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飛飛偎在凌陌翊的胸前,很暖和,很舒服。兩只手緊緊的捂著肚子,刺痛一陣陣的傳來,機械的往他懷里鑽,想要靠的更緊一點。
這些天她一直苦練武功,又困又累,身子的承受能力也幾乎達到了極限。而且她本來就有痛經的毛病,之前在學校里,來大姨媽的第一天她總會痛的額頭冒汗,一整天都坐臥不安。
只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日子突然提前了三四天。加上剛才驀地听到凌陌翊回來的消息,一心急,躺下時肚子就微微的痛起來了。
後來疼痛感越來越厲害,只能蜷著身子,稍微挪動一下就是一陣針扎似的疼。
「怎麼這麼不注意?葵水來了就沒有一點感覺嗎?」凌陌翊抱著夏飛飛,將她額前已被汗水濡濕的散發掛在而後,輕聲說道。
夏飛飛不回答,只是緊咬住嘴唇,她現在不想說話也沒有力氣開口。突然感覺到月復部有一股熱力,凌陌翊的大手已經覆了上去,輕輕的揉了起來。
溫熱的手掌貼著薄如蟬紗的里衣,凌陌翊運用內功,從里向外有節奏的揉著。熱乎乎的感覺從小月復處散發,夏飛飛閉上眼,感覺疼痛減輕了,蜷縮的腿也慢慢舒展開。
不大會兒,郎中便來王府了。號了號脈,開了個方子,無外乎是些補血養神的。凌陌翊差春曉去抓藥,看夏飛飛臉色略顯紅潤,不像剛才那麼痛苦,就讓她平躺在床上,自己打開櫃子,想找身里衣里褲讓她換了,順便找找有沒有月事帶(也就是現在的衛生巾),畢竟身上粘乎乎的不舒服。
雖然他對男女之事不關心,可宮里長大的皇子們肩負著為皇室開枝散葉的責任,他剛滿十五歲時,宮里的太監們就每月按時送一些、性-鑒之類的書籍,念在他出生時定下女圭女圭親的夏家三小姐患有痴疾,不便行房事,于是還四處張羅著為他迎娶側妃。
只是凌陌翊對女人的厭惡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日子一天天過去,雖然愛慕他的女子越來越多,可他的婚事卻沒有絲毫的進展,直到夏飛飛恢復正常後他才結束單身的生活。
里面堆得都是衣服,有些亂,凌陌翊煩躁的一件件扒開。春曉好歹也是個她從小到大的貼身丫鬟,怎麼櫃子這麼亂都不知道收拾一下呢?
再往里翻,凌陌翊倏的眼神一緊。櫃子很淺,以他的經驗一眼就能看出里面有夾層。伸手敲一敲,聲音很空很脆,果然不出他所料。
凌陌翊大手一揮,強勁的掌風穿透了薄薄的木制夾板,夏飛飛正閉著眼楮休息,听到聲響不由得心里咯 一下,捂著肚子坐了起來。
凌陌翊正站在櫃子前,原本里面塞的滿滿的衣服被扒開,有的扔在旁邊的木椅上。櫃子深處的夾板被凌陌翊一拳打碎,藥材和木盒子都看的一清二楚。
夏飛飛臉色瞬間蒼白,她以為自己掩藏的極好,怎麼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王爺,我……」夏飛飛咬緊下唇,聲音又弱又細,想解釋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 」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夏飛飛的話,凌陌翊的拳頭砸在櫃子上,這女人背著他搞什麼鬼?
夾層里密密麻麻的全是藥草,旁邊的木盒子里擺滿了小瓷瓶,上面用細尖毛筆書著斷腸草、瀉藥、烏頭、見血封喉等各種毒藥的名字,瞬間他有一種被人澆一頭涼水的感覺。
從眼底涼到心頭。
他右手握拳,因為剛才大力的錘擊微微有些泛紅,指關節發出 的響聲。紅顏禍水果然沒錯,他以為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不染污濁,干淨的像一張白紙,看來他真的看走眼了。
看樣子這些毒藥都是她自己制出來的,而且種類多,有些毒藥只需一丁點兒就能讓人斃命。她制毒藥干什麼?是想要誰的命?
如果說無緣無故的想要制一些毒藥,或者說就是為了玩玩,他是斷然不信的。女人不都該繡花描紅,怎麼會有人有這種特殊的興趣?
他大她五歲,嬤嬤去世後不久母後就喚他進宮,指著襁褓里的一個一尺來長的小女乃娃說,這就是他未來的妻子。從夏飛飛出生起他就與她相識,雖說不喜歡可對她的事還是了解的不少。
這女人恢復正常不足四個月,原來是人人唾棄、成為萬人笑柄的傻子,為什麼一夕醒來變化如此之大?
「你到底是誰?」凌陌翊雙眸猩紅,轉身走近紅木大床。夏飛飛尚未反應過來一只手已經死死的扼住她的脖頸。
「唔……唔……」凌陌翊力氣很大,夏飛飛被勒的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拼命的用兩只手拍打著脖子上的禁錮。
夏飛飛的反抗在凌陌翊看來還不如撓癢癢,她這幾天本身就休息的不好,加上大姨媽的光臨,此時渾身上下提不上一點力氣。她抬高了脖子,眼白有些外翻,像一條離開水拼命掙扎的魚。
這是剛才抱著她為她揉小月復的溫暖的大手,為什麼轉眼間就扼上她的脖子,變得如此冰冷?
眼淚,無聲的流下。
她的心里有一種酸酸澀澀的疼。
比窒息更痛苦。
夏飛飛閉上了眼楮,兩行清淚劃過蒼白的小臉,手慢慢垂下,停止了掙扎。
他不願放手,再多的反抗都是白費力氣。
凌陌翊,你為什麼不信我?單單幾個瓶子,一把藥草你就要定下我的罪嗎?我沒有想傷害任何一個人,難道用這些毒藥在關鍵時刻保命都不可以嗎?听一句解釋真的那麼難嗎?
呼吸越來越弱,她覺得自己頭腦也暈暈乎乎的,仿佛掉進了萬丈深淵,永遠都出不來了。
凌陌翊看著那兩行眼淚,手微微有些顫抖,虛偽的眼淚是女人最強大的武器。他曾記得,曲妃在父皇的書房里哭哭啼啼,黑白顛倒,說盡嬤嬤的壞話,最終父皇的一句隨你處置讓她立馬眉開眼笑,耍盡嬌媚。但他也記得,回門那日,他欲-火上身,她在他身下嫵媚動人,卻在千鈞一發之際淚流滿面,薄唇輕吐,我不愛你……
手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