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傳說是十分罕見的玉石,觸手升溫,能夠隨著人的體溫改變,極具靈性。%&*";而最神奇的是,墨玉能夠抵御百毒,甚至是解毒,只是鮮少有人知道,並用墨玉解毒。
言梓夏輕撫著腕上的墨玉手鐲,直覺得貴重,卻不知沈墨的真實意味。
漫步來到湖畔,往日便邀著秦落影來此湖心亭賞景納涼,畢竟算不上情敵,二人相處也算融洽,外加上彼此間的秘密,讓二人更是友好。
這會兒,空空的湖心亭,滿湖的蓮葉微動,這花也快要殘了呢!
「這會兒,她該來了,怎麼沒瞧見呢?」言梓夏低喃著,狀似無意地掃了掃四周。
翠意深深,湖光瀲灩,微風浮動,愜意悠然。
一處檐廊盡頭,通向夕影樓的園門處,一襲暗色長衫飄然而過,健壯結實的背影,頎長的身形,略顯粗淺的暗色長衫,竟是有幾分的熟悉。
「府里來客人了嗎?」言梓夏竟是不知呢,說話間,黎叔已經匆匆而來。
「王妃,原來您在這呢,秦將軍來了,听聞側王妃偶感風寒,他特意來瞧瞧的。」
側王妃偶感風寒,與秦將軍何干?言梓夏越發地不解了,黎叔似是會意,繼續道︰「王妃有所不知,這側王妃的父親與秦將軍的父親乃是手足兄弟,自秦老將軍戰死沙場,秦將軍駐守南隅,家里的秦老夫人便是秦侍郎照顧著。」
原來如此啊,二人都姓秦,也怪言梓夏腦子短路,竟沒猜著這其中關系了。
「恩,吩咐廚房備好酒菜送上,這堂堂七王府可不能失了七王府的禮儀顏面啊。%&*";」對于客人該是好好照顧著,如今秦落影有所不便,那麼就有勞這個正王妃了。
夕影樓,依舊輕紗曼舞,素簡里帶著翩然如夢的味道。
這不是言梓夏第一次來夕影樓,卻仍舊感嘆這夢幻一般,遠離塵世喧囂,不介意世間綱理倫常,只追求自己的真愛,她不禁想起了查沐,想起查沐愛慕著的那個男子。
她極是羨慕他們,只因為自己沒有所要追求的那麼一個人,便無畏地選擇了成全,她不是什麼神人,什麼嫉妒的小人,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成就抬眸的美滿良緣吧!
言梓夏不禁輕嘆一聲,卻隱隱察覺出一絲不平常的氣息來。
「春草,你們在此候著吧,若是王爺來了,通知一聲。」她突然覺得,這秦遠揚來得有些不尋常,若是來探看自己小妹,也理應見過了白子卿和她才是,也不能因為白子卿是個傻子而忽略了這禮儀吧。
寬了寬衣擺,腳步輕盈地進了房,卻迎面感受到了一種駭人的氣息。
秦遠揚面色清寒,炯亮的眼神帶著復雜的神色,冷硬的輪廓越發冷漠肅寂了。
手握成拳,頎長的身子雖穩穩地坐著,卻散發著駭人之氣,擱在桌案上手捏著白瓷杯,仿佛要用盡全部的力氣將其捏碎。
對面,秦落影神色哀憐,卻也堅毅地立在岫竹的面前,微側著身子,欲擋開誰的視線。
他發現了,他竟然發現了秦落影與岫竹的事情了。
言梓夏心底驟然炸開了一般,有些愣愣地瞧著這三人之局,神色微微一晃。
她避開了秦遠揚的視線,最先看過岫竹的臉,隱忍,堅韌,欲將秦落影拉到身後,關切的眼神那麼明顯,而堅決,果斷正視著秦遠揚的冷然。
她知道,他們的心,他們的感情,他們的愛情,如此堅韌如竹,秀于王府之中。
秦落影的眼神閃過慌亂,閃過哀憐,那日漸豐腴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淺白的手掌握緊了岫竹的手,指尖深刻,劃過眉眼,竟是如此楚楚動人。
「咳咳,你們好有興致,竟是在排戲嗎?」言梓夏故作輕松,打破這駭人的場景。
秦遠揚微微一怔,看著言梓夏的眼神越發深遠悠長,帶著濃濃繾綣,蔓延著,像那一夜的月光,無盡拉長了兩個人的身影,和距離。
「秦遠揚見過七王妃。」此刻,她是七王妃,再不是那個女扮男裝把酒言歡的言梓夏了!
「秦將軍不必客氣,是梓夏失禮了,不知秦將軍到訪,有失遠迎了。」她客氣地避過,卻也聰慧地挑明,她是七王妃,卻也是言梓夏,那個女扮男裝如知己一般的言梓夏。
秦遠揚心中閃過一抹百感交集,冷冽的情緒來不及收斂,被言梓夏打得零零散散,狼狽不堪。
他清冷的臉上滑過一抹疼,忽而晃過,沉浸在了深沉的眼眶之中。
他看著她,聲音漸漸變得低沉,仿佛最後一抹陽光也晃到了烏雲之間,天空晦暗起來。
「王妃,小妹落影的事情,您是否知道一些?或者,您早已知道全部了?」他問得隱晦,言梓夏听得清晰,秦落影心中冰冷,岫竹臉色寂然無聲。
空氣透著詭異的溫度,炙熱,冰冷,溫情,冷漠,水火交融般交織著,輕紗漫卷,微風吹動著窗外幽香,淡淡清淺的味道,像極了白子卿身上的味道。
「言言,言言——子卿好想你哦。」白子卿一襲雋白,風一般躥進了夕影樓。
他似乎並未注意到他們臉上的表情,並不知曉此刻詭異的氣氛,並不明白他的行為在一個人心中,刻下了深刻痕,甚至,涌動著汩汩的血。
白子卿雙手抱緊了言梓夏的腰身,頭埋進她的頸窩里,俊逸秀致的臉上帶著恬淡憨實滿足的笑,仿佛全世界都不存在,只有他和言梓夏,那滿心的知足與傲然。
言梓夏輕笑,剛剛還說若這個傻王爺來了,讓春草通報一聲,他竟如此急切地奔了進來,甚至打破了這一室詭異,不知該喜,還是該怨了。
「好了,傻王爺,秦將軍在呢,快點放開我。」她輕聲嚷著,帶著輕微的涼意和訓斥,在秦遠揚眼中,卻透著楚楚動人的嬌嗔與嬌弱的嗔怒。
言梓夏,她竟如此在意面前的那個傻王爺!
所以,她才允了秦落影和岫竹的愛情在王府中滋長嗎?才悄然地維持著王府平靜的同時,為傻王爺撐起一個驕傲自尊的天空嗎?
只是這樣的故事,該有個怎樣的結局呢!
他不禁撇開眼,看向一旁素然安靜的秦落影,身姿盈弱,神色悄然,而身旁丫鬟裝扮的那個男人,竟是屈尊至此,為了一個看似美好卻遙遠的明天,守著一份駭世忌俗的契約,等著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而他呢?即使這做夢的權利,都被生生剝奪了去!
白子卿痴傻地依偎在言梓夏的身邊,任由她呵斥著,輕笑著,明滅的眸光里盡是寵溺和疼惜愛憐之色,即使他是個傻王爺,卻也是懂得這情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