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
「兵符就是一塊虎形羊脂白玉,是可以調動任何一處軍力的憑證,這其中,甚至包括我們。一年前的斷情崖,就是因為那塊兵符。不過一個月後,那塊兵符遺失了,所以,我們退出了這場戰亂……」幾天前,易寒曾向我解釋為何他會听從皇後的命令,埋伏在斷情崖。
兵符,在我的手上……
虎形羊脂白玉……
手,毫無意識的伸進衣袖,一陣清涼的觸感,一塊虎形羊脂白玉,躺在了我的手心。月光中,散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芒。
一年前,我曾救過一個受重傷的男子,離開時,扯走了他身上的這塊玉佩。那個時間,就是易寒說的兵符丟失的時間!
那塊玉,那塊我險些當掉的玉,是兵符!是可以救饅饅的唯一的憑借!
為什麼會有人知道,它在我的手中?搶走了饅饅,甚至將藍軒重傷?
手,狠狠握起,直到有粘稠滑過冰冷的指。
「紅姐,我去找人通知清楓,你留在這里照顧藍軒。你們之間的誤會好不容易才解開,我想她睜開眼楮,第一個想見的,就是你。」用力擦干臉上的淚,我將仍在熟睡的包子交給了紅姐,故作鎮靜的說著,轉身離開的瞬間,卻邁不開雙腿。
「默默……」
「紅姐,麻煩你幫我好好照顧包子,我不想再失去他了……」輕輕說完,我沒有回頭,大步跑開,任淚水在風中飄落。
出了小巷,找到駕車的蝶谷書童和小丫頭,將事情梗概大致告訴了他們。書童匆忙騎馬去聯系冷清楓了,那個小丫頭去剛才的小巷找紅姐了。這樣,紅姐和藍軒就不會有危險了。
出谷時,易寒曾要派人保護我們,因為不願欠他太多,我拒絕了。我好恨自己,為什麼沒有答應他的好心幫助!是我害了藍軒,害了饅饅……
卸下馬車前的馬,我跨坐了上去,狠抽馬臀,馬兒嘶嘯著,沖入了無邊的黑暗。一年前,魏君晨,帶我去桃花庵時,我學會了騎馬。
在無際的黑夜中疾馳,冷風割的臉生生的疼,穿透了白色的衣裙,仿佛要撕裂這體內的靈魂。
饅饅,不要怕。媽媽來了,媽媽來救你了。
長安城外。幾乎不眠不休,七天,我終于再次回到了這里。
離開這里近一年了,再次回來,竟和記憶中全然不同。不過剛剛入秋,樹木竟已開始凋零,街道冷清異常。
魏君晨的軍隊,駐扎在長安城外十里。自一個月前中計,他休戰了一個月。
剛才去悅來客棧看過了,沒有任何異常。三天,還有三天。我必須要壓下心中的恐懼和焦急,等待三天。
桃花庵。莫名的,想到了那個地方,那個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很想去看一看。那里,定開滿了絢爛的桃花,亂世桃花。
為什麼會這樣?
一場大火將桃花林、竹屋化成了灰燼。目光所及,只有焦黑的土地,以及殘存的破敗的桃枝。
是誰,毀了這里?
下馬,走入那片曾絢爛綻放的土地,張開雙臂,竟再也感覺不到那日的溫暖,那日的滿足。
「滾開,不要踫我……」遠遠地,冷漠卻熟悉的聲音隱隱傳來。
魏君晨。
他,在這里?
循著聲音的方向,走進了桃花林後陰冷的森林。高大的樹木遮蔽了日光,清冷的風透著濃郁的絕望。一座小小的簡陋的木屋,孤寂的矗立在深山叢林中。
無聲的走近小屋,透過半敞的窗,看到了熟悉的紅色身影。凌亂的長發,緊皺的眉,蒼白的唇。只一年不見,他竟已蒼白到這樣,坐在床前,失去了與生俱來的霸氣,散發著淡淡的絕望氣息……
「我負了嬙兒,這大漢天下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低著頭,他低喃著,似是在自言自語。他的心中,永遠,只有他的嬙兒,那個深宮中超凡月兌俗的絕子。
「那你有沒有想過,默默,你又給了她什麼?」一個清脆的女聲,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她說到了我的名字,她認識我。這個聲音,似乎在哪里听到過。
他的身後,桌子旁邊,站立著一個紫衣女子。她的手中,拿著破碎的青瓷茶壺,手指有點點紅色滑落。
窈窕的身材,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臉頰上布滿了淡淡的紅褐色斑點。紫菱!醉傾城絕色四佳人之一,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