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一聲不知什麼東西飛了進來,柴火全部飛濺開,那燒火的士兵發出慘叫聲便倒地而亡,緊接著看到一個紫色的身影穿梭飛了進來,火光下,散開淡紫色的光暈。黑發如墨甩開,襯托出一張絕麗的五官。
「舒靖?!」李斯如正欲拔刀時卻在看到眼前面容的那一刻愣住了,念出朝思暮想的二個字後竟在也說不出話來,愣愣看著他,眼中有痴迷有復雜有痛苦。
舒靖絲毫沒有理會她,手一伸便將蘇小七從桶中整個拉出來抱在懷里,狹長的狐狸眸在看到她因被熱水所燙而起皺的肌膚時,有灼目的火光迸濺出。
李斯如見他迅速將蘇小七抱到另一邊的冷水中,這麼冷的天他竟抱著她浸在里面,濕了一身的衣卻掩飾不去眸中的溫柔和心疼。有什麼在她心中瘋狂叫囂,生長,蔓延。
「李斯如,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一個女人若變成妒婦便不再可愛。」舒靖眼楮看著蘇小七但話卻是對李斯如所說,聲音輕似漫不經心卻有一種令人感到壓迫的銳利。
視線掃過之處看到蘇小七微微鼓起的小月復便知她一定是被人先按在水里溺喝了不少水,舒靖呼吸一滯,努力控制自己才沒讓雙臂用力將懷中的她抱疼,她在開水里泡了這麼久肌膚很脆弱,不能在傷到。
李斯如借著零零碎碎的火光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怒氣、戾氣、殺氣、然爾一雙眸卻始終如晨曦下的霧般朦朧、溫柔。心里有什麼碎裂了,她逞強笑了︰「就算我不是妒婦你也絲毫不覺得我可愛。」充滿反譏的語氣既是反駁他,也是嘲笑自己。
舒靖伸手在蘇小七鼓得硬邦邦的小月復上輕柔的揉動著,每揉一下就覺得有什麼在心里快要爆發了,但他極力忍著同時抬眸看向李斯如,只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眸中柔霧盡散,變得冷冷冽冽︰「至少。我不會休了你。」
李斯如臉上僅有一絲的嘲諷笑意全因他一句簡單直接的話而消失,變得僵硬。隨後帶著幾分慌張和不可置信︰「你要休了我?!」從他一開始娶她她便知道他不愛她,可是她卻沒有想到過他會休了她!!!
「不。」舒靖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溫柔,連帶著眼神也一並溫柔起來,他看了一眼懷中女子變青的臉色,心一緊,抱著她從冷水站起來走到李斯如身邊,紅潤的唇故意貼近李斯如耳邊,若有似無的濕熱氣息吹入她耳朵里面︰「我不止要休你,我還要殺了你。」後面三個字他是一字一字說出的,字字清晰。溫柔的讓人不寒而栗。
李斯如身形猛得一震。她終于體會到了剛剛蘇小七體會到的感覺,她現在就像被人強行按進水里不但無法呼吸,而且,混身冰冷。
舒靖斜睨了她一眼,後咬住她耳朵漫不經心的笑︰「待她傷好便是我攻城之時。你大可反擊,只要你放心家里的爹爹還有一眾親戚。」皇上本就知道西域此次出兵便是李斯如的主意,如若二國真打起來,他第一便會軟禁整個李家的人。李斯如要是敢真的帶兵打便是她家破人亡之時!
所以,她只能守,不能攻!!!
「你在威脅我!」她聲音有些顫抖了,第一次有種害怕的感覺,這種感覺卻是她深愛之人給予她的!多麼殘忍?!多麼諷刺!
「呵呵,我怎麼會威脅你呢?我那麼憐惜你。」他笑,傾國傾城,細長的狐狸眸卻有毒蛇般的陰狠。這一次,她是真的惹到他了。
他雖風流卻憐惜美人,尤其是鐘情于他的美人,她愛他這麼多年他心里有數,雖不能給她愛但是能給名份,如今,是她逼得他將這名份拿走!
李斯如轉過臉看向他,眸光清冷幽幽︰「舒靖。你不要太過份。」
他輕挑眉梢,一臉天真無邪笑得風情萬種。
「她害得李韻離家出走,害李韻的姐姐被打入冷宮尸沉湖底,害得我們李家人雞犬不寧!傷心度日!此仇我如何不報!」李斯如一字一句,向來倔強的神色染上幾分悲傷。為什麼!為什麼他就不能體會體會她的痛呢!
舒靖輕笑,頗有幾分輕挑的從她的耳朵吻到頸脖,然後發出沙啞的聲音︰「我不管她做過什麼,我只管別人對她做了什麼。」
「你!」如此的不講道理字字句句透露出對她無法無天的寵愛都令她發狂發魔,李斯如滿目恨意。
「噓,別氣,我還要告訴你另一件事。」舒靖將手抵住她的唇吃吃笑著,細長的狐狸眸有著勾人魂魄的媚意︰「我就是公主一直在找的那個白衣男子。」
李斯如瞳孔驟然睜大,腦子亂成一片。什麼?他就是那個白衣男子?!他就是那個拿走了湖玉盒的男子?!
不同于她的心亂如麻舒靖卻是一臉淡然隨性,他在她耳邊曖昧笑著︰「沒錯,我帶她去西域,我費盡心思拿到湖玉盒送給她只為博取佳人芳心。呆會兒只要公主進來看到我便會認出我。她為了我都向青國發兵,可見愛之深。我很期待到時候你如何從她手中搶回我?」
李斯如混身僵硬,如置冰窖。冷氣如刀刺穿五髒六腑。
「哦,對,你只是區區一個大將軍如何跟人家公主抗衡?」舒靖自言自語說著,眉眼含笑,未了,又輕撫她的失去血色的唇幽幽道︰「你雖得不到我便可以毀了我,只要跟皇上說出我所做之事,相信他立刻便將我殺了連帶著我心有愛的她一同死。你豈不解氣?」說完饒有興味的看著她,但眸光卻是一片冰冷。
李斯如一言不發,漆黑的眸卻盈滿了淚,倔強的不肯讓它掉下。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鮮血滴落。
一個人最絕望的是什麼?是她所愛之人用她對他的愛去威脅她。
滿腔柔情最後竟成了傷害自己的利器!
如若告訴公主,公主定不計一切代價得到他,她絕對不會這麼做。
如若告訴公主,他便會有性命之憂,雖然她討厭的女子也會死,但是她不能。
因為,她愛他,愛到滿身的傷也不願停止對他的喜歡。
所以,她即使知道這一切秘密也要裝做不知,任他攻城,任他傷害自己,任他抓住她的每一個把柄,可是她卻不忍傷害他半分!!!
舒靖最後冷冷的沒有感情的看了她一眼,抱著昏迷的蘇小七離去,他走了,可是他身上獨有的桃花酒香卻在她鼻間縈繞不去。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之後淚水便開始洶涌不止。李斯如用力拔出腰間的刀便朝四周瘋狂砍下,邊砍邊竭斯底里的喊著︰「我為什麼要這麼愛你!為什麼!!!」
只听「 里啪啦」的聲響,滿室狼藉。
銳利的刀峰將桌椅全部砍壞又在牆壁上劃出長長的一道痕跡,猙獰可怖,李斯如隨後舉起它便朝水桶用力揮下,水桶瞬間成為二半,滾燙的水從里面傾泄出打濕了她混身,她燙的幾乎失去知覺了,手中的刀卻瘋狂的朝那一堆柴火砍去,火星四濺,濺在她臉上便出現一個個的紅疹子。
「我為什麼這麼愛你!」她聲嘶力竭狂吼著,神態癲狂而又絕望。
李斯如,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一個女人若變成妒婦便不再可愛。
她眼中的淚越來越多,模糊了視線︰「我為什麼這麼愛你……為什麼!」
至少,我不會休了你,而現在我不僅要休了你還要殺了你。
手中的刀不知砍向何物折斷成二刀,銳利的刀片反彈回臉龐從她眉至臉頰劃出一道鮮血淋灕的傷口,李斯如對著牆壁便開始拳打腳踢,血流進嘴里盡是苦澀︰「李斯如!你為什麼要這麼愛他!為什麼!」
待她傷好便是我攻城之時。你大可反擊,只要你放心家里的爹爹還有一眾親戚。
她的手在牆壁生硬的捶打下血肉模糊,哭聲沙啞,打累了哭累了她緩緩蹲下捂住臉哭了出聲,嗚咽著、隱忍著、傷痛著。蹲下的身影在火光照耀下顫抖不停,隨時都要散架了般。
一室的漆暗,回蕩著女子傷心欲絕的哭聲。
門口處站著驚呆的棋子還有一臉情緒復雜的暗影,他與她剛走進來時看到的便是李斯如失控的一幕。
印象中的李斯如從來是心高氣傲,冷若冰霜的。
她話不多,很少笑。指統千軍萬馬的魄力是連男子都不曾有的,她身穿盔甲脖系紅巾,策馬奔馳,英姿颯爽。
從來都冷靜自制,這一次卻那樣的傷心,那樣的絕望。
褪去強硬的外殼,原來她也只不過是在傷心時需要人安慰的的弱女子。
暗影震撼的都忘了眨眼,就這麼一直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