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荷乃正五品觀察使蘇喬唯一的女兒,為人賢良,說好听了是和氣,難听點就是軟柿子,誰捏都是一個準。
遼陽是個富庶之地,每次蘇大人前往都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加之盡心為皇上辦事,升遷的可能性非常大。
可一旦與張家相比,蘇家自矮了一截。
到了河黍的地界,蘇喬就得听張悅廉這個上司的,換言之,若蘇喬要升官,按理說得先升了張悅廉。
自己的父親如何都高不過人家,就算張恩慈是庶女,礙于門第高低,蘇月荷對其自然也更為謙和,遇到個不善的,苦日子便來了。
這日她來侯府探望,母佷二人在珍華苑外屋里敘了好一會兒,說起那才將為國捐軀的慕家大老爺來,又是拭淚,又是傷感。
蘇月荷安慰了汐瑤,特別吩咐張嬤嬤和四婢幾個貼身伺候的,以後要更加用心,眾奴才都一一應了。
想起方才進府時候的冷清,冬月未過,她握著汐瑤的手再道,「不如大姑娘隨我回府住幾日吧?還有汐嬋陪著你,總好過自個兒在侯府,且說那三爺也是個不管事的,看到姑娘又消受了些,叔母心里好難過。」
一听叔母要接自己回慕府住,汐瑤高興還來不及!
這樣就能時時盯著張氏入門的事了。
但父親頭七剛過,她佯作遲疑道,「可是……」
「姑娘,去吧。」張嬤嬤從旁溫聲勸道。
早上她就听粉喬說了,昨夜姑娘哭得傷心又傷肝,她睡得太實,竟沒听見響動,如今侯府冷冷清清,左右沒個兄弟姐妹伴著,隨二夫人去慕府小住幾日也未嘗不可。
她知道姑娘在遲疑什麼,便說,「雖熱孝不能出門,可二老爺家不也是大姑娘家嗎?自我們大祁入了中原,聖祖皇帝也不興這個,姑娘若是不放心,老奴就留下,還有夢姨娘在,府里亂不了的。」
張嬤嬤把話說到如此,又有蘇氏聲聲勸著,汐瑤非但沒應聲,反而面色更難。
見狀,汐嬋好似看出了少許端倪,便問道,「姐姐還有什麼疑慮?母親與我都不是外人,說出來我們也能給你拿個主意。」
慕汐嬋乃慕堅與蘇月荷唯一的女兒,算起來比汐瑤還早出生三個月。
這些日子,她心里也不好過,她知道外房的張氏又有了身子,父親都不提,母親竟主動說想將她們接回府中!
此事她還不能插嘴,但早就急得焦頭爛額。
若不是大伯父去得突然,只怕張氏已經進門了。
繼而她見母親提出要接大姐姐回府小住,大姐姐卻神情閃爍,便猜想她是否在疑慮此事,怎麼說,一進一出,一喪一喜,是該避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