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你是父皇的女兒,父皇當然要對你好了,快別再哭了,看你這眼楮哭得,父皇要心疼的。」東方政說著,伸出手指幫長興擦擦臉上的淚珠。
看著東方政慈祥的笑,又見東方政如此愛憐自己,長興又想起了以前的點點滴滴,從小到大,長興的記憶里只有東方政,東方政給她所有的愛,讓她有一個溫暖的家,雖然沒有母親,但有東方政,長興就滿足了,有東方政給的父愛,長興不缺什麼。後宮嬪妃嫉妒她,東方政也護著她,不讓她受一點傷害,甚至還為她廢了幾個妃子,這些,長興怎麼會不記得?
而現在,長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居然是夜弦皇後是女兒,這讓她如何相信?夜弦皇後一心想要殺死東方政和納蘭明軒,她還要奪取商贏國土,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她的母親?她不願意要這樣的身世,她覺得,這樣對不起一直疼她愛她的父皇。
「父皇,長興對不起您。」想到這些,長興推開東方政,一下跪倒在東方政的腳下,「這些年,承蒙父皇厚愛,長興感激不盡,只是,長興不配擁有父皇的愛,長興不配。」長興說著,又哭了起來。
「長興,你這是干什麼?快起來,父皇不怪你。」東方政說著,就要扶起長興,長興卻依舊跪著不願起來。
「父皇,長興不配擁有你的愛,長興,長興根本就不是您的孩子。」看著東方政,長興鼓起勇氣說了出來,她不知道說出來會有什麼後果,但從心里來說,長興不願欺瞞東方政,不願失去這麼一個好父親。
「胡說!誰說你不是父皇的孩子?再這麼說父皇可就要生氣了。趕緊起來。」听了長興的話,東方政變了臉色,一把將長興從地上扯起來。
看著東方政嚴肅的神情,長興抹了一把眼淚,決定說出一切︰「父皇,長興不願欺瞞您,長興確實不是您的孩子,但是,長興不願失去您!」長興說著,就將一切都統統說了出來,說的很是傷心。
「父皇,長興說的都是事實,這些年,長興在父皇的呵護下成長,長興很是感激,長興實在不願失去父皇,在長興心里,父皇就是長興的親身父親!可是,可是,為什麼長興不是父皇的親生女兒?為什麼?」長興說著,又痛苦的哭起來。
東方政默默的拉過長興,輕聲安慰著︰「既然不想失去父皇,父皇就依舊愛著你,這事就當沒發生過,你依舊是父皇最寵愛的小女兒,好不好?」東方政帶著種商量的口氣對長興說道,說得長興更加傷心感激,她如此尷尬的身份,東方政竟然不計較!這個父親,比親生父親都還讓人感動,長興又怎會不為之所動?
「好了長興,不哭了,趕了這麼久的路,累了吧?父皇讓人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好不好?」東方政拍拍長興,說得一臉慈愛。長興听了,擦擦淚水,點了點頭,隨著寶公公回了自己的宮殿,臨走前,又回頭看了看王劍濤,王劍濤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好好休息。
「王愛卿一路保護公主,又經歷了這麼多事,也回去休息吧。」長興走後,東方政對王劍濤開了口。
王劍濤對東方政躬身以禮,恭恭敬敬的答道︰「是,謝皇上。」說完,也走了,偌大的御書房里,就只剩下雲朝和東方政,易經在外面等著她。
東方政來到雲朝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雲朝,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看得雲朝渾身不自在,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和她那俊爹爹一樣,帶著點暴風雨的意味。
果然,東方政嘴角一勾,冷冷的哼了一聲,就開始訓斥雲朝︰「你這丫頭,膽子不小啊,我讓你回娘家,你居然在娘家惹出一樁事端,身為太子妃,竟然還擅自離京,在邊關鬧騰,你可知罪?」東方政說著,板下臉來。
看著東方政冷冰冰的臉,雲朝在心里吐了吐舌頭,翻了翻白眼,在家有個脾氣壞的爹爹管著,嫁了人又有個嚴厲的公公,這日子過得,唉——
「雲朝,不知。」雲朝看了一眼東方政,淡淡的說道,「娘家的事,雲朝是受害者,並不能說是雲朝惹出來的,而離京去邊關,又是由這事引出來的,所以,也不能怪雲朝.」雲朝說完,輕輕一笑,自信的看了看東方政,哼,想往我頭上扣罪名,沒門!
「哼,伶牙俐齒的小丫頭,難怪納蘭將軍要讓我來管你,就你這樣,不把他氣死才怪。」東方政看著雲朝,會心的笑笑,有這丫頭作陪,森兒就不會孤單。
「啊?」听著東方政的話,雲朝有點懵,什麼叫‘不把他氣死才怪’?她經常惹她那脾氣壞的爹生氣嗎?好像沒有吧。
「啊什麼啊?天天欺負森兒,沒想到自己的做法會讓別人生氣吧?哼,我可不是森兒,記住了嗎?」東方政故意擺出一副很嚴肅的表情對雲朝說道,森兒也是太寵愛她了,看著他們倆這麼好,東方政這做父親的自然高興,但森兒畢竟還是商贏的太子,不能讓其他不軌的人抓住什麼把柄,雲朝確實是個好女孩,有她,森兒就能幸福一生。
看東方政那嚴肅的表情,雲朝擺擺頭,懶得理他,不就是想讓她好好愛風煦嘛,直說得了,再說了,兩人都走到這個地步,就算他不說,雲朝也會愛風煦一生一世,兩人早就許下了相許終身的誓言。
見雲朝不說話,東方政還以為雲朝理虧,遂暗自高興了一下。他正高興著,外面有侍衛來報,說納蘭夫人到。
雲朝一听說,連忙就轉身向舞影撲過去,當初偷偷跑去邊關,一隔就是兩個月沒見到娘親,娘親一定很想自己,也為這事很生氣吧,嘿嘿,先討好娘親,娘就不會生氣了。
「雲朝,皇上在此,不得放肆。」舞影推開雲朝,不讓雲朝抱到她,雲朝嘟著嘴站在舞影一旁,東方政看了,卻哈哈大笑起來。
「這孩子,都是臣妾慣壞的,沒個禮數,讓皇上見笑。」舞影拉著雲朝,微微笑著對東方政說道。
東方政又是哈哈一笑,走過來拍了拍雲朝的肩︰「舞影啊,你這個女兒,和恪森真是般配,兩人都不拘禮數,我喜歡!哈哈哈」
三人說說笑笑,東方政自從白依依投湖自盡後這麼多年,第一次又嘗到了家的味道,對他來說,雲朝就是他的兒媳婦,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兒媳婦,雲朝有一個溫暖又有愛的家,雲朝把這份愛帶給了東方政,還有舞影,她對雲朝,就像依依對恪森一樣,她們倆都是這麼賢惠美麗。
雲朝一人回來,沒有風煦的陪伴,東方政也不忍讓她一人孤單的呆在宮中,便給了她一塊金牌,讓她可以任意出入禁宮,雲朝高高興興的捧著金牌跟著舞影回了鎮宇將軍府。
看著雲朝和舞影的背影,東方政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雲朝回家,最高興的是心因,最不高興的,就是她那個浪蕩的二哥。因為,雲朝一回來,心因就會將雲朝放在第一位,而將納蘭黎丟在一邊。
雲朝不在的這些日子,納蘭黎每天還能與心因說說話,盡管心因一直回避著他的問題,但納蘭黎能感覺到,心因對他,也有感覺,只是心因不像雲朝,她總是把一切都藏在心里。
好不容易與心因走的近了一點,可以在沒人時偷偷牽一下心因的手,心因也開始慢慢接受納蘭黎了,偏偏這個時候雲朝跑回來,真掃興。
所以,雲朝一進門,納蘭黎的臉色就不怎麼好,再見心因,一見雲朝,就立即跑到雲朝身邊,不再理會納蘭黎,納蘭黎的臉色更是不佳,從頭到尾沒給過雲朝一個好臉色。
舞影還在為雲朝私自跑去邊關的事而生氣,所以,一回家,舞影就開始數落雲朝的「罪狀」,雲朝去邊關的這些日子,易桿怎麼追都追不上,駭得舞影天天睡不著覺,就一味的為她擔心,她倒好,一人優哉游哉的在邊關與風煦卿卿我我,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納蘭黎逮住這個好機會,不停的在舞影耳邊煽風點火,哼,丫頭,早不回來晚不會來,偏偏在哥要抱得美人歸時跑回來攪局,看哥怎麼收拾你!納蘭黎在心里洋洋得意。
「二公子你怎麼回事啊?夫人正為小姐的事不高興,你不幫小姐就算了,還在一旁火上澆油。」見納蘭黎如此,心因不滿的說起納蘭黎來,這納蘭黎,平時不是挺疼愛雲朝的嗎,今天怎麼也損起她來了?
見心因不高興,納蘭黎連忙擺手,不再說下去︰「好好好,我不說了,心因你別生氣啊!」納蘭黎討好似的在心因耳邊說了句,就乖乖的退到一邊,心里卻很是不高興,心因一見雲朝,就忘了他,他當然不高興了。
「算了,女兒大了,家里也留不住。」舞影拍拍雲朝,而後又很嚴肅的對雲朝道︰「雲朝啊,別怪娘嗦,娘舍不得你。」說著,舞影抱緊了雲朝,繼續道︰「你現在已經為人妻子,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是娘舍不得你,我的女兒。」舞影說著,又將雲朝抱緊了些。
「娘,雲朝也愛您,您放心,雲朝會經常回家看您的。都是雲朝不對,不該一個人偷偷跑去邊關,讓娘擔心了。」雲朝抱著舞影,一臉幸福,她知道,舞影舍不得她嫁人,嫁了人,就不能天天和娘在一起,但她愛風煦,她也愛自己的親人。
「趕了這麼多天的路,累了吧?趕緊回房休息吧,娘為你準備了好多你愛吃的,待會兒娘做好了讓人來叫你。」舞影說著,慈愛的看了看雲朝。
「娘您歇著吧,這些讓下人做就好。」雲朝扶著舞影在大廳里坐下。
「不必,娘要親自做給你吃,以後,娘就不能天天為你做吃的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不?」舞影捧起雲朝的臉,女兒嫁了人,做娘的就算再心疼,也不能天天陪著女兒。
「娘您放心吧,風煦待我很好,他會好好照顧女兒的。」雲朝捉著舞影的手,說得很是幸福,好像她抓著的就是風煦一樣。
見雲朝如此,舞影也就放了心,恪森雖然放蕩不羈,但卻是個專一的人,將雲朝交給他,舞影放心。
雲朝剛拉著心因回到房間,納蘭黎就跟了上來。
雲朝瞅瞅他,眨巴著眼楮偏著頭問道︰「二哥,有事嗎?」她剛問完,納蘭黎就一把拉過心因,甩也不甩雲朝,直接拉著心因走掉。
看著兩人的背影,雲朝暗自笑了笑。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高高興興的吃了頓飯,這頓飯,吃得納蘭黎無比郁悶,白天他拉走心因,心因有些生氣,從那以後就沒有理過他,他也又去找了心因,心因卻不見他,直到吃飯時,才見到心因,心因卻不理他,一個人獨自回了房。
納蘭黎就郁悶了,心因明明對他也有意思的,要不然,就不會在沒人時允許納蘭黎牽她的手,納蘭黎也向她表露過心跡,心因卻未置可否,還一味的回避這個話題。
心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不行,不能坐在這兒等,我要親自去問問她,我要將心里所想,全部告訴她,告訴她我愛她,要娶她為妻!納蘭黎一邊想一邊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不知不覺,一壺酒就被他給喝光了。
吃完飯,雲朝陪著舞影和其他幾位姨娘在院子里聊天,納蘭黎一人悠悠的飄著,不知不覺,就飄到了心因的房外。
房內,心因的影子印在窗戶上,柔美又嬌弱,透過這影子,納蘭黎仿佛能看見里面的人。
只見影子輕輕抬起手,拿手絹在眼上擦著,那動作,看得納蘭黎一陣心疼,心因哭了,她在哭,她在擦眼淚。可是心因,你為什麼將一切都埋在心里呢?說出來啊,說出來一切有我,我會幫你解決的。
看著那影子,納蘭黎毫不猶豫的推門向心因走去。
看到納蘭黎,心因很是吃驚,一下站起來,愣愣的看著納蘭黎。納蘭黎什麼話也沒說,直接走上前就抱住心因,抱得心因又驚又怕。
「心因,不要拒絕我,你知道嗎,自從我遇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愛上了你,我等了你這麼多年,終于把你等回來了,你不要走,不要走。」納蘭黎抱著心因,借著酒勁兒,一個勁兒的胡言亂語。這些話,雖算不上胡言亂語,但听在心因的耳中,至少是這樣的。
「二公子你快放開我!你喝醉了。」心因邊說邊掙扎。
「心因你听我說,我沒醉,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愛你,我要娶你為妻。」納蘭黎依舊緊抱著心因不放。
「二公子你真的喝醉了,你快放開我。」心因邊說邊推納蘭黎,但納蘭黎就是不放手,兩人在房里扭成一團。
心因力氣太小,拗不過納蘭黎,一下被納蘭黎推到在床,心因又急又怕,但納蘭黎還是不放手,他現在只想好好看看心因,心因好不容易就在眼前,他當然不會放過。
「心因,不要這樣對我,我愛你,今生今世,我愛定你了,心因。」納蘭黎抓著心因,在酒的催發下幽幽吐出深埋在心間多年的話。說出這些,納蘭黎頓感心中輕松了許多。
「二公子你別亂說,快走,再不走我可就叫人了。」心因還在奮力推著納蘭黎,希望把他從自己的身上推開,可納蘭黎實在是太重了,心因沒有將他推開絲毫,他依舊穩穩的壓在心因的身上。
心因又推納蘭黎,試圖從他的身下逃出來,可納蘭黎壓得太緊,心因沒辦法擺月兌,只能仍由他壓著。
「二公子你快起來啊,我快被你壓死了。」心因無語,「二公子你別這樣,被人看見了不好。」心因一邊說,一邊還在努力擺月兌納蘭黎,可納蘭黎一點反應都沒有。
「二公子,你」心因說著,看了看納蘭黎,這一看,心因傻了,他他竟然,他竟然趴在她身上睡著了!
可憐的心因啊,該不會就這樣被納蘭黎這個笨重的人壓一個晚上吧?
然而,事實是殘酷的,納蘭黎確實壓了她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