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狐狸!臭狐狸!你死到哪里去了?!」蘇小七不管他,徑直走進去,找遍了才不死心的下去又上了另外一艘,把船夫氣的半死,另外幾個也找過了,她甚至還往船下面的水里看,可是也沒有看到半分。
全部找過了,沒有。
蘇小七心亂如麻的下了船,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那兒一只船也沒有,這麼大的霧,會不會是船翻了?或是……越想著越著急,她又連問了好幾個船夫早上有沒有一個穿紫衫或綠衫的漂亮男子。
「哎!每天都有好多穿紫色衣服還有綠色衣服的,你說的是哪一個嘛!」船夫對她提的問題顯然感到滑稽無比。
「就是,長的漂亮的也有很多。」另一個船夫附和著。
蘇小七的心在他們一附一合中慢慢下沉,海上的霧氣似乎也彌漫在她的眼楮里了,濕濕的,連帶著心也有一種難過的情緒,她傻站在岸邊不肯走,仿佛在等一下就能等到他了。
臭狐狸!你為什麼這急的就走了!還叫小寶來照顧我!他要是照顧我了你怎麼辦?!
「韻兒,到了那邊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娘就不送你了。」旁邊傳來一對母女離別聲音。
蘇小七怏怏不樂的杵在那兒,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袖子,可惡!實在可惡!他走了居然不跟她說一聲?!簡直是太可惡了!正想著突然听到旁邊一女子嘔吐的聲音,皺眉望去,是一個背影看似柔弱的女子,正對著岸邊嘔吐。
「這位姑娘,你到底上不上船的!」船夫不高興了。
那姑娘吐了好一會兒才抱歉的虛弱一笑︰「等,等會兒,等我吐完。」
咦?不對呀!這個聲音……蘇小七帶著疑惑和幾分不確定走到女子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女子身子一震,轉過頭時二人皆是一怔,異口同聲︰「是你!」
蘇小七一說完在聯想到剛才所看到的,腦子轟的一響,心神不定︰「你,你……」
「我沒有!」李韻心虛,搶先打斷她的話。
蘇小七心漸亂,卻假裝鎮靜看著她,手暗暗握緊,她是女人,自然知道剛剛李韻的一番反應是因為什麼,只是,她沒想到竟會這麼巧,讓她看見。
李韻從她眼中看到自己無法繼續隱藏下去的東西,先是怔了怔,爾後苦澀一笑︰「我這是惡果自食。」
蘇小七的心直線下墜,說出了連她自己都以為不會有勇氣說出的話︰「多久了。」
李韻神思一黯,輕聲道︰「三個月。」
胸口被堵住了一樣無法呼吸,天色暗的,讓她有一種世界未日來臨的感覺。手腳是那樣冰冷,冷的讓人絕望。可蘇小七還是勉強擠出笑︰「所以,你想坐船離開這里生下他麼?」
「……他本就是不該出生的,可是……」李韻堅難的說著,面對著蘇小七始終是心存愧疚和歉意的,她看向海邊神情有幾分惆悵︰「畢竟是自己身上的肉,對于別人來說不可惜,自己總是心疼的。」說完伸手模了模小月復,臉上露出憐惜溫柔的笑。
那一抹,刺痛了她。
蘇小七悵然若失站在那兒,一時失語。她不知該說什麼,她還沒有偉大到讓李韻回去,讓舒晏重新娶她,她私心希望李韻離開永遠都不要回來,這樣,她就能守住她的愛情。可是,她真的可以麼?抬起頭,看著眼前溫婉柔秀的女子︰「這孩子是舒家的,就不能無名無份。」
「你……」李韻微微一驚,沒想到她竟說出這樣的話。
「是的。跟我回去吧。我相信,他會喜歡這個孩子的。」蘇小七握住她冰涼的手微笑著說,眼晴卻濕潤了。她要的一心一意,全心全意,原來真的只是每個少女心里都有的美好幻想。
只是幻想。
像泡沫一樣經不起陽光,否則,破碎。
李韻眼中開始盈滿淚水,反握住蘇小七的手聲音哽咽︰「小七,謝謝你。」
蘇小七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微笑︰「別說謝謝,以後,我們就是姐妹了。」以她蘇小七的個性,得不到就寧可永遠得不到,卻不曾想過與另一個女子同享。可是,原來她也會走到如此落魄的一步!
「小七,謝謝你,但是,我不會跟你回去。」李韻笑著擦去眼角的淚,柔弱的表情竟變得無比堅強勇敢︰「感謝你如此善良,感謝我在離開這里之前遇到你這麼好的朋友,很遺憾不能一直與你成為朋友下去,但是,我會一直記得你。」
「你要去哪里?」蘇小七聲音有些急了。她一個女子又正懷孕,能去哪里?
船夫見她們還沒說完,不耐煩的吼了︰「快點!在不走我就開船了!」
李韻朝船夫歉意的笑了笑,爾後認真看著蘇小七,微微一笑︰「天大地大,有的是地方可以去,等到我的心也能像天地一樣大時便會回來了。」
「可是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她從未如此佩服一個女子,就在此刻,她是如此不舍她。
李韻笑了,然後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個字,然後後退︰「這就是我要去的地方,小七,答應我,不要告訴任何人。」
蘇小七神色復雜看著她,有不舍,有擔心,也有祝福。
船緩緩開動了,李韻站在船頭不斷朝她揮手,女子瘦弱的身軀挺的那般直,眼神那般堅毅,蘇小七似乎看到了很久前的自己,那時自己什麼都沒有,卻很勇敢,如今什麼都有了卻變得懦弱。
「再見!李韻!我總有一天會來找你的!」在她心變得自由的那一刻,她也會去找她的!船離的越來越遠,而船上女子的身影也漸漸不見。蘇小七眼中的淚被風吹干,她始終覺得舒晏失去李韻是一種可惜。
那她呢,誰失去她會覺得可惜?她失去誰又覺得可惜?
回過神時,天己漆黑。
蘇小七望著漆黑的山路有些害怕了,剛剛一直在發呆竟沒有想到時間過的這麼快?就在這個時候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朝她慢慢走近,蘇小七嚇得往後直退,聲音卻是鎮靜︰「你是誰!想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