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如番外
本章字數︰6159
天快亮的時候，我看到士兵的鮮血染紅了每一寸土地，狼火峰煙。
西域的鐵騎們彪悍凶猛，才只有了幾個時辰的時間便將我軍殺得片甲不留，而身為主帥的我拼命護著青城的國旗，從城門方向一路狂奔向沙漠。
士可殺不可辱。
對于將軍來說，護旗無疑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事。
「追！給我追！」身後鐵騎金甲，一路尾追，他們騎著最快的汗血寶馬，手中拿著長弓拉箭，馬蹄揚起了漫天灰塵。
我拼命的揚鞭，馬兒吃痛加速，手中的旗幟因為染上了士兵們的鮮血所以變成了血紅色，晨曦之下，幾分艷妖。
我知道，我躲不過。
今天，必死無疑。
做一個主帥我不該在士兵們全死了的時候一個人逃往青城，如果我不逃也許還能找到機會生，但我逃，必是死。
什麼送旗？什麼尊嚴？
那只是借口罷了，我只是在我臨死之前在看他最後一眼。
越高荒漠，跨過流水，我身上的力氣也在一點點的消失，那支射在我左邊肩膀上的箭有毒，整條手臂都麻木了。流出的血變成了黑色的，如果在不阻止它就會流到我的身體里，我咬了咬牙，揮劍砍斷自己的手臂。
「唔……」痛，使我劇烈喘息著，但看到青城的國門就在前方時，心里又涌起了新的力量。我一定要趕回去，一定。
「她的速度太快了，你們放亂箭射死她！」身後傳來西域人的喊聲，仿佛就在我背後一樣近，聲音畢，我听到風吹過時的呼嘯聲，還有箭離弦時的沖擊。
無數支箭從我身邊擦過，我附身趴在馬背上，強忍著失去手臂的痛拼了命的揚鞭，拼了命的趕路。
漫天黃沙中，我仿佛看到了過往畫面……
十一歲那年，爹爹奉命前去平定匈奴，而我一個人在家，就在爹爹要凱旋歸來的前一天，我應一個幾個大臣之約前去山上打獵。
身為武將之女，騎術幾乎是在知事的時候就開始學了的。
那一天，整個樹林間全是濃霧，我知道這樣的天氣不適合打獵，因為看不清方向，可是我是爹的女兒，我不能懦弱，也不能害怕，所以我硬著頭皮進去了，一路上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獵的動物。
「嗷嗷……」有奇怪的聲音在樹林盡頭響起，憑感覺我知道那不是狼，也不是虎，那究竟是什麼呢？心漸不安，我想換轉過方向，可是四周都一樣？怎麼辦？！我心急如焚下只好下了馬偷偷躲到樹從里。(
聲音越來越近，馬兒吃驚跑離。
我萬分後悔自己剛剛的決定，如果騎著馬只怕早走了，現在？想著我起身誰知踩到了樹干發出聲音，突然，那聲音驟然接近我，一雙綠幽幽的眼楮近在咫尺。
這，這分明是熊！
山雖空曠廣大，也不至于有熊，我幾乎是瞬間明白過來了一定，一定是約我來的那個人不懷好意，他與我爹向來不和，一定是他。
可是現在明白，似乎晚了。
我一步步後退，它一步步前進，我能感覺到我的心劇烈跳動著，我全身都在顫抖，一種巨大的恐懼感包圍了我。
「嗷嗷……」它凶瞪著我，大掌在空中揮舞，利爪鋒利。
我咬了咬牙，從靴子里抽出匕首準備趁它不在意的時候殺死它，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靠在了一個人身上，心猛得一沉，難道是？猛得回眸時我對上了一雙狹長的狐狸眸，眼角上勾，像早春盛開的桃花般蠱惑人心。
「你……」我嚇一跳。
「噓……」他低聲道，手緊捂住了我的嘴巴，我整個人背靠著他胸膛，二人密不可分，而熊已經來到我們面前了，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看他，他竟面色自如。
熊看到他之後暴躁的情緒竟平復下來，然後我看到了我永生難忘的畫面，他伸手和那個熊擊掌，笑得吊兒郎當︰「熊兄，你又趁著起霧到處嚇人人？」
熊好像能听懂他的意思，不好意思的搖頭，巨大的毛茸茸的身子抖動著。
我漸漸不那麼怕了卻還是警惕。
他擊過掌後戲謔的看了我一眼，爾後輕薄的勾上我肩膀不正經的笑道︰「這位是我未來的娘子，只能看，不能踫哦。」
「嗷嗷……」熊叫了一聲，點點頭，最後竟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它離開後我幾乎是要癱軟在地上了。
他輕挑眉梢笑得痞氣︰「一個姑娘家，心竟如此狠毒。」他指的是我手中匕首。
「我不殺它，它便殺我！」我冷聲道，又忍不住想要打量他的模樣，林中全是霧除了他一雙狐狸眼實在看不清其它。可是我卻莫名臉紅心跳。
「呵呵。你沒有試過又怎知它一定會殺你？你現在不還活得好好的麼？」他調侃道，語調格外慵懶，整個人倚在樹干笑看著我。
我暗咬了咬牙，起身朝外走去，可是我發現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求我吧，求我我就考慮帶你出去。」他不知何時又出現在樹干上，整個人倒懸在那兒，一張似笑非笑的臉看著我，我看到他劍眉星目，俊美如妖。
一時怔住，我竟說不出話來。
從沒，從沒見過他這樣美的男子。
「好倔強的小丫頭。開口求人真的有這麼難麼。」他開玩笑著說，一雙狐狸眸染了霧氣，看上去好不溫柔。
我被他這樣盯著立刻皺眉低下頭，站在那兒不啃聲。
他盯著我看了好久終是失笑出聲︰「果然是李老頭的女兒，跟他一樣，像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說著從樹上輕盈飛下，霸道的拉住我的手便朝林外走。
「放開我！」第一次被異性男子觸踫，我又羞又怒，更多的卻是一分自己也不懂的悸動。
他頭也不回，懶洋洋道︰「不放。」
「放開！」我氣得便要去咬他，咬他他也不放，就這樣隨著他走在迷霧森林中，林子里不斷回蕩著我與他沒好氣的對話……
「我叫你放開我听到沒有！」
「听到了。」
「听到你就放開！」
「我听到就偏不放開，你咬我呀？…… ……你還真咬我？小丫頭別太野蠻小心嫁不出去……啊呀……都叫你別咬了還咬？」
…………………………
過往重重，幻化成沙，浮現在我眼前。
身上的痛又清晰了些，我僵硬低下頭時才發現不知何時身上早已扎滿了箭，而馬兒的速度也慢慢慢下，它幾乎從跑變成了走，身後雄兵繼續追逐，笑鬧著，我已經成了他們網中之物。
躲不了，逃不掉。
咬牙，用力將手中的旗幟披在自己身上，然後拔出身上的箭，每拔出一根我的氣息便弱一些，當最後一根拔出的時候我已經失去力氣趴在馬上，唇咸咸的，好像嘗到了淚的味道。
「她跑不掉了！追！」
身後是西域人興奮的聲音。
我睜著模糊的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一片迷霧森林，仿佛又被他牽著重新走出那片森林。
「你叫什麼名字。」走出去後，我問他。
他輕笑，︰「怎麼，難道你對我一見鐘情？」
「是的，我要嫁給你。」我直接的說著。
他微微眯了眯狐狸眼，然後笑了，伸手輕拍我的腦袋︰「小丫頭，想嫁給我就去舒王府找一個叫舒靖的。」
後來，我真的去找了。那時候我才知道他是風靡青城桃之夭夭的七王爺。
後來，我真的嫁去了。那一晚我坐在床上以為是幸福卻是痛苦的開始。
後來，我真的失去了。那瞬間我看著他而他看著她，我就知道我輸了。
我曾在無數個夜晚想我與他之間為何會變成這樣，是因為那個叫小七的女人出現麼？後來我想了很久很久才明白，其實我與他之間，並不是全因為那個女子，是因為我自己。
如果，我永遠都像第一次遇見他那樣倔強而又直接，心里有什麼說什麼，或許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局面了。
可是，倔強如我，清傲如我，自尊如我。
我不願低頭去向他訴說纏綿情意，越愛便越笨拙，越愛便越不知如何表達。
阿靖，是我錯了麼？
…………………………………………
「你放開我！」
「不放。」
「放開！」
「不。」
原來，愛情最美的時候是初遇的時候，現在回憶起來當初無心賭氣之話竟成了我最甜蜜美好的回憶。
因為那時候我叫你放開我，而你不肯。
多希望，一直這樣。
身體的溫度漸消失，當我終于看到青城二字時雙眼無力閉上，流下了最後一滴眼淚。
就讓我，回到最初的最初。
生不能回，死亦要往。
「回將軍，李斯如已經死了。」那些追上來的士兵興奮大喊，然後便是歡呼聲還有口哨聲。
「現在將她怎麼辦？」另一些人追問著。
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響起︰「她到死都穿著象征著青城的旗幟，如此忠心，我一直以為她是怕死才逃回，沒想到只是為了這個。也罷。就隨她在馬上吧。我們走！」
那些聲音漸漸離去，而她躺在馬上沉沉睡去。阿涼番外
本章字數︰5345
這幾天我總是吃不下，胸悶悶的，每當听見牆外面傳來腳步聲的時候就會迫不及待的跑出去口中欣喜喊著小姐的名字，可是每次都不是，看的多了，人也就絕望了，絕望了也就在也沒有笑過了。
而小寶，在小姐被皇上強迫娶入宮中而七王爺在西域生死未卜的情況下，也整日心事重重，可是無論心里怎麼著急，在面對著我的時候總是面帶微笑的。
「今天我做了桂花蒸魚，你吃點吧？」他端著一盤子香噴噴的魚走到我身邊坐下。一雙黑亮亮的眼緊盯著我，有幾分期待。
我已經好幾天都吃不下去了。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我搖頭然後固執的看著窗外，下雨了呢，不知小姐那邊是不是也下雨了，一想到她嫁給了那個高深莫測的男人，心就很難過很難過。
小寶一直坐在我身邊不肯走，我每次說不吃之後他總會默默坐在旁邊不發一言，不會再勸我吃，因為他知道我性子一向急而且暴躁。
雨一下在下，我的心仿佛像那雨絲兒一樣墜落在地，腦中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口中不禁喃喃道︰「我初到夏府的時候只有五歲，那時候小姐也只有七歲。我做事總是謹慎小心生怕做錯了什麼惹她不高興，可是她雖在外人面前任性可是和我單獨相處的時候總是對我很好。還記得她無論有了什麼都會偷偷分給我，有一次我終于忍不住問她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然後……」說到這我聲音哽咽了，視線模糊了︰「她說她從小死了娘，一直很想有個妹妹能夠與她相依相靠，體會一絲姐妹間的溫情。」
小寶听了之後低下了頭，久久沒說話。
「從那天後我對小姐更好了，隨著長大小姐漸漸也變了些，她揮霍無度總希望能交到許多朋友，卻不知那些朋友全是利用她的。她從小缺少愛，所以渴望得到愛，可是這些誰又知道呢？別人只覺得她是個敗家的大千金。只有我知道小姐有多看重那些朋友，卻又不知如何與人交心。因為老爺總是給錢她，卻沒有真正的關到過她，所以她不知道怎麼去對人好……」說完我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
「阿涼，別哭。」他伸手緊緊握住我的手，眼眶也有些紅了。
我死死握緊他的手，撲進他懷中哭的傷心︰「小寶，怎麼辦？小姐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那深宮里，要是別人欺負她怎麼辦？要是別人害她怎麼辦？小寶，我好想小姐，我好擔心小姐，怎麼辦……」
小寶用力擁著我，他不太擅長怎麼哄人也不知如何安慰，只沉默的抱著我，每一次都如此，抱得我直到睡去。
雨下了又停，終于出了太陽。
我朦朧著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他不在屋里，走出去也沒有看到他，心想也許他是去買菜了，那一天我等到傍晚的時候他才回家，看到我後躲躲閃閃也不知是怎麼了，晚上睡覺時也等著我先睡了他在去睡，背對著我。
「小寶？」黑暗里，我輕聲喊著他。
小寶背對著我輕輕打鼾假裝睡覺，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沒有睡著。他不理我，我想著心里有些失落，也許是他今日太累了吧。
可是從那以後他時常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也不知去哪里，一回來天都黑了然後他有時候會連吃都不吃就直接鑽進被子里，終于，我終于起疑，決定跟蹤他，那一天他又和往常一樣在我睡覺後一個人偷偷離開。
長街上，他疾步向前。
我一跟尾隨。
後來，他來到了皇宮大門外找那侍衛不知說什麼，我在遠處看著那邊慢慢吵了起來，漸漸的有人圍了上去，我又是擔心又是疑惑所以跟著人群圍了進去。
「叫你滾你听到沒有？！」那幾個侍衛推著小寶。
小寶倔強如牛，站著不動︰「我就想進去看看夫人，她不來，我不走。」
侍衛們听了之後火來了︰「嘿！你今天是找死是吧？皇後娘娘是你能隨便說見就見的人嗎？」說完做勢要打他︰「你要是在不走我就打死你！」
「我不走！她不來我就不走！」小寶漲紅著臉道，剛說完那些侍衛便與他扭打在一起，旁邊人發出聲聲尖叫，我親眼看到他被人打在地上卷縮著身體，但眼神還是那麼倔強。
「我打死你個不怕死的！隔三差五的跑來見娘娘，打你也不怕，真是煩死了！上次打得你月兌臼
，今天非得打斷你的腿，省得我們天天煩心。」侍衛說完便拿起棍子就要朝他腿上砸去。
我震驚太久終于失聲尖叫著沖上前。
可是太晚了，我去的時候他的腿早已挨上了那一棍，全場寂靜下，我听到他口中發出一絲極小卻又痛楚的哼聲，那一刻，我的天塌了。
「小寶！！！」我哭喊出聲，撲到他身上緊緊抱住他，淚如雨下，他的腿正有血緩緩流出來，而他臉色慘白。
「怎，怎麼是你，你怎麼出來了……」他疼的厲害，心里腦里想的卻還是我。
我早就哭的泣不成聲，望著他的腿又望著他的臉，終于明白他這一段時間來是為了什麼，我好恨自己，好悔自己，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阿涼，別哭。我在去跟他們說說，也許他們就會同意了。」他逞強笑著要站起來，可是那條腿受傷太嚴重無法站起，剛起身便要倒下去。我沖上去扶住他和他一起跌倒在地，他伸出雙手護住我的腦袋，急急問︰「阿涼，摔著沒有？痛不痛？」
我听著他急切關心的語氣，看著他擔心關心的眼神，突然就放聲大哭了。緊緊抱住他︰「對不起，對不起。」
他听到我哭，一時慌了︰「阿涼，別哭，我沒事的，你看，我能走的。」說完他倔強咬牙站起身，臉色更慘白了卻沖著我傻笑。
那一刻，我看到我愛的那個少年不知何時變成了男人，眉目依舊清秀，整個人透著一股憨憨的傻氣，眼神明亮清澈，穿著一件有些舊了的藍色衣衫，那只被打斷的腿哆嗦著，卻固執的站在那兒。
他一直在愛我，用最平凡的小事。
「小寶，我不見小姐了，我在也不見了。」我緊緊抱住他哭著道，感受到他身子一震後我不顧大庭廣眾便去親他的嘴︰「對不起，這一段時間我天天想著小姐的事，根本沒有關心過你。」
他不動，任我抱著。
「小姐一定會安好無事的，我相信。」我邊擦淚邊扶著他哽咽道，紅著眼眶︰「七王爺也不會有事，我們大家全都不會有事，我們就天天乖乖呆在家里等著他們的歸來好不好。」
小寶深深看著我，眼楮有些模糊了︰「阿涼……」
我拼命笑，笑了又哭︰「小寶，謝謝你，謝謝我有你，謝謝你愛我。」听到愛這個字他臉有些紅，皺了皺眉別扭的低下了頭，只是手卻無聲的握緊我的，一瘸一拐的跟著我朝家的方向而去。
回到家後，他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半月。
這一個半月內我打起精神，整天為他熬藥，做飯，請大夫，洗衣煮飯，這才明白當初我日日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時他竟是那樣的辛苦。心里心疼又感激上天給我這麼好的一個他。
「小寶，今天天氣有些熱，吃些小米粥好不好？」我邊吹著邊問他。
他點頭，一雙眼楮亮晶晶的，看著我傻笑。
我親自喂給他吃，他一口一口全吃下去了，見他吃完後我心情頓時大好獎勵一樣在他唇邊用力親了一下，頓時看到他有些靦腆的樣子。
「我先出去洗衣服了，今日外頭太陽大正好。」親完之後我笑嘻嘻道，起身便要走誰知卻被他拉住了衣角，我疑惑的看著他。
他半天不說話，神色閃躲，臉上紅暈還在有幾分傻氣的可愛。
「怎麼了？小寶？」我以為是他不舒服所以伸手模了模他的額頭手卻被他反握住，然後便听到他輕柔而又堅定的聲音。
「阿涼，你當初是怎麼喜歡上我的，我這麼……這麼木訥，又呆，不懂哄女孩子開心。」
我听了之後怔了怔然後看著他烏黑漆亮的眼楮和一絲羞澀情緒，心莫名柔軟下來，坐在他身邊深情凝視他，柔聲道︰「我就是喜歡你呆，你傻，你木訥。」
他听了之後臉上露出一分懊惱情緒，可是又喜滋滋的握住我手輕輕揉著，就這麼深深看著我。
「那你呢，你又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我低下聲音，帶著幾分期待問著，心如鹿撞。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撓了撓頭︰「大概，大概是從你天天跟在我身後甩不掉的那天吧。」
「……」我用力瞪了他一眼。
他急了，忙解釋︰「不是的，大概是你總是找機會來找我教你怎麼做菜的時候吧。」
「你的意思是我主動追你了！」我故意壓下聲音。
「不是的，是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非常喜歡你，總之好喜歡你。」他一口氣連說了這麼多喜歡，怕我負氣離開還緊緊抱住我不準我走。
他的懷抱很暖，很有力，我笑了，眼楮慢慢濕潤，反手緊抱住他。
窗外，暖日春花。
我知道，離小姐七王爺們歸來的日子大概也不久了。
而我跟他，將永遠在一起度過以後的每一個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