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自己的心是不是七巧玲瓏出品制造,百里醉不太清楚。請使用訪問本站。舒愨鵡
不過偶時她心會發黑,而且是黑得發紫,這點覺悟她很有!
眼下沈瑾瑜肯配合她虛情假意,她便也能在恰當的時候守著本分,給世人一個沈家少夫人該有的樣子來。
待桌上收拾干淨,布好筆墨紙硯,百里醉看向廳外,恭敬的道,「九公,請進。」
九公恁?
沈瑾瑜剛起疑惑,就是見到從外面走進來一人,正是祖父的左膀右臂——鄭九。
他微詫,「九公怎麼來了?」
此人在沈家地位舉足輕重,連自己都要禮待三分,大多時候他說的話便是祖父的意思,若他在這兒…蕩…
沈瑾瑜看了他詭計多端的娘子一眼,驚喜之余,更多是復雜,「看來塔丹是不用去了,祖父他老人家心向著你,你哪時去拜見他都是一樣的。」
百里醉從善如流,笑容不變,「那就先回門吧。」
鄭九是沈祿專門派來給她漲氣勢的得力人,原本昨天就要現身,搬出祖宗家訓把沈瑾瑜好好訓誡一番的。
只不過百里醉覺得,要是剛開始就要靠夫家的長輩出面幫忙,往後的日子就只剩下‘艱難’二字了。
由此她義肝豪情的一揮手,領著家丁直奔客棧,把沈瑾瑜綁了回來。
反正他又不會飛檐走壁的功夫,鐵鏈子一鎖,下了他的臉面,漲了自己的志氣再說。
事實證明,百里醉的決定是正確的!
而這會兒把九公請出來,一方面讓沈瑾瑜知道,她不是個小肚雞腸愛告狀的人,現在不會拿他家的人制約他,今後更不會。
另一方面,當然是間接施壓。
你可以不屑我,但不能小看我,我也是有本事的。
就算我本事沒你大,別忘了你家里上上下下都向著我呢。
她就是這個意思。
沈瑾瑜都明白,故而對回門的事沒有意見,點了點頭,向下人吩咐道,「收拾準備下,午後啟程。」
百里家祖籍廣禹州,算算時日,從北境邊城出發,少說要在路上耽擱七、八天,這門回得夠晚。
隨後再請鄭九坐下,開始約法三章。
百里醉頗為欣賞他當機立斷的決定,又回到先前吃早飯坐的位置,鄭九坐在他們兩個人中間,鋪開空白的卷軸,提筆蘸了墨,看看自家二少爺,再看看少夫人,鄭重其事的道,「二位可以開始了。」
沈瑾瑜毫不客氣,張口就來,「其一,以後不能當街擄我,更不能用鐵鏈鎖我。」
他自覺這話說來已是下面子的事,繼而補充,「為夫出外從商,臉面很重要的。」
百里醉忍笑,努力鎮定,「好。」
看來昨天給沈二公子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映像。
他繼續,「其二,家中內外大小事務皆可以與我商量,我說話不許頂嘴,不準動武,尤其人前,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百里醉點頭,乖順得不得了,「今後都听夫君的話。」
沈瑾瑜壓根不多搭理她的虛情假意,拿起剛上的新茶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再道,「其三,雖我娶了你過門,不代表要和百里家做生意,你可明白?」
她想也不想就應,「都明白。」
按照百里醉的理解,約法三章和婚前協議差不多,只要她坐在沈家少夫人的位置上,隨便沈瑾瑜怎麼折騰。
至于她老爹心里那些小九九,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管不了那麼多。
從她穿越三年來看,白白撿來的便宜爹無情無義到了令蒼天發指的地步。
百里晟連從前的結發妻子都可以不聞不問,她這受盡冷漠的女兒憑什麼要幫他牽沈家這條賺錢的線?
再說了,沈瑾瑜會有這則約束,為的就是謹防她在今後幫著本家挖空心謀沈家的利。
他武力值偏低,智商卻高得驚人,反正接下來就是回門了,老爹貪得無厭,大可使盡渾身解數去奉承自個兒的新女婿。
成與不成,百里醉都喜聞樂見。
得她答應得毫不猶豫,沈瑾瑜微微笑,語氣頗有定論之意,「看來娘子從前在娘家過得……不太愉快?」
百里醉沒有否認,笑著回道,「今時不同往日,從前是身不由己,沒得選,更無法選,而今好了,那從前的不太愉快便都釋然了。」
沈瑾瑜對她側目,「如此豁達?」
百里醉挑明道,「夫君無需在話中暗自挑撥,我不會幫父親謀自個兒夫家的利,也不會借人之危,落井下石。」
他甚感意外,挑眉問,「那你到底求什麼?」
她答,「求睡得安心,過得安穩,求有人護我不受委屈,不遭詆毀,求一世太平,活得靜好,死得安樂。」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百里醉這人沒什麼偉大的志向,對人活于世最大的感悟就是——早晚都會死。
既然大家都難逃一死,不過是來世間走一回,她當然想過得瀟瀟灑灑,活得坦坦蕩蕩,該享受的都要享受到,怎麼舒服怎麼來。
沈瑾瑜沒說話,心里多少還是被她的言語觸動。
更在這之間,仿佛看到少許他家三妹妹的影子。
末了,他對她道,「你的要求很簡單。」
簡單極了!
若只是那些,他都可以給。
百里醉對他感謝的笑,溫淡的臉容褪去狡黠,唯有誠懇,「那麼,今後有勞。」
沈瑾瑜禮尚往來,回以一抹謙和的柔色。
半盞茶的功夫,約法三章完成了。
鄭九將內容念了一遍,百里醉和沈瑾瑜都覺得並無紕漏,正是打算畫押按紅指印時,卻听鄭九道,「且慢,老太爺有話要小的帶給二公子與少夫人。」
二人同時看向他看去,臉上都寫著‘沒想到’。
鄭九站了起來,雙手疊在身前,微昂下巴,跟宮里內侍官宣紙似的,端肅道,「太爺說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沈家子嗣單薄,大公子去得突然,而……」
他還沒把說完,沈瑾瑜已然抬手打住他,「九公有話直言,莫要打官腔。」
對老爺子的心思,他之前沒留意這點,彼時也猜得一二了。
鄭九伺候了沈家上下大半輩子,知道沈瑾瑜的脾性,按說話到這里,他也不該再往下說了,可老太爺這次交代仔細,他不得不從命。
話語一轉,他恭敬簡潔道,「如今沈家只有二公子您一人,將來偌大的家業也要由您來打理,既然您知道當中厲害,那麼——」
他看了百里醉一眼,「依著小人這兩日在暗中觀望,少夫人舉止得體,行事拿捏穩妥,將來定當得起沈家主母之位,這子嗣的問題……」
沈瑾瑜暫時妥協道,「九公不必再言,我知了。」
無奈的話里,卻也不乏敷衍。
而百里醉呢,別的都好說,只獨獨這件,她一個來自異國他鄉,思想極具獨立進步的現代女性,要和沒有感情的男人那個什麼什麼,她心理實在有障礙……
她知道為沈家傳宗接代是在劫難逃,可……能不能不要那麼快?
沒有一年半載,給她三個月緩緩再說也好。
被鄭九那委以重任的眼色看得她直發窘,再听沈瑾瑜那麼輕易就應下了,她驚啊!
或許對于他來說,女皇都給他睡過了,她還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要睡她更是天經地義,但是——
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她故作鎮定,端出賢妻的姿態道,「妾身知道這門親事委屈了夫君,等回門之後,妾身想為夫君尋幾戶大方得體的人家,抬幾房姬妾,夫君,你看如何?」
照沈瑾瑜看,只覺得她想得太簡單。
鄭九正兒八經的‘哦’了聲,干巴巴的替他應下,「少夫人如此
體貼,實在是我沈家的福氣!不過我沈家有祖訓︰承家業不分嫡長,然,必由主母所出。如若少夫人沒有與二公子和離的打算,在子嗣上還請二位多加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