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只是受了一點皮肉之傷,不礙事的。」看到我狐疑的樣子,陳湯輕聲說著,淡淡的笑了笑,眼中卻有難以掩飾的心痛和憂慮。
他的傷真的不要緊嗎?為什麼陳湯要如此遮掩?
「既然這樣,我去看看他。」隨意將頭發挽起,用楓葉簪固定住,我竟有些急切的站起身,向房外走去。
「飄零……」陳湯在身後猶豫著開口,攔住了我,「你在這里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很快就回來。」尚未待我反應過來,陳湯已走出了我的視線。魏君晨受的傷一定不輕,否則他不會這樣焦急。
許久,陳湯依舊沒有回來,我有些局促不安的看著窗外依舊的暴雨,魏君晨,他真的還好嗎?
「你們干什麼?」再也坐不住,我撐起傘想要去看他,卻被門外兩個高大男子攔住。
「甘都尉吩咐過,姑娘不能離開這個房間。」沒有看我,其中一個男人簡短答道。
為什麼禁止我離開這里?
「如茵,我的身體有些不舒服,去把冷御醫叫來。」一定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既然不要我出去,只有請冷御醫來問清楚了。
見到一直拒絕看病的我主動要求見大夫,如茵重重的吁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快樂,快步出去了。頭依舊有些痛,我走到床邊靠著床幃坐下,閉目整理著這一晚發生的事情。
「小姐,冷御醫到了。」如茵淡淡的聲音輕輕響起,聲音中有難以掩飾的疲憊。
「好了,你去歇著吧,忙了一夜了,如果有什麼事情,我自會去叫你。」不知不覺中,窗外的天空已經發白,雨也小了許多。
「如果冷御醫開了方子,送到我那就行,我去抓藥。」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如茵轉身關上房門,離開了。
「將軍的傷……」看著如茵離開,我迫不及待的開口。
「雖傷在要害,卻因為刀口並不深,沒有生命危險,靜養數日就可以了。」一身白衣白衫,銀發銀須,竟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可不可以告訴我,他為什麼會受傷?」直覺告訴我,這件事不僅僅這麼簡單,一定有什麼,和我有關系,陳湯竭力隱瞞的……
「是你。」蒼老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卻字字凌遲著我的心。
我?是我刺傷了魏君晨?以我的功夫,根本不可能傷他分毫,而他卻可以輕易取走我的性命,為什麼他會受傷而我卻毫發未損?
努力的回想著,卻沒有任何記憶,我只記得倒在他的懷中,便看不到任何東西,听不到任何聲音,只有心底有一個冷冷的聲音低吟著。
「殺了他,只要殺了他,你就可以不再痛苦……」
「你是不是曾經吃過‘恨情丹’?」定定的看著我頭上的楓葉簪,他淡淡開口。他竟然知道這些?
恨情丹,可以使人喪失愛的能力,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去刺殺傷害自己最重的那個人……
「可是,那顆藥在我吃下去的時候,藥性已經中和了……」茫然的看著面前銀發銀須的老人,我不解的說著。紅姐在給我吃下那顆藥的時候,已經中和了藥性,怎麼會和我刺傷魏君晨有關系?
「藥性只是暫時中和,但‘恨情丹’的毒素依舊在你的體內,因為你懷孕,身體又極度虛弱,引發了它的藥性。所以你才會毫無意識的去殺那個在你心底最重最在乎卻傷你最深的那個人……」他的話一字一句刻在我的心底,原來,我最在乎的人是魏君晨,欺騙了自己那麼久,卻終究沒能騙過自己的心。
「是不是除了他,我不會毫無意識的傷害其它人?」冷冷的,我輕輕開口。有些事情,即使不舍,也必須做出決定了。
「是。」
「謝謝你,冷御醫。我知道將軍受傷這件事,請不要告訴任何人。」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陳湯,他回來了。
「如果有一天你走投無路,打開這個錦囊,或許可以幫到你。」有些無奈的看著我,他遞過來一只白色的錦囊,錦囊的上面繡著一片火紅色的楓葉,竟和我頭上的楓葉簪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