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嬋頂著慕府嫡親小姐的頭餃,張氏斷不會拿她如何,可張氏自己就有個與她們年紀相當的女兒,再者,又有了身孕。
若她肚子里的是嫡長子,汐嬋這個嫡長女到底稀罕不過。
此事不提也罷,經汐瑤這麼輕描淡寫的提起來,再得女兒如此一鬧,就是蘇氏不顧及自己,也不得不為女兒今後的利益著想了。
加之張氏身後娘家的背景,是人都會權衡,她又不是真的傻子。
想罷,蘇氏起身來拉過女兒,親自為她把臉上的淚漬擦干,柔聲道,「是母親沒有顧慮你的想法,母親答應你,此事回去與你父親再議議,不過……」
她轉而看了汐瑤一眼,略有所思起來。
大姑娘的性情她這個做叔母的還是了解的,平時說話柔聲細語,見到生人都會紅了耳根子,怎想今日突然變得有些……能言善道?
可又見她還在熱孝期間,穿著一身素白的羅衫,發鬢便只得一朵白玉蘭花做裝飾,襯得那本就消受的身子越發柔弱,仿佛來陣風都能將人吹倒似的。
尤其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一雙水蒙蒙的大眼楮嵌在上面,精雕細琢的小嘴,色澤並不嬌艷,晶瑩剔透的透著淡粉色,嘴角兩端有淺淺上提的弧度,看上去真真是個倔強的病美人。
唉,也是苦了她了。
或許張氏一事,真的只是她從那些來吊唁的夫人太太們口中听來的吧。
「叔母有話不妨直言。」見蘇氏望著自己不說話,汐瑤會意道。
蘇氏回過神來,對她露出柔緩的神色,不好意思的道,「我與你二叔確實想抬張氏入府做平妻,不過方才听你說那些,又覺得是我考慮不周,所以怕要委屈大姑娘你了。」
可算開了竅!
蘇月荷不想抬張氏做平妻,但又實在拿不出個好的理由來,于是就想到了汐瑤,她帶著一身熱孝,若住到慕府去,張氏終究有孕在身,定要回避的。
這事自當能拖就拖。
汐瑤本就指著張氏來,阻止她進慕府是不可能的,只能讓她進府後見招拆招,抓了她的錯處將她趕出去,與張家斷了關系。
這會兒蘇氏想拿汐瑤當槍口使,雖過不去,但理由絕好,她便大方笑著應下,「叔母也是為這個家操持,瑤兒說那些話都是從別處听來的,思前想後總覺得不妥,覺著就算逾越了,也該給叔母仔細一聲,那張氏對叔母與嬋兒妹妹好也就罷了,可……」
她頓了頓,只語重心長的道了句,「防人之心不可無。」
言畢,她吩咐張嬤嬤和四婢為自己收拾些衣物,一會兒子隨叔母回慕府小住幾日。
蘇氏聞言大喜,到底自家人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