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飛入城外的森林,將我狠狠地扔在地上,扯掉面頰上的方巾,露出了一張如妖般精致的面容。
出塵。又一次,是他救了我的性命。
「禍水,沒見過你這麼蠢的的女人!」低吼著,他白皙的面容因盛怒而泛起絲絲紅暈,傾城容顏,綻放著妖冶的美麗。
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的男人。
這是他第一次,真實的表現他的怒意。之前的他,深沉的令人模不透,仿佛沒有任何情感,對任何事,沒有喜惡。
天已漸漸破曉,我熟練地戴上了人皮面具。折騰了一夜,身體疲乏的異常。
「謝謝你。」揉了揉被摔痛的胳膊,我掙扎著從地上站起身,誠摯的謝道。
「走。回蝶谷的馬車在悅來客棧。你知不知道,我們在那里等了你三天……」毫不客氣的扯上我的手腕,他的聲音又恢復了慵懶,毫不在乎。
他們,真的,是尋我而來。
嬙兒,因為易寒的關系,應該不會有事了。王政君即使再憤怒,也絕不會拿這大漢的天下開玩笑。
只是。
為何,跟隨著出塵的步伐,依舊邁不動。
心,仿佛被什麼揪著,又似是被抽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空落落的,疼痛異常。
昨晚,就是這種感覺。
「娘,曦曦沒事……」那個夢,那個夢了無數次的夢,瞬間襲上心頭。眼前,似乎可以清晰的看到饅饅染滿鮮血的模樣……
饅饅!
「我不要走,我要去桃花庵,我要去找饅饅。」掙月兌開他的手,我向森林深處跑去,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饅饅絕不會有事的,陳湯答應過我,會照顧好她的。魏君晨,即使恨我,也絕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饅饅在哪里,我帶你去。」飛身到我的身邊,他牽起我冰冷的手,向前快步飛行著。
耳邊,是清冷的風,而我,卻漸漸失了感覺。淚,不知不覺,滑出眼眶,冰冷了臉頰。
饅饅,等著媽媽,媽媽來了。
桃花庵,焦黑的土地。
站在這里,已經可以隱隱的看到那幢破舊的小木屋了。腳步,卻再不敢上前。心,已痛的沒有任何知覺。
「出塵,告訴我,饅饅不會有事的。」看著寂靜的異常的木屋,冰冷的指狠狠地握起,手心,有粘稠的液體緩緩滑下。
「放心吧,饅饅不會有事的,你只是昨晚沒有休息好罷了。」他附和了我的話,牽著我向前走去。
我相信他。饅饅,絕不會有事,是我想太多了。
這里沒有饅饅的笑聲,只是因為,天兒太早了,她還沒有起床。
一步一步,走近真相。
那一步一步,仿佛行走在我千瘡百孔的心上。只輕輕觸踫,我的世界,就會,瞬間坍塌。
忐忑不安的的走進木屋,沒有看到任何人。揭開小床上的錦被,饅饅依舊熟睡著,她的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
「饅饅……」輕聲喊著,我將她從床上輕輕抱起,緊緊的擁在懷中,親吻著她臉頰的小小的酒窩。
心,在唇踫到她的瞬間,絕望。
「饅饅!」聲嘶力竭的,我大吼著,任淚水決堤。
她小小的身體,已寒冷若冰,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她死了!
我的饅饅,死了!
「禍水,她怎麼了?」是誰,在說話?為何,看不清他的容貌?我只知道,他要奪走我懷中的饅饅!
「你放開我,不要搶我的女兒!」狠狠地,咬上那只扶著自己的手,直到腥甜溢滿口腔。
任何人,都不可以傷害我的女兒,誰都不可以把她帶走。
這一切都只是個夢,是我做的夢。以前這樣的夢做過無數,醒來後,就會看到饅饅無邪的笑容。
這只是個夢,昨晚沒有睡好,做的夢而已。
倒在床上,我緊緊的擁著懷中的小小人兒,心卻被她冰冷的身體吞噬。真正的絕望,竟無力心痛。
對了,九轉回魂針。只要有九轉回魂針,饅饅就不會有事的。
起身,掏出隨身攜帶的針灸包,小心翼翼的月兌掉饅饅的衣服。她乖乖的躺在那里,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她怎麼會死呢。饅饅不會丟下我的,饅饅是世上最听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