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恩慈都快氣炸了!
可此刻她能有什麼辦法呢?
到底自己入門是妾,穿這身紅已是逾越,換做別人家,早就拖出去打死了。
她仗著父親位高權重,將蘇月荷的父家壓得死死的,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張膽。
哪里想到會被慕汐瑤這丫頭片子連消帶打,折煞了去!
一番為她好的話圓下來,錯出在她這里,但慕府的當家主母性子溫和,不會與她仔細計較,下去換了衣裳就好。
人家多體面!
瞧著她那張陰沉的臉,汐瑤就暗自感到好笑。
誠然,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這是她第一次仔細打量張氏。
猶是方才她行來時,那一身妖嬈,一身婀娜,好比白色淡菊里綻出了一朵嬌艷的紅牡丹。
無論那白菊有多高潔,在艷麗的牡丹面前,也瞬間失色。
就連曾經在宮中見慣了三千粉黛的汐瑤都不覺一怔,心里暗自為她的顏色感嘆。
但同時,汐瑤也更加清楚一點,她是張家悉心養育的一朵毒花。
恐怕張恩慈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如此針對她吧!
但汐瑤時時刻刻都無法忘記,將來她慕家遭滅頂之災,全是拜她所賜!
張家想借慕家在京城站穩腳跟,加以利用,她慕汐瑤偏不順這些人的歹心!
今兒是張恩慈自願送上門來,做妾哪里有不受氣的道理?
再者,她本就目的不純,入門的下馬威受定了!
許是張恩慈覺著汐瑤年紀尚小,在紅妝扶著她去偏廳時,轉身之余,竟狠狠向汐瑤剜去一眼。
宋嬤嬤替她擋住了旁人的視線,就當是給個警告,何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汐瑤自是看得明白,不就是區區五千兩?
武安侯府還沒落魄到這般田地!
上輩子結下的仇怨,今生你同樣不會放過我,既然如此,我自當迎頭向上,不負你所望!
「姨娘留步。」
叫住張恩慈,當著廳堂里一眾丫鬟婆子的面,汐瑤從袖間取出銀票來,在遞到她面前,笑著說道,「前日收到姨娘送來的禮時,就已覺太厚重,五千兩都足夠在京城里置一處大宅了。」
說時,她已將銀票塞進張恩慈的手里,再道,「那天夜了,我見著後院管事的小兒子被凍得不行,便沒有讓他再跑一趟,趁了今日,將這銀票還與姨娘,若姨娘看得起瑤兒,不如就改送些別的小玩意兒,做個心意便好。」
五千兩不是個小數目,听到汐瑤如此說,偌大的廳堂里,仿佛能听到眾人的低嘆聲,而張恩慈的反映已經不能用驚愕來形容。
那張俏麗的臉龐,因著汐瑤的話輪番變幻顏色,簡直精彩絕倫!
私下送禮也就罷了,為何會是那後院管事的小兒子來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