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 【南疆篇】就是要休了他!

作者 ︰ 蘇若鳶

夜瀾一走,白虎和玄武兩部的死士們立刻團團圍了上前,顧不得顏莫歌復雜的心情,七嘴八舌起來——

「小公子,小的們都覺得夫人是舍不得你的!」

「就是!連我等都听出小夫人口是心非,小公子莫要動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我們這就去伐木造間屋子在這處,以後就住在這里,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這滿山的參天巨木,日日劈著到玩兒都能燒個八百十年,不就是干耗著旄?

還不信那滿身病痛的奚芩能長命百歲,活過他們?

為了小公子,拼了!

「造什麼屋子?瞎費力氣……」婁宿意見略有不同,他捏著下巴蹙眉道,「太王夫大人都斷去一臂將欠奚芩的還清,按說,小公子與小夫人成親在前,小夫人為人守信重義,才回谷中避而不見。請使用訪問本站。舒愨鵡 」

抬頭,他打量著谷外刻在左邊山壁高處的‘瀾谷’二字,末了滿眼不屑,「隨便找個山谷在外面刻兩個字就說是自己家地頭?他不喜我們進去,我們就在這外面眼巴巴的等,憑什麼?!」

就不說顏莫歌的身份有多尊貴了,在場的都是北境數一數二的高手,響當當的人物,素日走南闖北,隨便亮出一重身份都備受敬重。

沒道理來到這小小的山谷前要屈就自個兒,別人如何說,就要如何做。

依著婁宿的話,大家伙兒立刻都往‘瀾谷’兩個字上盯看過去,生出同一個琢磨。

瀾谷瀾谷,取了小夫人姓名里的‘瀾’字為名。

眼下夫人都與小公子拜堂成親,自古夫唱婦隨,實在應當!

想到此,奎宿也肅然的沉吟道,「是不是該在小夫人未將休書送出來之前,把谷名改了?」

如此他們要進去那便是光明正大,連奚芩都成了客!

「真是嗦!」

玄武部的頭兒斗宿從前跟在賽依蘭身邊行事,是個霸道脾氣,見奎宿等人畏首畏尾,他渾身都不舒服!

「我看這些都是多余,直接進去將人綁了帶走!她又不是心屬他人,女人不能慣!連奚家父子還有夜燻那個殘廢都一並帶走,扛回北境去好吃好喝的供著,伸手不打笑臉人,咱們又不是要他們的命,還能如何?!」

此話一出,終于引起兩部死士共鳴,不約而同的點頭表示贊同,良策啊……

正說到興頭上,忽然不執一言的顏莫歌忽然回首來,眼底無波的將他們所有的人平平靜靜的掃進眼底。

眾人暗顫。

時才討論得太興致,全然忽略了小公子的心情。

靜。

蒙蒙細雨中,顏莫歌扭身將他們淡淡注視,長久不語。

他俊秀的臉容透著幾絲清貴的疏懶,還有……越發叫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站在最前面的奎宿和斗宿不由自主的同時咽下唾沫,隨時準備往後縮。

小夫人是他的心頭寶,輕易冒犯不得。

加之小公子脾氣從來就不好,身上稍微髒了少許要發火,餓了發火,早上起身也要發火,前一夜沒睡好更要發大火!更別說已是連著整整兩日沒有合眼,站在這里滴水不進……

可想……他心頭定不好過。

不好過,那結果還是一樣——拿他們發火。

長久沉默過後,顏莫歌疑似斟酌的嘖了聲,就這一聲,眼皮底下的十四名死士就齊齊的跟著抖了一抖。

再看他抬頭望了眼灰蒙蒙的天色,兩日未眠,輕微的光亮都能讓他感到雙眸不適。

他將鳳目半眯,又砸吧了下薄唇,語態飄忽的說,「既是如此,我先去睡會兒,你們好好準備,入夜動手。」

說罷就轉身,一邊用手捏這眉心,搖搖欲墜將暈不暈的疲憊模樣,一邊走向崖壁那端,尋了塊看似平整的空地,也不計較太多就矮身側躺下,背靠山體,以手屈起做枕,合上眼眸,仿佛就這麼睡去了。

實則,他是早就不想站了。

彼時顏莫歌只想睡覺,想來一桌美酒佳肴大快朵頤,想回北境繼續做慕汐瑤口中嘲笑意味十足的土皇帝。

怎麼樣也比在這兒淋雨罰站要好。

夜瀾……本公子不把你抓回去就不姓‘顏’!

恨恨的想著,他很快進入了夢鄉。

死士們面面相覷,半響才反映那句‘入夜動手’是個什麼意思!

不愧是小公子,懂得天明不好行事的道理。

一行人茅塞頓開,奎宿先命畢宿和參宿到行囊里取絨毯與他悉心蓋好,又把干爽的衣裳和吃的備置妥當。

遂,白虎與玄武兩部的死士們各司其責,生火的生火,打獵的打獵,在動手之前吃飽喝好,精神養足,晚上好進谷——搶人!

……

不多時,谷中。

夜瀾一回來便鑽到書房去,取出宣紙,研了磨,這便真的要寫封休書,從此和顏莫歌銀貨兩訖,再不相干。

只那休書是個什麼玩意,她不太清楚,也從未見過,坐在案前,筆頭都快被她咬斷了,實在憋不出個所以然。

便是這時,帶著清歌兒去後山溜達了一圈的奚夜跑來敲門,「小師姐,你在不在?我肚子餓了,煮飯給我吃。」

夜瀾抬手往門那邊瞪去一眼,道,「我不在。」

奚夜撇嘴,很委屈,「你明明在的。」

里頭的人連話都不回他了。

才剛過巳時,想到早上他食了十六只肉餅,夜瀾委實不敢給他多吃,午時還有一餐呢!

奚夜人高馬大的杵在書房門外默默站了一會,听不到里面有何動靜,悶聲悶氣的又問,「小師姐,你在作甚?」

夜瀾不耐的回他,「莫吵我,我在寫休書!」

「休書?」奚夜先有一驚,接著反映奇快,道,「休書當由男子來寫,你這樣于理不合。」

可是小師姐為什麼要寫休書?那不是成親後才有的事嗎?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書房里傳來夜瀾火燒火燎的聲音,「誰說女人寫休書就是于理不合了?我就是要寫!就是要休了他!你添什麼亂?自己玩兒去!」

低低一吼,奚夜贅肉橫生的臉僵了僵,再呆都曉得討了師姐的嫌,便是一跺腳,再重重的悶哼,「凶巴巴的,我找師兄去!」

夜瀾正煩著呢,管他要去找哪個。

渾然不覺自己這身臭脾氣,越發像了哪個誰……

……

奚夜在山谷里轉了幾圈都沒找到夜燻,無奈之下,只好自己模到廚房去,想找點殘湯剩水充饑。

廚房與藥房相連,奚芩正在藥房里煎藥。

听到廚房翻箱倒櫃的聲音,他走過來一望,兒子嘴里正叼著半張早上剩下的油餅,一手揭了鍋蓋,一手握著大勺,勺子里舀起冷粥,呼哧呼哧得吃得好香!

見狀,奚芩忍不住就是個長嘆,免不得為他憂慮起來。

「你成日除了吃,就不曉得做點其他的事,這樣如何配得起你小師姐?」

夜瀾孝順他,待他的傻兒子如至親,雖說盡得他真傳,可當年終歸是被他擄回來的。

他心再狠也曉得把傻兒子與她綁在一起無異于誤人一生,然……把她許給仇人的兒子,奚芩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听了阿爹的感慨,奚夜生氣的瞪著銅鈴大眼道,「小師姐越來越凶,我以後要是娶了她,肯定沒有好日子過,我才不娶!」

他語氣十成十的真,奚芩一愣,以為听錯了。

人家不嫌你丑,嫌你肥,嫌你是個傻兒,你倒挑起人家的不是來。

奚夜一本正經的再說,「阿爹,剛才小師姐凶我,說我鬧她寫休書,休書本就是男子寫的,我可有說錯?我又不是真傻,她而今就會寫休書了,今後一樣會給我寫休書,我這個樣子,哪個願意真心與我成親?

何必呢?強扭的瓜不甜,再說我也不想要小師姐的休書。」

顛三倒四,卻有在情在理的話說完,良久,奚芩搖著頭大笑起來,「你個傻兒,還說自己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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