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夠笨的,以為咱們玉堂春這麼輕易便進得來麼!」
「好了,還不快按爺的吩咐速去準備,千萬別忘了放藥,否則——」
言梓夏站在房間一角,垂著眼眉,不知在想些什麼,那隱隱約約冷厲地聲音已然遠去了。浪客中文網%&*";
裙衫輕搖,青色的衣料被她細白的手指握緊,帶出了輕微的褶。
她覆下眼簾,凝視什麼良久,又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忍不住勾起嘴角,悠悠然地笑了。
「呵,沈墨啊——」
陽光從窗口流瀉進來,淡淡的光華鋪了她滿滿一身,微微垂首,眉宇輕蹙,雙眸似海一般深沉,眼神微動,像在想著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想的樣子。
有什麼東西,已經說不清道不明了,卻盤踞在她的心里,生了根,發了芽,想忘,卻忘不了。
「梓言,對于這里,珊瑚鎮的玉堂春,我的王妃你還滿意麼?」妖冶如鐵的聲音,一瞬間竟逼得言梓夏不得不回過神來。
微微抬起眼眸,才發現沈墨一襲紅袍立在雅閣門口,眼神透著幾分不奈。
言梓夏不著痕跡地攥緊了隱在裙衫之下的雙拳,忍住胸腔內奔騰泛濫的怒意,佯裝鎮定如常地道︰「沈墨,你邀我來此究竟是什麼意思?」
沈墨輕笑著,妖孽般的面龐越發地張揚,襯著一身血紅色玄衣獵獵作響,如風一般招搖著他的心思,「梓言,剛剛可听到了什麼動靜嗎?」刀刻般俊顏下狹長鳳眼霸氣張狂地鎖著言梓夏,如刀如劍,鋒利地似乎可以輕易地刺穿她的心髒。%&*";
眼前的沈墨突然勾起了一抹淺笑,不待言梓夏回答,便冷聲道︰「剛剛那個闖進來的刁蠻公主還有她愚蠢的手下都處理好了嗎?是不是按我吩咐地做的?」
言霎時,梓夏只覺得怒氣沖紅了眼眶,衣袍下的手也按捺不住的發起抖來,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全身的血液也仿佛逆流而上,呼吸也突然間變得混亂不堪。
「沈墨,你大膽,竟敢動軒轅王朝的公主,你簡直是找死。」對沈墨的恨意竟漸漸地由肌膚深入了骨髓,怒目瞪著他,卻無法刺透他一分一毫。
「梓言,七王妃,您不覺得這話說得很可笑嗎?我沈墨自然不敢動軒轅王朝的公主,但若是軒轅王朝的公主動別人了——」剛剛已經下了蝕情之藥,想來白淺瑗也忍耐不了許久了吧!
言梓夏克制著憤怒,咬咬牙道︰「我問你,你究竟如何才放過淺瑗!」
聞言,沈墨更是抿嘴笑了,轉身徐徐走近言梓夏,悠悠說道︰「梓言,你怎麼會不懂我的心思呢?還需要我小心地提醒你一下嗎?」
「哼,你休想!」想要言梓夏留在沈墨身邊,簡直是白日做夢。
「梓言,我以為,我已將話寫得很清楚了,至于你願不願意——」他端起桌上的瓷杯,輕輕抿了口茶水,說地雲淡風輕,抬起頭來,用極深邃漆黑的眼瞳緊緊盯著她。
而後,沈墨一字一地道︰「你休怪我沈墨絕情了。」
言梓夏愣了愣,盡管信里已經寫得很清楚了,但她沒有料到沈墨會真的如此行動,不由氣上心頭,緊緊攥了攥拳頭,幾乎將指甲掐進肉里。
哼!她言梓夏絕對忠貞于一個男人,必不會委身于沈墨的。
她盡量壓抑著體內奔騰流竄氣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微帶著嘲諷道︰「沈墨,當日在飄渺山便是如此?你從來不曾給我選擇的機會,卻還說得冠冕堂皇!」
沈墨安靜地看著她,神色不為所動,仿佛一尊玉石像,冷冰冰的毫無所覺。然而,那看不見的手指已經輕微地抖了下,指尖的茶杯隨著他的動作抖出了些許茶水。
終于,沉默了好一會兒,笑意再次爬上了他的嘴角,「只可惜,可惜你還是走了——」
沈墨繞到言梓夏對面,緊緊盯著她清澈而漆黑的瞳孔,「梓言,我給過你機會了。」他抬手握住了她白皙清瘦卻冰冷的手腕,嘲弄地看著那光滑白淨的地方,「那墨玉手鐲便是我給你的機會,還有今夜,白子卿便是你的機會——」
言梓夏看到了,那紅色玄衣的玉帶之上,綴著的便是當日言梓夏贈與的粗劣的龍紋玉,心口微微一抽,原本漆黑的瞳孔一下子暗淡了許多,眼瞼微微垂了下去。
半響,她再次抬起時,神色中多了一抹期待,「沈墨,我們為何非要走到這種地步!」
「梓言,從來我得不到的東西,便寧願將他們全部毀掉,而你,也不會是個例外——」沈墨睫毛抖了抖,緩緩地閉上了眼楮,冷峻渾厚的聲音中竟夾雜著一絲不可思議的顫抖。
「是嗎,對你而言,我不過是一件可以被毀滅的東西嗎?」言梓夏眸光深諳,不復光彩,卻流露著一抹強烈的堅定,堅定得不可動搖的信念。
「沈墨,我是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是不可能被你輕易毀滅的!」她的臉色有些青白不定,攥了攥拳頭,硬是惡聲惡氣地朝著沈墨低吼著。
沈墨怔了怔,心口仿佛被扯開了一角,正汩汩地流露出一抹莫名其妙的情緒來,那是什麼?
「爺,時辰到了,您要不要過去看一下——」身後,有人提醒著。
沈墨勾了勾唇角,斂去眉宇間地那一絲絲疑惑,微微轉身,手慣性地垂下,模上了那玉帶上的龍紋玉,粗糙的質感竟磨著他的掌心,也磨著他的心口微疼。
「咳,咳咳——」低低地輕咳聲漸漸響在了空寂的房間里,言梓夏捂著唇角,臉上透出一抹潮紅,似乎是那輕咳聲太過窒息了,駭人了。
突然,門外響起了細微的聲響,她只覺得眼前一黑,搖了搖身子險些就要昏過去。
沈墨只覺得眼前一晃,有人飛快地掠過他,快速地奔向了身後之人,待他回轉身去,只瞧見一襲白衣攬住了急欲昏厥的女子,心底驟然升起了濃烈的恨意。
言梓夏只覺得腳下一個踉蹌,終于支撐不住,狼狽不堪地要跌倒時,卻跌進了一個溫暖結實地懷抱里,熟悉的氣味,熟悉的溫度,眼淚瞬間濕了眼角,一滴一滴地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