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吧。他追尋了你2000年,痴等了你2000年,只為了今生與你的再一次相會……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只有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一次次的在耳畔回響著。
他是誰?白茫茫的霧中,隱隱現出一個暗紅色的身影。高大挺拔的身材,稜角分明的臉,如墨的長發飄飛在額間耳際。
你是誰?走近他,我茫然問道,干淨的聲音穿透霧氣,一遍遍的重復著。
听到我喚他,他轉向我,看不到他的模樣,卻能感覺到,他的臉上,是溫暖欣喜的笑容。
默兒,我一直在等你,等了2000年,你終于來了……
許久,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有力,帶著無限的溫柔。
2000年。究竟是怎樣的概念?
從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我看到了自己。一襲白色長裙,層層迭迭,如墨的長發披散在腰間。
一束陽光穿透霧氣,照射在他的臉上,綻放出炫目的光芒……
似是沉睡了很久,當一束陽光照射到臉上時,竟有些不習慣。動了動眼瞼,視線漸漸清晰。明媚的陽光中,對上了一雙明朗無邪的眼楮。
「姐,你醒了?你真的醒了?」驚喜的,他看著我,一遍遍確認著。
習慣性的抬手,拉開那張放大的臉,單純幸福的笑容在那張俊朗的面龐綻開。櫻木。
「你真的醒了,我去告訴曦曦姐,她剛剛出去了……」高興的看著我,櫻木興奮的說著,快步走出了房間。
這里是?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窗簾,是醫院。床頭,一只紅色的風鈴隨風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為什麼會睡在這里?發生了什麼事?似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發生了很多事,卻什麼都想不起。心中空空的,仿佛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唯有夢中那個男人,那個說等了我2000年的男人,清晰的映在腦海中。
努力的回想著,記憶漸漸清晰。昨晚,因為曦曦,我喝了酒,過敏不適後,就失去了一切意識。
她和櫻木,將我送到這里的吧。她,為了那個男人,竟背叛了我們十多年的友誼。心,隱隱的痛著……
手腕有清涼的觸感傳來,潔白的衣袖內,是一只翠綠的玉鐲。那只媽媽留下來的玉鐲。自從十年前丟在孤兒院被曦曦撿到後,就不曾戴過它。為何,看著手腕上的玉鐲,竟有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仿佛,在哪里,擁有過它……
月兌下玉鐲,放到床頭的櫃子上,我無力的起身下床,忘記了穿鞋,走出了病房。鼻間充斥著來蘇水的味道,以及,淡淡的血腥味道。甜甜的,飄在空中,帶著死神的氣息。
茫然的看著周圍陌生的人群,我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無所適從。找不到櫻木,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去哪里,我要去哪里。喧嘩的人流中,我孤寂的站在那里,茫然無助。
迎面,一個身著白色襯衫的男人走了過來,他的臉上,是淡淡的笑,溫暖直達心底。擦肩而過的瞬間,他身上的陽光味道,掩蓋了醫院的死亡氣息。莫名的,我竟轉過身,扯住他的手腕,不願放開。
「對不起,請問……」回過身,他不解的看著我,輕聲問道。他的聲音,也是那麼溫暖,猶如睡夢中那個男子。
圓潤如玉的臉龐,健康的麥色皮膚,柔和卻不失堅毅的眼楮,直挺的鼻子,掛著笑意的唇。這張臉,似乎在哪里見過,站在陽光中的他,很溫暖……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我緊緊的擁著他溫暖的懷抱,貪婪的索取著他的溫暖。第一次,想要去依靠,依靠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依靠從不曾體味過的溫暖。
那個男人,怔在原地,沒有動彈分毫。大腦中,似乎有一個溫暖的聲音一次次重復著,因為,是你,所以,我願意相信。
「可不可以,不要再離開我,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靠在他的懷中,听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我毫無意識的低喃著。
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求他不要再次離開自己,我只知道,我貪戀他的溫暖。那種溫暖,似乎在哪里一次次失去過,徹骨的痛過,我已不願再次失去……
「你……」猶豫著,頭頂傳來溫暖的聲音。
「我愛你,我只愛你。為什麼你不肯愛我,要一次次的傷害我?」打斷了他的話,我再次開口。
淚,無聲滑落,打濕了他的白色襯衫,滴在了我的心中,激起絲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