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野狼提親娶九公主,太後不顧皇上應允周國婚事在前下懿旨允婚一事,對于京城上下來說,明面上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但凡有些腦子的人,對于這樣的意外,都或多或少有些意料之中,當然,雖然有些意料之中,但結果真的出來時,說沒有一點兒驚訝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不管如何,太後與皇上之間的角逐已經結束了,意料之中也好,意料之外也罷,他們都不便、也不能說什麼了。
其實,在太後下懿旨允婚時,御使台以及宗正大理寺幾位以耿直敢諫言而出名的大人就準備磨拳探掌參太後干政了,連夜絞盡腦汁定好的奏折還沒有呈上去,就在第二天早朝之初被一道聖旨硬是將到嘴的話堵塞回了喉嚨里不敢再出聲,折子也不敢再上了。
因為,皇上下旨昭告天下︰太後將在慈延宮潛心禮佛,一心修行,從此不再理會任何凡塵俗事,除非皇帝恩準,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擾,否則立斬不赦!
朝野一片嘩然卻又立馬噤若寒蟬。
這可是直接罷了太後全部的權利,就差沒有打入冷宮了,這責罰不可謂不重啊?
要知道,太後可是皇上的生身之母!
而對于皇上的聖旨,榮家沒有出聲,就連戰王都漠然置之,這說明,皇上實在是震怒,事情已經沒有挽回之地了。
想到野狼將軍提親前一夜,雪夜里的那一夜動蕩,再聯想著皇上最近幾個月對某些人某些事的細微異常舉止,眼尖心明的人心里還是生出一些猜測的,只不過無人敢去提罷了。
太後都舍得一身榮華富貴也要抗旨將九公主嫁給野狼將軍,周國就算心里忿恨不平,恐怕在皇上罷黜了太後軟禁在慈延宮禮佛之後,周國的忿恨也不好再提出來了,除非周國不想和楚國謀和了。
不謀和,那就打唄!
至于這為君者,出爾反爾之事……咳,做臣子們的除非是活膩歪了才會再去提及,總不能讓皇上賜死太後吧?
所以,朝堂文武百官以及各大家族勢力皆無人對悔婚周國一事提出異議,朝堂明面上一切都風平浪靜。
第三天,楚鴻再下聖旨,派出了以榮國丈為首,禮部尚書白大人以及戰王府四大將軍之白狼將軍三位使臣前往周國代皇上向周國道歉以及商議補償。
至于周國將會作出什麼反應?現在也不知道。
九公主大婚的日子卻選了出來,由內務府和禮部全權處理,日子很緊,就在年前臘月二十六。
日子雖然緊,但自從公主去年及笄之日開始,太後就著令內務府著手納辦了公主大婚之喜的一切事宜,所以宮中這方面倒也並不急,倒是野狼將軍既有品階又有封名,本身就有自己的府邸卻一直空置著,一直都住在戰王府,現在臨時搬了出來在這天寒天凍的天氣修繕府邸,著實是件苦差事……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轉眼間,就到了臘月初五,今年最後一次冬獵的大日子。
好在紛揚了幾天幾夜的大雪終于在兩天前停了,積雪雖未完全融化,卻也並不損這次冬獵之行。
楚國人驍能善戰並非只是虛名!
在楚國,一到了冬天,各類獵獰活動層出不窮,有王公子弟自行籌備訓練身手的冬獵活動,也有平民百姓自主相約成隊上山狩獵踫運氣的事,但最為熱鬧的還當屬于每年臘五開始連續三天的宮中狩獵了。
臘初五至臘初八這三天是最大也是最後的冬日狩獵。
這次宮中冬獵之後,就要準備大年事宜了,接下來兩個月,無論是宮中還是民間,都將以過大年為主。
這樣熱鬧的大日子,不只是宮中盛事,也是京城王公子弟、平民少年揚名謀前程的最重要場所。
楚國有一條不成文卻自開國至今延續下來的規則,但凡皇族貴冑、王公大臣的二代、三代子弟想要入朝為官,或者入軍營,第一件事就是得冬日狩獵上有所成就才行。
為了公平起見,並非只是以一年成績著效果,而是三年。
亦就是說,三局兩勝制度,雖然此制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是很不公平的,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又似乎顯的有些公平。
臘五冬獵由宮中籌辦,以貴族王公子弟為主,但每年都有十名全國各地經過各式各樣的比式而挑選出來的最為出色的平民少年參加。
所以,這三天亦是京城誥命夫人、千金大小姐們的大日子。
公子少年謀前程,千金小姐謀夫婿,文臣武將謀接班人及門生,而誥命夫人則謀女婿。
每年冬獵場所都由皇帝說了算,今年冬獵選在了北郊獵場舉行。
藍雲放下馬車簾子,面色沉凝了下來,剛才她探頭看前面,看後面,無論前還是後,這支隊伍都一望無際望不到邊。
這楚國的冬獵比她想像中還要來的盛大和重要,就連女眷都極為熱衷,若是她,她定會將這些女人也訓練成正規軍隊,以備不時之需。
法空看著她凝重的面色,沉暗的眼楮,平靜的目光也閃過一絲黯然和心痛。
就連他都不得不承認,和楚國相比較,大元國真心是外強中干了。
皇上只一味的強權霸權,眼里容不下半點沙子,治國連楚國這年輕的帝王都比不上了。
這一刻,他內心的觸動無法言明,只能是……朝著藍雲深深的伏拜下去。
雖未出聲,但他想說的話,他想公主一定明白,這一伏,是臣服,這一拜,是敬重,為大元國萬萬千千的百姓,為大元國的各位先宗皇帝。
藍雲……或許此刻,該叫她無憂。
無憂亦沒有出聲,馬車雖然寬敞,雖然只有兩個人,但是畢竟是馬車,很多話不能說。
這一刻,她的心里又何嘗沒有沉重的感觸?
大元國,她從不認為那是她的家,卻,是她活在這個世界里的唯一的依仗,它不能倒,倒了,任憑她如何有能力也終究敵不過一個時代的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
到那時,她就連成為第二個昭平公主都沒資格,她只會淪為這個世界里男人們真正的禁臠,連自主權都喪失,談何自由自主海闊天空?
所以,不為大元國萬萬千千的百姓,亦沒有所謂的大仁大義之心,她只為她自己,為她一己之私,為她的**。
她不怕死,卻怕生不如死,哪怕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她再度睜開眼,發現自己是活著,她也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是欣喜的,是感激的,她並不欣喜,也並不感激能重活一世。
可是,活著,結竟是活著,她不會自尋短見,她只能選出一條自己最想走的路,過自己最想過的生活,為之不擇手段與人與天與命運玩一場游戲!
所以,她必須要打破楚周兩國的謀和,必須要挑動楚周兩國的戰爭,徜若在她預期沒有達到目的,必要時,她會用下下策……直接除掉楚絕,
逃遙直起身,神色恢復平靜。
元無憂深沉的殺機也轉化為清冷淡泊,合上眼,倚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
由于事先就早已經派官兵戒嚴了,因此這一路走得暢通無阻,速度自然也比較快,約莫兩個時辰之後,就已經依稀能夠瞧見獵場的外圍了。
這次冬獵沒有了楚玖兒,京城四霸無例外的成為了全場閨閣千金們的焦點。
雖然此四人驕奢婬縱,無惡不作,品性無恥卑劣,但是……他們卻個個出聲名門大家,背後有強大的家族依仗,還都個個長的一副好相貌,某些方面甚至也極有才華,咳,在作惡為禍害人這方面,他們的才華京城上下有目共睹,不是嗎?
四匹高頭駿馬在雪地里踏行,楚毅看了一眼聶長遠,以眼神再三詢問,可再象上次那樣,出了岔子,不過,也多虧有了岔子,他才有幸見到了世上最絕美的風情。
聶長遠輕嘆一聲,上次鯉躍居,雖然他有參與給意見,但畢竟還是阿彥主導不是?出了岔子,也不能怪他辦事不利吧?
見兩人神情,就知道怎麼回事,榮定彥嘶牙模了模後腦,他上次也沒想到這法空大師百毒不侵啊,他準備的藥可是專用來對付這些武功高強之人的,沒想到還是栽了個跟頭,這于他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阿彥……」
從後面傳來馬蹄聲,人未到,嬌聲先到。
榮定彥面色微沉︰「阿彥是你叫的?滾開,別在本少爺面前晃悠,否則別怪本少爺不留情面。」
「阿……彥少爺。」來人興高采烈的面容委屈下來,縱馬飛奔而來的動作硬生生的停了下來,雪白的馬駒長鳴一聲,高高的揚起前蹄。
見來人委屈的模樣,一向最憐香惜玉的王八公子眼楮亮了,更何況來人是他的小表妹呢,策馬回頭迎了上前,笑嘻嘻的道︰「平兒妹妹,別理他,他被狗咬了,顛瘋著呢。」
平郡主面對王八公子的安慰,這才重綻笑顏,嬌笑著嘟了嘟嘴︰「八表哥,那你等一下會不會給我獵一只雪狸。」
王八公子嘴角一抽,雪狸?
前面三人听聞後面的話,都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楚毅笑了笑,目光落向前面,笑容慚慚隱了下來,眼神一片痴迷。
聶長遠看他一眼,與榮定彥交換了一記眼神,兩人策馬上前,一左一右的在楚毅身邊。
「阿毅,有些人,不見得會擁有,痴迷有時候並非不可以,但是適量而行,也適可而止。」榮定彥輕聲道。
聶長遠微微一笑,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那里正是國師所乘的馬車。
「我也驚艷痴迷,但是卻並沒有喪失理智,因為我很清楚,沒有我們的份了。」
榮定彥難得的沒有取笑他,語重心長的繼續道︰「為了那禿……國師,皇上竟然悔了應允與周國和親一事,由此可見,此人在皇上心里是什麼樣的存在了?皇上沒有追究下來,並不代表他心里忘記我們前些日子做的事。」
聶長遠悠然長嘆一把︰「所以啊,現在我們也得識時也俊杰,這不,國師讓我們幫忙,我們哪敢說不幫啊?」
想起這國師要他們幫的忙,榮定彥突然邪笑了起來︰「反正無聊也是無聊,要不,我們打個賭?」
聶長遠、楚毅都轉頭盯著他。
「賭什麼?」聶長遠道。
榮定彥眯眼看了前方一眼,笑盈盈的道︰「我賭事成。」
「去你的,你這叫什麼賭?」聶長遠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要是沒事成,他們四人顏面何存?
「你們要賭什麼?我也要參加。」後面的小姑娘只听見一個賭字。
三人同時策馬加速,理都懶得理她!
王八公子也沒興趣和她**了,面容一收,可謂翻臉無情,追了上去。
「你們……太過份了。」很沒面子的小姑娘又氣又惱,卻只能干瞪眼,又不敢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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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因為臨時被人叫出去了,才沒辦法趕在預定的時間前更新,見諒見諒,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幫我審核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