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嬤嬤把錯責都攬到了自己的頭上,張恩慈再扭頭輕斥她辦事有欠妥當。
主僕二人,可謂配合默契。
罷了齊齊看向那廳堂主位,等著蘇月荷發話。
一來,張恩慈不相信她真的會把自己怎麼樣,二來她知道把自己的平妻之位壓成妾這件事,乃是慕汐瑤這個死丫頭的主意,所以那五千兩,也當個試探。
人已經站在慕府的廳堂,官府里也登記了妾書,從跨進門那刻起,她就是半個主子!
自然有恃無恐!
「既然是誤會,妹妹不必往心里去。」蘇月荷眉間淡淡的,聲音听著也比平常冷,連眼都不眨半下,瞧著像是一切心中有數,那成效倒比她要當真計較仔細來得好些。
「時辰不早了,紅妝,先伺候妹妹換裝,再來把禮過了吧。」
有蘇月荷這句話,間接承認張恩慈是這個家的人。
紅妝听命應了聲,抬手向偏廳,不卑不亢的對張恩慈做了個‘請’的姿勢。
張恩慈不急,轉把那五張銀票塞回汐瑤手里,還溫柔的拍拍她的手背,嗔怪著笑道,「你這丫頭,心眼倒多,這般也好,該當家了,這些雖不多,也是家父一番心意,你且留著,勿要嫌棄。」
她這話,說得大方得體,不知不覺又把當家主母的身份往自個兒身上套了。
怎樣都好,各人心思里拿捏著,不會在這里把臉皮撕破。
真要把張氏拒之門外,天曉得她會在外面起多大的風浪。
她主動示好,汐瑤便笑著應道,「今日是姨娘的大好日子,反倒是我小氣了,姨娘莫怪,至于這五千兩……」
黑瞳閃出靈動狡猾的光,汐瑤立刻有了主意,「這五千兩就沖入庫房吧,我借花獻佛,以禮贈禮,叔母,你看這樣可好?」
蘇月荷含笑對她點頭,「甚好,就這麼辦。」
送上來孝敬的,沒理由拒絕不是?
這邊廂的小風波總算平息了,待紅妝領著張恩慈去換裝,人剛離開正廳,蘇月荷便冷眼掃向宋嬤嬤和慕汐靈。
經方才那一場暖身,此時該如何做,她總算悟出了門道。
慕汐靈生得一點不似慕家人,眼角眉梢間盡遺傳了張恩慈的媚氣。
見蘇月荷望來,下意識的往宋嬤嬤身後縮,一看就是個沒見識的。
大抵宋嬤嬤也覺得自家姑娘表現欠佳,便護著道,「夫人見諒,汐靈小姐自小體弱,極少出門,也沒有去過學堂,性子有些小氣,等來日熟悉了,懂了規矩,再讓她來給夫人請安。」
性子小氣?
汐瑤听著只覺好笑。
說起來,這慕汐靈上輩子也是個厲害的,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爬了煜王的床,做了他的侍妾,據說後來還相當得寵,煜王妃都不能奈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