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踫我,我不要看大夫,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竭力的推開如茵扶著我的手,我蜷縮在錦被中靠著床幃粗重的喘著氣,聲嘶力竭的吼著。
月復部依舊抽痛著,我有些無力的將頭放在了合攏支起的膝蓋上,一只手輕柔的撫模著月復部。沒想到,剛剛甩魏君晨的一巴掌竟令我昏倒在了他的懷里,而他竟然為我傳御醫入府診治。
「默默小姐,你不要這樣,冷御醫是京城最好的大夫,他只是要為你開幾副療養身體的方子……」扯開我緊裹在身上的錦被,如茵有些無奈的開口,示意不遠處等候的御醫為我把脈。
冷御醫,一個銀發銀須精神矍鑠的老人,那晚就是他預言我的壽命至多只有三個月。一個多月來,只有最初的幾天我接受了他的治療,其余的時候,我都在隱瞞著魏君晨拒絕他為我把脈。如果今天妥協,那以前的一切努力掩飾都將會付之一炬……
「你們不要踫我。」驚恐的看著愈來愈近的御醫,我用盡渾身力氣掙扎著,想要從如茵的桎梏中掙月兌出來。我的手踫到她身體的瞬間,她竟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默默小姐……」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她輕聲開口,試圖站起來,卻只無力的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困惑的看著仍舊微微顫抖的雙手,我似乎看到了一個明紫色的身影,暖暖的陽光中,他的臉上洋溢著狡猾詭異的笑。我竟在不知不覺中使出了易寒傳授給我的那些功夫……
「將軍……」御醫蒼老沙啞的聲音輕輕響起,聲音中竟有難以掩飾的恐懼。
隨著冷冷的氣息在身邊蔓延,我看到了一張毫無表情的臉。魏君晨?他不是被皇帝傳召進宮了嗎?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要再鬧了,只有好好看大夫,身體才會好。」輕柔的拿掉我緊抓的被子,他輕輕開口,試圖扶我躺下。
他看到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卻沒有質問為什麼我會功夫。一股莫名的寒意漸漸泛上心底,依他的個性,他絕不會輕易罷休,可他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他究竟想怎麼樣?
「你不要踫我,我沒有生病,我不要看大夫,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甩開他灼燙的手,我有些語無倫次的吼著。
「這十幾天來,你一直拒絕冷御醫為你把脈,甚至連如茵為你熬的藥都沒有喝。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霸道的攥著我的手腕,強制我直視他的眼楮,他冷冷說著。
他竟然什麼都知道……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與你無關。」不再躲避他如炬的目光,我淡淡開口。
右臉頰的傷疤隱隱的痛著,一滴粘稠的液體緩緩滑下。從他在我的臉上刻上這個字的那一晚,我就已決定,我和他,生死兩不相欠……
「你自己的?從你踏入將軍府的那一刻起,你的命就是我的。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能、也不可以死!」定定的逼視著我,他狠狠說道,加重了手的力度,似是要將我牢牢抓住,揉進他的生命里。
「即使拖過今晚,她也活不過三個月……到了那時候,恐怕貴為將軍的你也無能為力吧。」看著他震驚的樣子,我竟冷冷的笑著,滿眼的戲謔。他一直在試圖掩飾的真相,從他為我戴上牽魂鎖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知道。
「你住口!」怒吼著,他抬起手狠狠地甩了我一個巴掌。曾經為了王薇,他也曾這樣甩過我一個巴掌,不分青紅皂白的。
臉頰火辣辣的痛著,我努力的將嘴角向上揚著,淚水卻肆意滑出眼眶,墜落,破碎。
「你沒事吧?對不起……」手足無措的,他滿眼的歉疚,抬起手想要撫模我腫脹的臉頰。
躲開他揚起的手,我蜷坐在床的一角,緊緊的擁著雙腿,任淚水濺濕白色的紗裙。
「求求你,我不要看大夫,我不要……」莫名的,我竟萬分委屈的,在他面前慟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