭被揭開,她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他的臉,但是還是感受到他炙熱的呼吸慢慢湊近自己,心跳撲通撲通跳著,當唇被他吻住的那刻蘇小七混身血液朝頭頂涌來差點就要因過度激動而昏厥過去了。
「唔……」他將她整個人壓倒在床上,二人的唇隔開了些但他濕熱的呼吸仍噴灑在她臉頰上,唇和臉都發燙,很燙很燙,蘇小七感受到他的手指正在解她衣上的盤扣,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盤扣一顆一顆被解開,先是外衫,內衫,最後僅剩下肚兜。
黑暗中,二人喘息著,看不清對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