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汐瑤與祁若翾倒真許多相似之處。
幾乎在同時失去至親之人,又都因皇上金口玉言,如今,一個是全京城的權貴之家盼著沐澤皇恩,想要娶回家的公主。
一個,是唯恐是避之不及,迎進門也是對仕途毫無用處的女子。
身份不同,際遇卻不禁相似。
兩人各自默然了會兒,不必多言,那心中早已感慨萬千,共生默契。
良久,祁若翾忽而對汐瑤道,「你放心吧,兩位武安侯先後數度救駕有功,父皇定會為你指門好親事的,而我……」
「公主勿要太傷神,將來的事還沒有發生,只有到了那一天才會知道,我們只需過好此時,再多想,亦是杞人憂天了。」
汐瑤是輪回一生的人,她此刻能活著,就是為了改變命運,不受他人的擺布!
而聞得這番老成開解的話,讓祁若翾不由一愣,轉而指著她眉心點了一點,笑道,「你這丫頭,竟來寬慰我,我可早有所聞,舅母听聞父皇要為你指婚,忙不迭的將你的帖子退了回來,說實話,緋玉與我同年,對他我還是甚為了解的,你可有為這樁未成的親事惋惜過?」
汐瑤還在心里暗自洶涌,既然重獲新生都能發生,逆天改命又有什麼不可能?
哪會想到才眨眼功夫,怎長公主又開始拿自己開涮?
「公主說的是什麼話,我的婚事既有皇上做主,多想無益。」
祁若翾一揚眉,再斜眼‘唷’了聲,「我與你一見如故,就沒打算同你生分,今兒你這心里話我都掏定了,你同我打官腔也無妨,只‘點頭’或‘搖頭’即可,緋玉配你,年齡是長了些,但你武安侯府功勛赫赫,父皇定不會虧了你去,不若……我家十二如何?」
她想了想,還真幫汐瑤盤算起來了。
「十二性子有些野,不過我看他今日對你倒親近,雖是初見,但人講究個緣分你說對嗎?」
汐瑤忙是搖頭,到底她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哪里能私下大張旗鼓的議論這些?
話從長公主的口中道出,怎就成了冷緋玉配她?
偏祁若翾這些年在民風開放的雁城呆得太久,早就不計較禮數之類,逮著個合她心意的,還不好好樂一樂!
見那女子不停搖頭,躲避自己的目光,臉頰也羞得通紅,她驀地一愣,道,「該不是陳月澤吧?十二不是都說了,他再不久就要到河黍大軍去歷練,定不在父皇的考慮之中,我這個長公主,在父皇那里也算得寵,不定能為你挑個佳婿呢?」
算來算去,祁若翾意識到自己漏了一人,眼色一閃,再問道,「你覺得老七怎樣?方才你不是還說,從未輕信外人言麼?那個老七,看似冷面羅剎,其實是個心熱的,你倒是說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