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不要隨便使用九轉回魂針,每次施針,都會給施針者的身體帶來巨大負荷。你的身體,承受不住……」
是誰,在耳邊說著?冷清楓嗎?對不起,答應你的承諾,我辦不到了。我,真的,不忍,看到他就這樣死去。只要他能夠幸福,什麼,我都可以不在乎,即使是我的性命,即使他依舊不愛我……
「冷姑娘,你沒事吧……」溫暖的聲音響在耳邊,溫暖的手托起了我瘦弱的身軀,溫暖的氣息回蕩在鼻間。
一切的溫暖,是那樣的熟悉。
陳湯。
「幫我,救饅饅,三日後的‘悅來客棧’……」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襟,猶如抓著最後一棵救命稻草般,在徹底喪失意識前,我竭力的開口說著。
如果就這樣睡下去,饅饅,只有相信他了。
「好。」听到他肯定的答復,我終于堅持不住,喪失了意識。
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娘……」一個清脆的童音在耳邊回響著,我努力的睜開眼楮,一望無際的茫茫白雪中,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甜甜的笑著向我跑來。
不自覺的抬起手,想要將她緊緊的擁進懷里,再也不願放開。可是,抬手的瞬間,小小的人兒卻消失不見,只余一縷薄煙。
「曦曦……」怔怔的看著那縷薄煙在眼前消逝,我聲嘶力竭的吼著。心痛異常,周圍一望無際的雪地急速的旋轉著,壓迫著……
這個夢,和一年前一模一樣,糾纏了我整整一年的夢。
饅饅!
「饅饅!」驚呼著,意識瞬間清醒,我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視線漸漸清晰,對上了那雙如狼般狹長明亮的眼楮。
魏君晨。
他的面色,不再蒼白,有了生命的顏色。帶著熟悉的霸氣,熟悉的囂張,坐在床頭,審視著我。
「我昏睡了幾日?」顧不得他狐疑的目光,我掀開蓋在身上的錦被,掙扎著下床,向門外沖去。
心不再痛,頭不再痛,只是,身體,依舊無力。
「三天。」身後,他冷冷的開口。
三天。今天是第十天,一切,還有希望。
「啊……」雙腿無力,我踉蹌著向前摔去,卻被他瞬間接住,扔回了床上。疼痛,瞬間蔓延。
「你的身體還沒好,哪里都不能去。」他沒有看我,卻冷漠的真切。
明明是在關心,為何偏要說的如此漫不經心。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無需他人過問。」顧不得身體的疼痛,我再次下了床,咬著牙,走向門邊。
饅饅,媽媽來了,等著媽媽。媽媽不會要任何人傷害你,任何人。
「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可以走。」手,攥住了我的手腕,牽扯住了我前進的腳步,霸道異常。
「你究竟想怎麼樣?」回頭,憤怒的看著他毫無表情的臉,我低吼著。
窗外的太陽已經西沉,點點橘紅色的光催的人心焦。我沒有時間,浪費在這里。悅來客棧,饅饅在等我。
「你,為什麼要救我?蝶谷醫仙冷清楓從不輕易出手救人,除非完成他所提的要求。你,究竟有什麼目的……」唇角扯起一絲冰冷的笑,他狐疑的看著我,仿佛要看透我的心。
這,就是他擔心的嗎?傾心相救,只換來他的懷疑,猜忌。想一想,我的執著,是不是,有些可笑。
「我只是受一位朋友之托。放心,我不會利用你分毫。對于你覬覦的漢室江山,我沒有任何*****。放開我,從此,你我生死兩不相欠……」淚,隱在眼底,唇,卻倔強的揚起。
生死兩不相欠。曾經以為,真的可以,生死兩不相欠。卻發現,放不下的,只有自己。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為了一個錯誤相遇的男人。
這一世的痴情,終究,是錯了。
「生死兩不相欠……你,是誰?」逼視著我的眼楮,他攥著我手腕的手加重了力道。
他記得這句話,在醉傾城大火後,我對他說過。只是,他卻沒有認出我來。他只看到我容貌的改變,卻沒有發現,這平凡容貌下的相同靈魂。
或許,這樣,更好。即使認出我來,又能怎樣?再一次的互相傷害,再一次的錯過……
「冷清楓。」掙月兌著他的手,我回視著他,毫不猶豫的說道。心,為何,隱隱痛著……
「那,你再幫我救一個人。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了然的笑了笑,他放開了我的手,眼中竟有難以掩飾的心痛。
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