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汐靈得去國子監上學伊始,已經惹得汐嬋不痛快,而汐瑤早有打算,從她下手,給張恩慈徹徹底底的提個醒。
便在幾日前,汐嬋就暗示了宋成遠,否則他也不會去纏慕家的庶出小姐。
本想的是等汐瑤去國子監時,再引個話頭,將罪過遷去,人算不過天,張恩慈先使了毒辣計,就怪不得汐瑤拿她的心肝寶貝狠狠開刀了。
誰也不知道衛尉寺少卿宋大人的書信里寫了什麼,倒是來得恰是時候。
加上此前有大長公主出面,而今慕家若是深究下去,恐得不償失。
家丑不外揚,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慕堅身為國子監祭酒,當世赫赫有名的大儒,豈能容忍女兒失言至此,更陷親大哥的遺女于不義?!
當即就下了嚴令,讓慕汐靈在家閉門思過,直到她學會謹言慎行為止!
國子監是去不成了,結交公親權貴的算盤也再難打響,眼看慕汐靈到了議婚之年,張恩慈只能急在心里,更恨在骨子里!
出了正廳,已是未時。
汐瑤剛別了蘇氏和汐嬋,還沒走進梨香苑的內儀門,身後張恩慈的叫囂聲便傳了來。
「今兒個總算見識了大姑娘的本事,姨娘好生佩服。」
這會兒她倒是不裝了。
汐瑤回頭,便見挺著肚子氣勢洶洶的張恩慈站在拱門下。
若眼神能殺人,不知都被她千刀萬剮了多少次。
抬手擋了想要開聲的粉喬,示意嫣絨她們幾個回避,她再淡聲道,「見招拆招而已,若非今日有些運氣,恐怕此時瑤兒哭都沒用,只能尋個湖跳死作罷。」
听她語氣,這結果仿是她佔僥幸居多,可越是不在意,越是讓在意的人牙癢至極!
張恩慈冷笑,甩開扶著她的宋嬤嬤的手,走到汐瑤面前去,狠厲的眼神直掃在她清秀的小臉上。
明明是個剛到及笄之年的丫頭片子,卻非但從她算盡的機關中尋到月兌殼的法門,還倒打她一耙,當真是不能小看她了!
「你——」
話都出了口,張恩慈驀地想起追來的目的,繼而又壓下心頭火,刻意平靜道,「你要與我斗,那是你我之間的事,無需將靈兒牽扯進來。」
「三妹妹乃姨娘所生,母女豈有不連心的道理?」撇開頭,汐瑤看都懶得再看這個女人一眼。
當日她拿自己當靶子站出來時,就沒打算放過張家任何人!
「慕汐瑤,是你非要招惹我,今後別怪姨娘心太狠!」
「哦?姨娘竟還有比毀人名節更犀利的手段,汐瑤真是……」她微一頷首,只吐出清冷的兩個字,「佩服。」
張恩慈一窒,得宋嬤嬤上前來將她扶住,也不多話,只勸道,「夫人,回吧。」
目送那主僕二人拐出拱門,間隙,宋嬤嬤回頭瞥汐瑤,灰白的眼珠里流轉著異樣的顏色。
惡主手下,豈會養善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