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一個震驚欣喜的聲音傳入耳中,尚未來得及回身,便被一個紅色的身影緊緊擁在了懷中。
這個聲音,竟是那麼熟悉。
「默默,我終于見到你了,我還以為,長安城外一別,再也見不到你了呢!」松開我,她定定的看著我,聲音已有了哽咽。
面前這張絕色容顏,和藍軒竟是那麼相似……
紅姐!
「紅姐,你終于來了,默默想死你了。」似乎又回到了船上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我興奮地喊著,卻驚動了床上熟睡的小小人兒。
響亮的啼哭響徹耳膜,我沖到床邊,將正在哭鬧示威的小家伙抱了起來,緊緊的擁在懷里,輕輕拍著他的背。
小家伙看到是我,小小的手緊緊的攥緊了我的手指,停止了哭鬧。雖然才四個月大,卻已能看清精致分明的輪廓。狹長的眼楮,稜角分明的臉,薄薄的唇。真的,很像他……
「默默,我听清楓說了,這就是你的……」欺身向前,看著我懷中的小生命,紅姐欣喜的笑著說道,揚手捏了捏包子圓圓的小臉蛋。
「姐……」淡淡的聲音,終于響起,打斷了紅姐的話。
听到聲音,她揚起的手瞬間僵住了,驚愕的向那個藍色的身影望去,淚水奪眶而出。
「藍軒?真的是你嗎?」虛弱的靠在身後剛剛進來的冷清楓身上,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已淚眼婆娑的藍軒,無力的低喃著。
「我想給你們一個驚喜,所以,才沒有告訴你真相。」淡淡說完,他扶紅姐在椅子上坐下,接過藍軒懷中的饅饅,示意我和他離開。
「紅姐,我帶包子和饅饅去曬太陽,你們好好聊一聊吧。」溫暖的看了看紅姐,我隨冷清楓走出了房間。
在醉傾城,對他們的故事,從藍軒口中了解了一些。四年前的那個誤會,到了應該解開的時候。
至于曬太陽,只是信口說說。自從開始戴那只面具後,真正的我就失去了曬太陽的資格。如果我的臉被陽光直射,就會造成終身不能修復的創傷。
「外面下雪了,你可以出去看看……」似是猜到了我的心事,他沒有回頭,輕聲說道。
一直認為,這個男人像個迷,醫術驚人卻從不輕易為人診治。而答應診治的病患,總是藥到病除,且不收取分文。要他診治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那日落霞苑中,他說過的。只有做到他提出的條件,才有可能……
「你有什麼要問的嗎?總盯著我看……」回身,看著我,他再一次說道,熟悉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接觸了你這麼久,依舊感覺你像個迷,猜不透。你的醫術那麼好,為什麼要隱居在這里?還有,為什麼你為人診治,要提奇奇怪怪的條件?」已經被他看透,我只好實話實說。
「我?很簡單。送你蝶谷地址的男人,是我爹。至于我為什麼會在這里,我不過是淡泊名利罷了,我不習慣官場的爭斗。」笑著逗弄著懷中的饅饅,他輕聲隨意回答著。
冷御醫,是他的父親,難怪會有其它人找尋幾個月都找不到的蝶谷的地址。至于他願意留在這里的原因,是不是還有一個……
紅姐,和他之間,又有著怎樣的故事?
「那,你的條件?」住在這里的十個月,每次有人來求醫,他都會提一個要求。千奇百怪,各不相同,看似他隨口而說,卻認真異常。
「如果,一個人自己沒有了求生的意志,我又何必救他。活著,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收起了臉上的戲謔,他認真的說道。
一個人沒有了求生的意志,就失去了生存下去的機會。
活著,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如果那日我沒能奪得花魁大賽,你會救我嗎?」這個答案,我已經猜到,卻仍舊問出了口。
他設下一個條件的規定,只是想看一看那個人有沒有求生的意志。
「不會。一個人如果連自救的能力都沒有,救活他,又有什麼用。」看著紛紛揚揚的落雪,他決然,肯定的回答。
瞬間,怔在原地,我竟已無話可說。
這個男人,真的猜不透。我選擇,放棄。
不再說話,我將視線轉向了窗外,茫茫的白色,透著干淨澄澈。一個終年飄雪的仙境,有著一個美麗的名字。
遠遠地,有一個白色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飄飛的黑色長發,如妖的面容,詭異的笑容。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