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冷風煜像變魔法地從身上拿出兩樣東西,「這是你的身份證和房產證,收好了!」
「送給我的?!」鼻頭泛酸,仿佛有什麼東西哽在喉間的紫馨呆呆地望著他,一層薄薄的酸霧蒙在眸中,眼前一片模糊。
「傻丫頭,哭什麼?」冷風煜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拍哄,多年拼搏在外,面對的是無情的刀槍和殘酷的幫派斗爭,現如今,她的一笑一顰,一舉一動,竟能讓他如此心生眷戀和憐惜。
她不僅只是他的妹妹,這個想法讓他感到無限滿足。
捧著她嬌俏的臉蛋,風煜微扯嘴角,隨即俯身在她額頭落下細細一吻,無限的深情與寵愛全心傾注!
冷風煜用粗糙的指月復摩挲著她的臉頰,出神地盯著她嬌女敕的唇瓣,什麼時候才可以吻上……?
紫馨好像在哥哥眼里看見了一種異樣的東西,這種東西曾經在方浩辰的眼中出現過,不知為什麼,她的心瑟怵了一下,「哥……」
冷風煜沉重地甩了下頭,揉過眉心之後,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放在她的手心,上面還有女生喜歡的小裝飾,「這間房子是我們兩個人的家,它只屬于我們。」
「錯了!」紫馨糾正他的話,「這間房子是你和未來大嫂的家,是我……」‘娘家’兩個字她無法說出口,那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遙遙無期的概念。
冷風煜喉頭一硬,「現在就想著嫁人,是不是有了心上人?」想到這個可能,他的心像是被一根細鐵絲緊緊勒住,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哥!瞎說什麼?!」紫馨晃了一下,但很快便若無其事,「我會一直住在這兒,住到你和嫂子將我趕走為止。」
「不會的!馨兒!」他眼中閃爍的光芒深奧難懂,仿似兩潭黑泉。
關于哥哥的高深莫測,紫馨不會去深想,因為她堅信,在這個世界上,哥哥是最疼愛她的人,就算是全世界的人欺負她,傷害她,哥哥也會保護她,並與他們宣戰!
「哥,你先歇會,我去做飯,然後再回去把我的東西搬過來。」一想到今後不用再去看媽的臉色,特別是不用回到那個房間,面對那張床,紫馨就覺得很快樂。
「你的東西我已經搬過來了。」冷風煜將她拉到一間向陽的房間。
難怪剛才走進這間房子時,有一種熟悉的味道,原來書櫃、衣櫥擺放的東西都是自己的,還有與哥哥的合影照片。那時走馬觀花沒看清楚。
「好了,我還有事,你先到下面的超市買些菜,自己做著吃不用等我。」也許是時間耽擱太久,冷風煜好像很急。
紫馨拉住他的手臂,說出自己的疑問,「哥,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還有那張銀行卡。」
沒有絲毫猶豫的風煜流利地回答,「我已經告訴過你,我是做推銷的,廠家和買方都給我提成和回扣,所以收入比較豐厚。」
看著她的滿臉狐疑與否認,冷風煜繼續說道,「其實哥哥比起別的推銷員來是小巫見大巫,他們好多住得都是豪宅別墅,我這算不上什麼。你呀,孤陋寡聞!」故作輕松的他捏捏紫馨半信半疑的臉頰。
哥哥真的只是在做推銷員嗎?九份否定,至于那微乎其微的一份只能用‘哥哥不會騙她’來竭力維持。
掩耳盜鈴?!
一陣夜風吹來,走向超市的紫馨感到一絲涼意!她摟了摟雙臂,腦海里不可抑制閃過一個可怕念頭,那微不足道的一份被自己徹底攻破。
哥哥的謊言跟她這些天的遮掩又有什麼區別,幾乎是同出一轍,害怕讓對方為自己擔心。
哥哥真的跟黑道扯上關系了?
「冷小姐!」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緊接著越龍出現在她面前,四個威風凜凜的高大男人示威性地圍在她四周。
這樣的架勢讓她發怵,只能用一句淡淡的「干嘛?」來掩蓋自己的驚慌。
「少爺要見你!」越龍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紫馨,從她放學一直跟蹤到此,又等著她哥哥離開,耐性就要被磨光的他正準備沖上樓,就看見她下來。
看到他們就想到方浩辰,想到那個男人,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十六年來平靜無波的心境因這個男人投進一枚石子而攪亂,讓她陷入困惑,可這個罪魁禍首在即將成為別人丈夫之前,還要見她……為什麼?
「是自己走,還是我們……」詭譎的越龍故意欲言又止,無形地給她施壓。
紫馨撇撇嘴,隨即上車。反正結局得跟他們走,索性就務實點!
出乎意料的是車在一家具有中國濃郁色彩的飯店停下!整個建築是清代宮殿的翻版,琉璃瓦,張牙舞爪的龍,還有滿目紅彤彤的大燈籠。
那保鏢為她拉開車門,很妥帖的風度。
紫馨有些局促的壓了壓裙擺,抿著唇從車廂里鑽出來。她很有自知之明,因為與方浩辰的關系,所以這些男人還是對她彬彬有禮,如果一旦離開他們少爺,她什麼也不是,就算是在大街上不期而遇,他們也不會拿正眼瞧她,現在的人就是這樣現實,現實得令人害怕。
說不清楚的忐忑,可是又無法拒絕,只得滿月復心事跟在越龍身後,進了餐廳。
穿過長長走廊,越龍推開一間亮著橘紅色燈光的雅間。
紫馨抬眸看見方浩辰正一個人悠然自得在里面很優雅、很紳士地吃飯!就連他們的到來也未抬眼看一下。
紫馨不自在地將雙手放在面前,手指絞在一起。
「冷小姐,進去!」因為她站在門前,無法關門,越龍提醒道。
「有什麼話就說吧!我明天還要上學。」輕言慢語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膽怯。
方浩辰眼神一黯,正在夾菜的手頓了下。
越龍身子不由自主一顫,臉上有著明顯的譴責,「冷小姐,你太不懂事,你這樣任性會連累很多人。」
紫馨聞言,心不由一驚,「你什麼意思?!」腦海里浮現出向仁的身影,每次都是他在照顧、陪伴她,為什麼今晚……?
「向仁被連夜遣送回國,還挨了十鞭子。」越龍心直口快地說道,「一條命都去了一半。」
「你怎麼能……?」紫馨難以置信地看著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的方浩辰,「你為什麼遷怒于別人?」
「他沒有盡到他的責任。」越龍在一旁替少爺回答,「他是該罰,事實上,少爺已經是夠寬大和仁義。」
「十個鞭子,命都去了半條,還寬大、仁義……」紫馨可一點都不苟同這句話。
越龍搖搖頭,進一步解釋,「少爺讓向仁陪冷小姐上街購物,而他卻讓你去住酒店,這就是沒完成少爺下達的命令和任務,所以受懲罰是應該的。」
「應該?!」紫馨忍不住質疑這句話,她看著方浩辰,「是我讓他這麼做得。」
「所以你太任性,會牽連更多人。」越龍恰到好處補上一句。
「事情因我而起,你要懲罰就懲罰我一個人好了,為什麼要傷害向大哥?」紫馨已經顧忌不了那麼多,也不管會不會引起這個暴君的勃然大怒,「你為什麼要怎麼殘忍?」
「冷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少爺……」
「你出去!」方浩辰終于開了金口,有效地使越龍閉上嘴,並半強迫讓紫馨離開門板,關上門。
房間的空氣似乎瞬間變得稀薄!
紫馨緊張兮兮地看著方浩辰,盡可能站得離他遠一些,全身處于一種提心吊膽之中。
方浩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以左手指輕點桌面,「吃飯!」說完之後,自顧自一口一口吃起來,看他一臉受用和滿足的樣子,似乎桌上各具特色的精致小菜很合他胃口。
呃?!紫馨小臉不禁浮現出難以相信的表情!他讓她吃飯!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發出的信息讓她捉模不透,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操作,最後選擇傻杵著。
看著他吃得津津有味,再加上菜香的誘惑,肚子很不爭氣發出一陣‘咕嚕……咕嚕……’聲讓方浩辰抬頭看著她。
驟然臉紅耳赤的紫馨斂下眉,不自覺伸出舌尖舌忝著粉女敕的唇瓣。
「你怎麼這麼笨,連‘吃飯’都听不懂?!」方浩辰略重的話語明明帶著明顯的諷刺,可听在耳里慢慢品味吧,似乎還隱藏著一絲別樣的意味。
得到準確信息的紫馨,小心端起桌上一碗已經盛著飯的碗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微低著頭,夾著自己面前的菜,開始填著空虛的胃。
方浩辰則放下筷子碗,用紙巾擦了一下嘴角,雙手抱胸倚靠在椅背上看著某個人的小媳婦樣。
被動的紫馨,感覺如坐針氈!口中的飯菜嚼之如蠟。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這樣真該和他一起吃,免得受這種目光鎖視的酷刑。
沉默不語的方浩辰看著她專門只吃面前的一種菜,實在忍不住紆尊降貴拿起自己吃過的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將每個盤子里的菜分別為她夾上一些。
紫馨停下動作,目瞪口呆望著碗中似乎堆成小山的菜,傻傻地感到一絲幸福。
方浩辰看見她唇角悄悄彎起,心中莫名地感到一抹寬慰,又動作極不自然地替她盛了碗湯,擺在她面前。
其實這樣也不錯,用他吃過的筷子幫她夾菜,又為她盛湯,還在一旁陪著她,紫馨忽然覺得飯菜變得爽口,竟然食欲大增。
在很短的時間內將碗里的飯菜和湯消滅干淨,然後放下筷子表示吃飽了。等著對面那個人發話,她知道他不會只是讓她來吃餐飯那樣簡單。
方浩辰也不再勉強她繼續吃飯,面無表情的他淡淡開口,「離林聖杰遠點,不要和他攪合在一起。」阿杰白天說過的話猶如是在他鞋子里放硌腳的石子,讓他極為不舒坦。
紫馨咬了下唇,最後露出一個遲疑的笑容,「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就要回去與別的女人結婚,為什麼還要干涉她今後生活?
她在他的面前就如同一個透明人一般,但他對她而言,卻總是模不透。
方浩辰橫了她一眼,「阿杰是我好朋友,而你是我的……女人!」說話的停頓讓他很不習慣。
從小就在西方長大,並接受西方教育的他思想一向很開放,常常是朋友與女人之間不分彼此,可不知為何,他潛意識覺得紫馨是他一個人的,其他男人不準踫,哪怕就是自己要跟別的女人結婚,她也是屬于他的。
紫馨皺著眉頭苦笑下,「你以為我願意和他在一起?……有些時候並不是我可以掌控得了的,你們男人太過于強勢,而我算什麼?……」隱約之中透出自己對他的抱怨。
難道不是嗎?雖然自己對他有著異樣情懷,可他卻太霸道,常常不顧她的意願將她身心傷得遍體鱗傷。
而自己又算他的哪根蔥,哪根蒜?充其量不過是他吃膩了西餐,而偶然換一下中餐的口味。
她的語氣和表情讓方浩辰不悅地擰起眉頭,「住到我那兒,可以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也許這是最好辦法,既可以打消其他男人對她的覬覦,又能讓自己身心得到滿足。
紫馨不是呆子,他的意思就是要包養她,做他的情人!
「你已經要結婚了!」紫馨拼命壓抑自己眼眶泛酸的沖動,硬是擠出這幾個字,單單一句話,令她的心感到很刺痛。
「那又如何?」方浩辰氣定神閑道。
「那又如何?」心髒幾乎要縮成一團的紫馨機械地重復著他的話,「你竟然說……那又如何?」眼淚終于無法抑制簌簌滑落。
「你應該明白,只要我願意,可以養無數女人!」不帶感情的字句就像是在談論天氣情況一樣隨意、自然。
紫馨深吸了一口氣,將臉一側,不想看他。
「更何況你愛我!」方浩辰挑高眉頭,那勝券在握的模樣說不出的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