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驚艷、欣賞甚至鄙夷、不屑的眼光中,我彈完了最後一個音符,輕輕揉了揉發酸的手指,緩緩從鋼琴後站起,在昏暗的燈光中對台下形形色色的人報以一個職業化的微笑,轉身,離開。
這就是我的工作,「傾城」酒吧的駐唱歌手。可是我長得並不傾城,甚至可以說有點丑,不過因為我精通鋼琴、古箏、吉他、琵琶再加上我干淨不帶一點雜質的聲音,在這間不大不小的酒吧內,也有了我的一席之地。
我不喜歡濃妝的自己,那些妝猶如一個面具,隱藏了追求簡單的我。至于我的工作,或許這個職業為許多人所不齒,但我卻喜歡它,至少它可以使我不依賴他人而生存下去。20年來,我知道了什麼是仰人鼻息,什麼是落井下石,所以,我要獨立,我必須獨立。
卸完妝,我換上了自己廉價簡單的衣服,快步走出了熱鬧沸騰的酒吧。
「默默姐,你今天怎麼才出來?」剛走出酒吧就听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接著一張單純的臉微笑著貼近了我的視線。
我抬起手拉開他漸漸放大的臉,「櫻木,姐沒事。快走吧,別讓你曦曦姐等急了!」我拉起他溫暖的的手,微笑著說。
「嗯」櫻木緊緊的攥著我微微泛涼的手,順從的跟著。
我是一個棄兒,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櫻木也是,不過十歲時的一次重感冒,使他的智力永遠的停留在了10歲。感冒好後,他忘記了一切,卻偏偏記住了我,一個總欺負他要他喊我姐姐的丑丫頭。于是,莫名的,我便多了一個親人,一個永遠只有十歲的弟弟。一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背叛我的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
「姐……」櫻木忽然抓緊了我的手,我有些吃痛的抬頭看他,只見他單純的與世無爭的臉上寫滿了恐懼。
順著他驚悚的目光,我看見了5、6個手里持著明晃晃匕首的地痞模樣的人。在這條幽深的小巷里,月光蒼白的灑在斑駁的小路上,煞是詭異。
「你們想干什麼?」看著他們一臉的奸邪,我拉了拉櫻木的手,往前挪了挪,擋住有些發抖的櫻木,壯著膽子問。
「干什麼?哈哈……」為首的一個男人把玩著手里的短刀,冷冷的開口。眼里盡是不屑,他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在空寂的小巷穿梭,猶如鬼魅。
「姐,不怕。」櫻木微微發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慢慢的挪到了我的前面,我心頭一熱,傻孩子,他明明很害怕,可此時,他卻想保護我……
「哈哈……」那個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難道你想靠一個傻子來保護你嗎?」傻子?他怎麼會知道?難道這不單單是劫財?我在腦中搜尋著,是誰對我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我不是傻子!姐姐說我只是比較單純……」櫻木拉著我的手攥得愈發的緊了,他在著急,這些似乎早已超出了他的智力範圍。不過即便如此,他卻仍在努力的保護著我。
傻孩子……
我拉了拉他,示意他不要再說話。「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放了他,他不會妨礙你們的。」我盡量放慢語速,顯得楚楚可憐。只要櫻木安全了,一切事情或許就變得簡單明了的多了。
自從五年前的那件事後,我就學了跆拳道,現在的我,瘦是瘦了點,可我卻是跆拳道黑帶高手呢。可是,五年前的那件事……一種隱隱的痛溢滿全身,沒想到,它卻成了我如今自保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