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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王朝的十一王爺.卻是被宣武皇帝逼得走投無路.而入了軒轅.
依稀記得那年.十月正深秋.十七歲的他摔下懸崖而昏迷了一天一夜.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飄了一夜的鵝毛大雪凌晨時分才停下.風猶不止.
宣武至此成就了一段仇恨.他不會想見那將他打落懸崖的竟是宣武皇帝.他的四哥沈治.
冰天雪地里.他便發誓要討回這一切.他想要的便不惜一切不折手段地去得到.即使要殺人.
十七歲之前.他以為他可以逍遙自在的生活.陪著那個女孩一起.
然而.一切都變了.似乎是因那場大雪.
沈墨搖了搖頭.看著床上痛得撕心裂肺的白淺瑗.雙臂揮舞著.卻絲毫不知道該如何使力.
「瑗兒.瑗兒.乖乖的.深呼吸」他突然放淺了聲音.而這聲音里滿滿地蠱惑.
白淺瑗只覺得自己要碎掉了.可是那高高隆著的肚子卻那麼突兀而明顯地提醒著她一場殘酷的事實.「沈墨.很痛.我不要生了.不要」
眼淚早已濕了面頰.純真的心經受著疼痛的煎熬.一如那大雪之夜的煎熬.
「乖.跟著我深呼吸.使勁」
寢室里清晰地傳來了痛呼聲.卻漸漸有了規律.還有白淺瑗的心.
她說︰「沈墨.你不要去找七嫂好不好.七嫂是七哥的.你是我的.」
她說︰「沈墨.我不是有意要陷害你的.我以為纏住你.七嫂便能好好地跟七哥在一起了.」
她說︰「沈墨.沈墨」
白淺瑗呼吸逐漸潰散.力氣一點一點的流失.
房間里腳步匆匆.來來往往.驚呼聲.喜悅聲.嘈雜一片.紛紛擾擾的如一片白光.
沈墨說︰「都下去吧.這里太吵了.」
這里真的很吵.一如白淺瑗給人的感覺.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蹦蹦噠噠的跳來跳去.
她曾經稚氣地與言梓夏賽馬.也嫉妒地朝著她射箭.最後卻欣喜地抱著她喊七嫂.甚至為了她而嫁給了沈墨.告別了那種天真無憂的生活.
白淺瑗總是那麼簡單.即使嫉妒也是直直白白的.沒有任何的拘泥.
這便是沈墨接受她並娶她的原因.若是可以.他會像兄長一樣地護著她長大.因為透過白淺瑗.還能夠看見一個干干淨淨的世界.沒有紛爭.沒有憂傷.
可是不能了.他無法護著她長大了.
「瑗兒.我早已負過一個純淨如水的女子.而你.是第二個.你那麼清澈而透明.不知道我沈墨何德何能.這一路竟還有你們陪著一路走過.謝謝.」
只有謝謝.而愛卻給了一個永遠無法得到的人.那個人卻不是言梓夏.
「瑗兒.也許下輩子你會遇見一個很好的人.一個值得你去愛的人.」
沈墨輕輕地摟著白淺瑗.似乎他很少這樣抱她.低下頭輕輕印上了一吻.「對不起.我之所以娶你.不僅因為你的純淨善良.」還有.利用你刺激沈耀.讓他起兵攻打軒轅.
他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很長很長的一會兒.直到華燈初上.直到听見了一陣哭聲
「琉璃.厚葬王妃.他日回到宣武.便將墓地遷回皇陵.」
恍惚中.眼楮有些模糊.跳動的燈光里浮現出一張稚氣的常常入夢的容顏.如水般的笑.眼里透著炙熱的光彩.溫暖著他冰冷的心.
那一年.那一場厚重的雪.終于掩埋了心底最後一絲絲的溫暖.
驀然.心口一陣絞痛.一手緊緊揪住胸口.似有什麼東西堵住了般.幾乎不能呼吸.微張著嘴拼命地吸氣.卻越吸越痛.
查沐.你也在恨我嗎.眼前漸漸迷蒙起來.模糊中.是查沐的笑臉.
「王爺已經很久沒有發病了.是不是又想起了什麼.」琥珀低沉地聲音沖著琉璃說著.
「也許吧.當初王爺受了那麼重的傷.能夠痊愈已經是奇跡了呢.」
漸漸的.聲音低了下去.只留下一片空白的回憶.一片白茫茫地幾乎要忘卻了的回憶.
當沈墨緩緩蘇醒.長睫微微顫動.瞧見那一襲翠色衣衫竟微微蹙了蹙眉.為什麼不是紅色了.
「王爺.七王妃已經進入了南隅城.我們需要做些什麼.」
七王妃.沈墨微微一愣.腦海里的空白驟然間一片片碎裂了.化成了一段色彩斑斕的河流.
是那個永遠都猜不透的言梓夏呢.嘴角悠得勾起了一抹笑.竟是詭異至極.
「沈耀那邊呢.有什麼動靜.」
「線報傳來.大皇子欲夜襲南隅.會暗中派一隊人馬去燒南隅西城的糧草倉庫.」
南隅一間客棧里.言梓夏皺緊了眉頭.看著李安.「李安.我們不能在此坐以待斃啊.」
腳步有些凌亂.腦海里不斷回想著剛剛听到的消息.沈耀欲夜襲南隅.暗中燒西城的糧草.
「李安.真的不能去通知秦遠揚嗎.」她繼續不死心的問.
「王妃.如今前面大軍攻城.要見到秦將軍怕是比登天還難.所以只能等.」
「等到什麼時候.等到那個大皇子派人將我軍的糧草都燒個干淨嗎.」
李安沉默著.他現在絕對不能離開言梓夏身邊.生怕她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然而.他卻相信秦遠揚堂堂震天將軍.一定想得到敵軍偷襲之事.
只是.為什麼會有人在客棧里商討這件事.而偏偏被王妃听見了呢.真是奇怪了.
「要不.我們去西城倉庫.」言梓夏突然改變了主意.「至少我們也能」
殺人.這兩個字竟讓言梓夏微顫了下.讓人有些微心驚.但是.這便是戰爭.有戰爭便有死亡.永遠不可避免.這恰恰是白子卿最厭惡的事情.
「李安.白子卿是不是也會上戰場」
李安沉默了.按律法被發配而來的人是不需要上戰場的.但是王爺身份特殊.就不知道具體會被怎麼安排了.這也是李安所擔心的啊.
「王妃.王爺武功高強.一定會沒事的.」小金子突然插了進來.卻讓言梓夏和李安有些安心了.白子卿會沒事的.至少他可以用武功保護自己的.
「恩.他會沒事的.但是我們會有事.」言梓夏笑笑.看著南隅西城.視線堅決而執著.「既然暫時無法通知秦遠揚.那麼我們便去保護好西城的糧草.」
李安陷入了沉思.不知道這燒糧草一事.究竟暗含著什麼樣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