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因匆匆回到雲朝的房里,雲朝只顧高興的和她說話,也沒注意她的一些細微的變化。心因照顧納蘭黎的這些日子,納蘭黎總是有意無意的提起一些曖昧的話題,希望引起心因的注意,心因剛被發現在床底時,納蘭黎更是陰晴照顧,這些,心因都看在眼里,她對納蘭黎的這些做法,怎能不明白?可是,她深知,自己只不過是個丫鬟,雖然小姐把自己當做親姐姐,老爺夫人也對自己很好,甚至像對雲朝和雲靜一樣對自己,看自己到底還是個丫鬟,怎能配得上二公子呢?所以,納蘭黎給的,她不敢要,也要不起,因此,她只能選擇逃避,一切都裝作不知。
接下來的幾天,納蘭黎沒有再來找心因,甚至連來看看雲朝都沒有,心因也平靜的過了幾天,這幾天,她又回到了和雲朝在一起的日子,這樣的日子,總是充滿著樂趣的。
再說雲朝,自那天舞影告訴她,明軒和風煦都去了邊關,共同對抗夜弦開始,她就在心里默默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這邊關,她還沒去過呢,甚至不曾見過真正的戰場,而風煦又一個人跑過去,把她丟在家里,她當然要去找風煦啦,于是,這兩天,她正籌謀著偷偷跑去邊關。
這天,雲朝正在房間和向心因學刺繡,易桿走了過來,說舞影在房里等她,雲朝就拉著心因一起去見舞影了。
來到舞影的房中,舞影獨自站在窗前,悠悠的望著窗外。雲朝走上前叫了她一聲,見雲朝過來,舞影吩咐易桿去準備馬車,自己拉著雲朝就走。
去天牢的路上,舞影把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所有事,都給雲朝說了一遍,這次就是帶雲朝去看雲龍和冰兒,雲龍和冰兒在牢里,誰也不願意治傷,冰兒就仍由自己拖著虛弱的身體,雲龍也不管自己的傷,兩人都一副等死的樣子,這讓舞影很是擔心,一听說他們兩人的這一情況,遂連忙帶著雲朝去看他們了。
來到天牢,雲龍和冰兒都已經病得很重了,看著兩人發白的臉龐,雲朝心里一堵,淚水就在眼眶里打著轉,冰兒是她的三師姐,雖然冰兒很冷淡,但一起在冉勝國這麼多年,她們之間早已結成了莫逆,而雲龍,不僅是自己的哥哥,更是一個與自己共同經歷風雨的好朋友,想自己好幾次遇到麻煩,都是這個哥哥挺身而出,救了自己,現在見兩人這樣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讓雲朝怎能不傷心?
「你們這些人都是干什麼的?人都病成這樣了,為什麼現在才說?」雲朝對那牢頭就是一聲吼,嚇得那牢頭連連請罪。
「小的``````小的也想報告的,可是,這兩人不讓說,小的也沒辦法啊``````」牢頭戰戰兢兢的答道,話語里滿是委屈。
「他們不讓報告,你就不說?你這腦袋長著,就是個裝飾品嗎?」雲朝見牢頭這樣說,不由的一陣生氣,不讓你報告,你是死人啊,明知道這里面關的是我的哥嫂,還不報告,現在怎麼又敢報告了?看你是活膩味了吧!
「小的``````太子妃饒命啊!小的知錯了!求太子妃饒命啊——」牢頭見雲朝發怒,嚇得要死,要知道,這商贏的太子殿下,可是極其寵愛這個太子妃的,她又是鎮宇將軍的掌上明珠,想要這麼一個小小的牢頭的命,還不是比捏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算了,雲朝,我們還是先看看玉龍和冰兒吧。」舞影拉住還在生氣的雲朝,轉而又讓牢頭打開牢門。牢頭哪里還敢怠慢?慌忙打開門,忙不迭的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一進到牢房內,雲朝就向依偎在一起的兩人奔過去,看著兩人虛弱的模樣,雲朝不知說什麼好。
「小樂,他還好嗎?」終于,雲龍抬起頭,看著舞影問了一句,他們在入獄後,明軒就將小樂帶了回去,在身邊照顧著,這樣,雲龍是很放心的。
「你還知道關心小樂,小樂天天做夢都在喊著爹娘,你們倆倒好,只管自己心里舒坦,卻把小樂一個孩子扔在一邊``````」舞影听雲龍一問,就開始責備他們倆,確實,小樂還小,本來就沒怎麼和父母聚聚,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雲龍和冰兒竟然準備殉情!他以為,只要他們倆結束了,一切就可以結束嗎?沒那麼容易,他們還有小樂,縱然家人再怎麼疼愛小樂,可他畢竟還是個孩子,需要父母的愛啊!
听舞影這樣一說,冰兒頓時就自責起來,但她卻表現的很平靜,此時,心因和雲朝已經在為他們倆敷藥了,但雲龍還是不讓敷,伸手擋開了雲朝遞過來的藥。
「哥,你干嘛!」雲朝生氣了,拍開雲龍的手,就給他敷藥,可是又被雲龍擋開了。
「妹妹,讓我最後再叫你一聲妹妹吧!我這一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小樂有爹娘和你們疼,夠了,我也安心了,你們回去吧。」雲龍看看雲朝,淡淡的說道。冰兒DQ了商贏的軍事機密,皇上不會放過她,沒有她,雲龍也不會一人獨活,與其陰陽相隔,不如相約來生,這輩子,沒能與她好好相守,下輩子,一定不會再放棄她!
「哥哥,別這麼說,我知道,娘把你和師姐的事都跟我說了,你放心,等爹和風煦勝利歸來,你們就有希望,拿下夜弦,爹就可以和皇上換條件,放心吧。」雲朝看著雲龍這痴情樣,一時又想起了風煦,唉,他走了這麼久,也不知情況怎樣了,這麼久了,連一封信都不寫,哼,臭風煦,大壞蛋!雲朝又在心里默默罵著風煦。
「拿下夜弦?雲朝這是怎麼回事?商贏和夜弦開戰了嗎?」听了雲朝的話,冰兒吃了一驚。
見冰兒一臉疑惑,雲朝和舞影便把商贏和夜弦交戰的原因大體說了一下,又讓他們要好好愛惜自己,好好的等著一家團圓。
「雲朝,你帶我去見皇上,我有話對他說。」冰兒淡淡的說著,但眼里滿是期待和急切。
「不行!」冰兒話音剛落,雲龍就叫起來了,想上一次,她也說要見皇上,可是她卻要一個人承擔一切,這次,又不知道她要干嘛,千萬不能讓她去。
「雲龍,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絕對不會,我要告訴皇上,這是個陰謀,皇後的陰謀。」冰兒說著,眼里閃過一絲狠色。
舞影和雲朝一听,不明所以,正準備繼續問,宰相公子易水鼓著掌進來了。
「好好好,好一副情深意長的畫面啊,老夫真是感動。」公子易水邊鼓掌邊說,說的酸酸的。
「宰相大人還真是清閑啊,能讓宰相大人親自來探望,還真是他們兩人的福分。」舞影看著公子易水,毫無懼色,雲龍和冰兒的事,就是他揭發的,這次,明軒要掛帥攻打夜弦,他也帶頭不同意,幸好皇上有意將商贏交給風煦,這才沒听他的建議,依舊讓明軒帶風煦去邊關,好為風煦鋪好接手商贏的路。
「夫人高抬老夫了,跟將軍比,老夫差遠咯,只是,不知這次,將軍能不能順利拿下夜弦啊。」公子易水話里有話,他早已安排好,只要明軒一攻下夜弦,他的人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干掉明軒和風煦,他再在這邊對皇上煽風點火一番,這唾手可得的江山,就是惠王和香香的啦。
「宰相大人,好久不見,你老安好啊?」冰兒冷冷的看著公子易水,「大人別忘了,冰麒還好好的活著呢,少一個我算什麼,皇後比冰麒還厲害,難道還怕了商贏嗎?」冰兒說完,輕蔑的看了公子易水一眼。
「你這丫頭,先前冒充老夫的女兒,現在又拿冰麒來壓老夫,老夫走了這麼多年的路,還斗不過一個毛頭小子?笑話,你夜弦有北堂冰麒,我商贏也不缺人才。」公子易水說著,又笑了笑,哼哼,想拉我下水,抖出我和北堂冰麒的事,沒那麼容易,我可沒有把柄抓在你手里。
「呵呵,是嗎?宰相大人,你就別裝了,冰麒什麼都跟我說,你們通信的信函,我還留有幾封,宰相大人要不要看看?」冰兒說著,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宰相大人與夜弦太子互通信息?這次的戰爭,就是在夜弦太子娶了長興公主後發起的,難不成,宰相大人與這事有關系?」听了冰兒的話,舞影玩味的看向公子易水,平淡的話語,另公子易水很不安。
「胡說,沒有的事,老夫怎麼可能和夜弦太子有來往?胡說!」公子易水有些急了,這丫頭,她到底知道多少?每次的事,都和北堂冰麒秘密交涉的,都沒見過她,她竟然知道一些!
「哼!公子易水你就別裝了,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我不妨告訴你,我和冰麒,都只不過是皇後的一顆棋子,你以為你真能靠冰麒奪得商贏?皇後要的是東方政和納蘭明軒的頭,你,也只不過是她的一顆棋子罷了,你還真以為鏟除了納蘭明軒,除去東方恪森,惠王那小子就能高登大寶,你的寶貝女兒就能做皇後了嗎?告訴你,這都是幻想!」冰兒索性不在和他廢話,他做的這些事,她都知道,都到這個地步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她該為自己奮斗,不要再受制于皇後。
「你!你血口噴人!老夫可是三朝元老,覺不容許你這樣詆毀!」公子易水很是憤怒,一方面,自己和北堂冰麒的事被她揭發,另一方面,北堂冰麒竟然是個傀儡太子!自己還和他合作了這麼久,這算哪門子事啊?
「哼,我說的是不是真的,相信宰相大人有辦法驗證,你們之間,不是還有一個女子嘛,她的來歷,可是很奇妙的哦。」冰兒說完,不再理他,他能做到宰相這個位置,這點事,還難不倒他。
公子易水沒心情再跟冰兒說下去,一甩袖子,獨自憤憤的走了,沒想到,這雲靜還大有來歷,哼,不管北堂冰兒說的是真是假,多留個心,總沒什麼壞處,何況,這次兩國交戰是在是太突然,哪有剛和親就交戰的?這事確實有些不對,看來,是得好好查查雲靜,她好像不是北堂冰麒的人,每次和北堂冰麒說話,都帶著刺,尤其是看辛亦寒時特別的不爽。
「冰兒,這事怎麼回事?夜弦皇後,和明軒有什麼仇嗎?她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的針對明軒?」听冰兒說皇後要取明軒的人頭,舞影就開始慌。
「這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皇後對商贏皇上和爹恨之入骨,她籌謀了這麼多年,夜弦的一切權利全部落人她的手中,她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踏平商贏。她好像原本愛的是夜弦第一武士冰逸俊,冰怡俊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場征戰中喪生,她才嫁給我父皇的,」冰兒悠悠的說著。
「冰怡俊?二十年前的征戰?」舞影听了,大吃一驚,原來,夜弦皇後就是冰怡俊放不下的那個人啊。
「娘,你知道冰怡俊?」見舞影這麼吃驚,雲朝不解了。
「冰怡俊,夜弦第一武士,我自是知道的,而且,二十年前的那場仗,就是你爹打勝的,冰怡俊死在你爹的劍下,死前,他求你爹放過那個女子,那個女子扮作士兵,狂奔到他身旁,要和你爹拼命,可是,冰怡俊中了你爹的劍後,她平靜了,抱著冰怡俊的尸體,一滴淚也沒流,若我猜的沒錯,那個女子,就是夜弦的皇後,冰怡俊深愛的那個人。」舞影為雲朝解釋著,這一說,冰兒也明白了皇後為什麼那麼拼命的要消滅商贏,甚至不惜將她剛出生的親生女兒也丟到商贏做內線。
「所以雲朝,你帶我去見皇上吧,皇後現在已經沒什麼好威脅我的了,我只求雲龍和小樂能好好的活著。」冰兒說著,深情的看了看雲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