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他就這麼看著她,她也不打斷。這是個機會。
莊主是透過她在想和娘有關的某些事,某些情。
「莊主,我和你的那位故人有幾分相似?」
回過神,他揉了揉額頭,「又失禮了。呵呵。」
「看來我和莊主的那位故人是很相似吧。」
「是啊,要不是你說你的父母雙亡,我絕對會以為你是她的女兒。」
「是嗎。那,莊主能說說那位故人的事嗎?我的長相也算是與她有緣。」
「說她嗎?……」
「要是莊主不願意,我就不問了。」
「她,我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看著她牙牙學語,看著她跟我撒嬌,看著她長大成人……」
他一直看著遠處,講他們在一起的開心時光。眼神充滿疼愛和寵溺,臉含微笑,很幸福的那種。
莊主對她娘的感情很深,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只是娘並沒有嫁給他,莊主只取過一位夫人,就是現在的沐盈袖的娘。
後來娘發生了什麼?
「莊主,她後來呢?她嫁人了吧。」有點不忍心打斷他美好的回憶,但是她只想知道後來。
「嫁人?」沐慶雲沒有回神一樣。
「是啊,她嫁人了吧。」影瞳重復。
「沒有!她怎麼會嫁人呢!」語氣突然拔高,一臉怒氣。
現在還不能接受她娘嫁人了,他真的很愛她娘,以至于帶著恨吧。
她娘肯定是嫁給了誰,要不然怎麼會有她呢。
「她現在怎麼樣了?」影瞳換了一個問法。
沐慶雲突然不說話了,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過了好一會,才低低說。「她死了,死在我懷里。」
很早就覺得她娘已經死了,根據她身上的胎毒,母體絕對活不過三年。
她在這個身體重生時,已經是七八歲的身體。
現在親耳得到肯定,心還是會絞痛。
這是這具身體原有的主人的情感吧,她對名義上的娘沒有絲毫的情感。「她是怎麼死的?」這是關鍵的問題了。
「都怪鳳玦,要不然雲煙怎麼會死了!是他害死雲煙的!」沐慶雲情緒激動大吼,雙眼含恨。
眼看他平靜不下來,影瞳靜默。他的情緒不發泄是不會靜下來的。
莫非是這個鳳玦給她娘下的毒?
抱著頭,不做聲了。好一會,抬眼已是一派祥和。不得不說,他很能控制表情。
「影瞳,失禮了。他對我太重要了,每次想到她的死,我就控制不了情緒。」
「我明白的,莊主。我可以問最後一個問題嗎?」
「你說。」
「她是怎麼死的?中毒還是?」
頓了一下,他轉頭,說道︰「什麼也不是。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謝謝你陪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沐慶雲沒有再看她,下樓走了。
他回避這個問題。他不知道她娘中毒?
但是剛才他也說了,雲煙死的時候,他在身邊。
「既然讓我發現了,就出來吧。」剛才就感覺到了,他是故意讓她發現的。
銀色長發披散著,絳色長衫隨意披著,靠在石欄上。
「你要的答案在雲煙身上?」
「你不是都听到了?」微諷的話說出口。
「我比你們先到這里。」
是解釋嗎?還以為他又來探究她的心思。
今天的他不一樣,嘴角弧度很硬,望著一湖水,若有所思。
兩人不說話,靜默彌漫著望雲樓,偶爾荷葉林里幾只水鳥的撲稜響。
「小家伙,我要離開幾天。」他開口了。
「離開?」想問發生了什麼事,話到嘴邊停下。
「我讓暗梟留下來,有什麼事有個照應。」
暗梟,那個一臉冷冰冰的人。是他的隨侍吧。
「你怕我逃走嗎?我不是不守信的人。」
「小家伙非要扭曲我的意思嗎!」嘆息一聲,
「你還沒有找到你的答案,不是嗎?沐慶雲這個人不是省油的燈,有暗梟在你身邊,我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