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珍珠听見陳少的那句話頓時就愣住,結果大家也跟著一起起哄,道︰「獻身!獻身!獻身!……」
他們像無止休的叫道,叫得孟珍珠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一顆驚慌的心更加不能消停,她坐在那兒局促不安。
這時,身旁的凌瀾替她說話,「獻身也不是現在,是現在也不給你們看!丫」
「那就獻吻!這個必須的!」姓陳的繼續起哄,大家也跟著態度強硬的說必須,不然就往他們兩個的臉上抹蛋糕媲!
凌瀾拽著孟珍珠的手緊了幾分,對著大家伙道︰「你們這群!」
然後轉頭,看著孟珍珠,目光璀亮,帶著些溫潤,薄唇輕輕抿著。孟珍珠看著他,眼神里還是有一種驚慌,她以為他跟自己有什麼話要說,結果,竟是伸手捧著她的臉,低頭吻住她的嘴唇。
孟珍珠顯得比剛剛更驚慌,她伸手抵住凌瀾的身子,有些掙扎,結果凌瀾捧著她的臉抱得更緊,她根本就逃不開,不過一下子反應過來,她要是躲開他的話,那凌瀾不是就在這些公子哥和美女面前丟臉了?
沒辦法,為了維護凌瀾的面子,她抵在他胸前的手松了力。再說了,她現在是他正式的女朋友,她有什麼不能被他吻的理由?她憑什麼要看見那個人而感覺到緊張呢?!
于是,孟珍珠將眼楮閉上了,凌瀾知道她沒有掙扎,便含住她柔軟的嘴唇,撬開她的牙齒,將舌頭伸了進去,她的嘴唇軟軟的,就像小時候吃過的果凍一樣,還有一種甜甜的感覺。
凌瀾的吻是霸道的,吮咀著她的舌頭就不放開,纏繞著,仿佛此刻就想將她吃掉一樣,孟珍珠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是心有余悸,她剛剛明明已經那樣安慰了自己,為什麼她還是不能配合好凌瀾呢?
他越往深處,她就越躲著,連身子都止不住的往後仰。
殷蒼坐在那里,唯有他表現的最淡定,端著高腳的酒杯,一雙明亮堅毅的眸子,此時輕輕的眯著,深邃的目光落在那你儂我儂的那兩個人身子。
終于凌瀾將孟珍珠松開,看著她低著眉頭,嘴角勾著一種勉強的笑容,他以為是她害羞,于是便道︰「那邊有鋼琴,要不你給我彈首曲子吧?」
孟珍珠順著他的手指的地方看過去,只看見角落果然擺了一架裝飾的鋼琴在水晶珠簾的後面,孟珍珠知道也許現在只有鋼琴才能給她解圍,她就不用坐在這些人的面前,由著他們調侃。
所以她起身,朝著那里走過去,身後傳來凌瀾高亢的聲音,「大家伙都听著啊,珍珠的鋼琴那可是一級棒!」
孟珍珠笑笑,背對著他們在琴凳上坐下,十指芊芊放在白色的琴鍵上面,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知不覺便彈了起來巴•赫的g大調,也就是她認為最清純動听的那首,也許是因為她緊張的時候最喜歡彈這首曲子吧,這樣可以緩解她心中的緊張和壓力。
不過,她忽然想了起來,殷蒼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也這樣背對著他彈著這首曲子。
于是孟珍珠的心像被什麼叮了一下,反映過來,正要換曲子,可是身後如此安靜,仿佛大家都在認真听她表演似的,孟珍珠咬了咬嘴唇,索性也不換了。
一首曲子下來,大家都紛紛鼓掌,也許他們都不懂音樂,只是為了買她一個面子才故意那樣激動的給她喝彩,好像她是一個才剛在台上表演完的一個歌星一樣。
孟珍珠轉過身,從凳子上起來,撩過珠簾,嘴唇上抿著笑,她並沒有覺得多自豪和開心,相反,她的心里還一陣別扭,然後忍不住好奇,還是將目光落在了那單獨坐在一個沙發上的男人。
他看著她,笑得別有深意,嘴角上似有一絲不屑,問道︰「孟小姐,第一次來這兒吧?」
孟珍珠的神色一僵,大家都回頭看著她,凌瀾也看著她,從他的眼里孟珍珠可以看見,凌瀾是第一個相信她從沒來過這個地方的,可是當她回過神看著殷蒼的目光的時候,仿佛他在說︰「該露出尾巴了吧?孟珍珠!」
孟珍珠別過目光,顧左右而言他,道︰「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
殷蒼看著她慌慌張張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譏誚的冷笑。這時對面的吳昆忽然坐了過來,拉著凌瀾要開始喝酒,而殷蒼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就走了出去。
水龍頭嘩啦啦的響著,孟珍珠捧了一把冷水,將整張臉都埋進了手掌里面,她想借此讓自己清醒一下,冷水的溫度能夠讓她感覺到放松一些。
抬起頭看著鏡子中,一張臉濕漉漉的自己,孟珍珠開始冷笑,她終于明白什麼叫冤家路窄,她如此躲藏,半年後兜兜轉轉,他居然從奧地利回來。
她認識了凌瀾,以為以後會平平凡凡的過下去,可老天視乎很熱衷捉弄她似的,他們居然會是兄弟!她居然半年後跟他兄弟走到了一起!
這算什麼?這是不是又要開始給她貼上一張無恥、水性楊花的標簽?!
孟珍珠抽了兩張紙,開始拭擦掉臉上的水漬,原本的妝容也跟著一起掉了,整個人看起來到沒有剛剛那麼精神和美麗了,倒顯得她有些虛弱,臉上的無奈一眼盡顯。
扔掉了紙巾,孟珍珠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了,既然凌瀾跟殷蒼的兄弟,她要想徹底擺月兌娛樂圈和從前的不堪,洗心革面,她就必須不能和他有任何糾葛。
可是剛出門口,她就頓住了腳步,看著依靠在牆壁上抽著煙的人,站沒站相,不過倒是一身悠閑的很,之前掛在嘴角上的似笑非笑也沒有了,取而代之,是整張臉冷冷的、淡淡的臉。
殷蒼吐了一口煙圈,彈了彈煙灰,「真巧啊,四年前在這個地方,半年後還是在這個地方。」
「以後絕對不會了!」孟珍珠道,她拽緊包包往包廂里面走去。
誰知殷蒼慵懶起身,將她的手一拽,他的力氣不容小覷,即使他只是這樣隨便的一拽。
孟珍珠敵不過他,轉身就被他拽到牆上貼著,他的大手伸到兩旁,將她困固在里面,手指尖的香煙在繚繞,殷蒼干脆將它扔到了地上,踩滅。
抬起頭時,一雙幽黑充滿冰冷的眸子狠狠的盯著她,他的胸腔在漸漸起伏,仿佛他整個人很氣很氣一樣,而他臉上之前表現的笑和無所謂的冷淡,不過都是假象!
孟珍珠將頭別過去,懶得看他生氣的樣子,他生氣的時候目光很嚇人,仿佛里面隱藏著什麼銳利的利器一樣,還發出寒光。
「跟他接吻是什麼感覺?」殷蒼突然問道。
孟珍珠斜眼猛瞪他,「你惡不惡心?!」
「惡心的是你!你居然當著他哥哥的面跟他接吻!孟珍珠,你還要不要臉?!」殷蒼低聲怒斥。
也許是她自己覺得自己有些理虧,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兩個是兄弟,她推開殷蒼的身子,道︰「我要不要臉,不管你的事!」
結果殷蒼將她的手順勢一拽,拉緊,讓她貼到自己的身體上面,一雙眸子怒瞪,「我偏要管!我是凌瀾的哥哥,我是絕對不允許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跟他在一起!」
「你憑什麼罵我不要臉?!」孟珍珠看著殷蒼,感覺到很委屈。
「要臉你就不會勾•引凌瀾!你是不是看他上家世顯赫,但卻沒有想到我們是兄弟對不對?!」
他說話咄咄逼人,好像在他的眼中,任何女人都是喜歡錢的,「我沒有勾•引凌瀾!」孟珍珠辯解。
「沒有?沒有你們怎麼會在一起?會認識?!」
她會告訴他,她自殺過嗎?她是因此認識凌瀾的。
孟珍珠掙扎,道︰「你是不會明白的。」
「我是不明白!我真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不知廉恥的女人?先是勾•引我,再是勾•引我的弟弟!」
孟珍珠听見他這句話徹底怒了,「殷蒼,你說話不要含血噴人!我從來就沒有勾•引過你,是你處處針對我,逼著我跳進你的圈套!是你!」她大聲的吼道,委屈的眼淚彌留在眼眶。
殷蒼看著她,冷笑,「那之前對我百般討好的人又是誰?孟珍珠,收起你這可憐樣吧!你的眼淚一毛錢都不值!」他說罷,將她狠狠往後面一推,孟珍珠的身子狠狠的撞在牆上,不過還好沒有撞到頭,她迅速的反應過來,從他的身下逃月兌,立刻往包廂那邊跑去。
結果,她推開門一看,就看見凌瀾已經被幾個男人灌得「人仰馬翻」倒在沙發上面。
孟珍珠立刻愣住,頓時她轉過頭去,果真殷蒼就在她的身後,幽黑的眸子里稍顯得意,她問道︰「你故意的?!」
只見殷蒼冷冷的說道︰「今天是他生日,不多喝點,多可惜。」
孟珍珠看著他,氣得全身發抖,一口氣接著一口的喘,她看著他人高馬大的身子就站在門口,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站在那里不給她出路。
孟珍珠緊緊的捏著手里的包包,既然他不放過她,她就硬闖!
果真,她差一點就撞到了他的身子,大身子堵住了她的出路,她只好退一步,更加憤怒不已,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跟我走。」殷蒼一字一頓吐字清晰,聲音不大不小。
結果孟珍珠听見,立刻大聲的吼道︰「我憑什麼跟你走?!」下意識忽然想起倒在那里的凌瀾,她回頭看了一眼,根本沒有動靜,倒是幾束目光落在她身上。
孟珍珠不想將人丟大了,回過頭,看著殷蒼,憋著心里的怒意,哽咽道︰「求你了,別跟我過意不去了,好嗎?」
殷蒼看著她,目光冷淡,面無表情,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跟我走,要麼我們就在這里好好談談。」
「可我跟你根本就沒什麼好談的!」
「是嗎?你不打算好好解釋一下你跟凌瀾為什麼會在一起?為什麼要退出娛樂圈?」
這兩個問題只要一解釋她那個致命的弱點就會暴露,而她根本就不想讓殷蒼知道,誰會把自己的艷照說出來?!
孟珍珠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她沒有辦法,她只能跟他走,這是她逃避問題的唯一方法。
終于坐進了黑色的進口路虎車上,殷蒼從另一邊上來,關上車門,伸手一掌就粗魯的將孟珍珠按倒在座位上面。
孟珍珠根本就沒有料想到他有這麼一招,帶著一聲驚叫就倒在了上面,緊接著殷蒼的大身子壓了下去,孟珍珠無聲的掙扎,態度堅決的很,非要從殷蒼的身下起來,結果反被他抓住手,壓的更緊,兩個身體貼的緊密無縫!
孟珍珠呼吸急促的喘著氣,罵道︰「混蛋!你放開我!」
她喘氣的時候,胸部一起一伏的,殷蒼看著她皺到一起的臉,捏著她的下巴不由分說的,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嘴巴。
孟珍珠繼續掙扎,可是身體被殷蒼壓得如此緊,重如泰山,她根本連掙扎都很快沒了力氣,反而趁機被殷蒼佔了風頭,輕而易舉撬開她的牙齒,霸道的進入,在里面開始索取和掠奪!
往事的畫面仿佛在一幕幕重復,他的吻仿佛比以前更猛了,帶著一股子凶殘的勁兒,孟珍珠真恨不得,一閉嘴,狠狠咬斷他的舌頭!可是,狡猾的殷蒼大概早就料到她有那樣的舉措,所以才將她的兩腮捏得緊緊的,她只得張著嘴,她妄想閉嘴的話,臉上的骨頭那就是碎裂般的疼痛。
沒辦法,她只好放棄了,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木訥里全是諷刺和嘲笑。由得他去吧,她是爭不贏他的,他就是一匹狂傲不羈的野馬,沒有人馴服的了,只要落入他的魔掌,根本就不能逃月兌,跟別說掙扎了,始終都是自討苦吃。
終于,殷蒼還是將孟珍珠松開了,他半撐著身子,蟄伏在孟珍珠的身上,看著她空洞無神的眼楮,里面是一束清冷的光,他捏著他的下頷,大拇指在上面摩挲,問道︰「凌瀾除了吻了你這里還有哪里?」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下流?」
「我問你!」他的手指驟然用力。
「沒有!凌瀾可沒你這麼下流!」
「呵,你就只配這種下流的方式!」殷蒼捏著她的下巴,狠狠的一甩!然後開車門,走了下去,再「啪」一聲鎖上車門,坐到了前面的駕駛座上面。
「你要帶我去哪里?!」孟珍珠在後面驚慌的問道。
「2300.」
「停車!」孟珍珠在後面尖叫!
結果殷蒼加大了馬力,頭也不回。
「姓殷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跟你已經沒有關系了!我不是圈子里的人!」
「你這話未免說的也太早了吧?」
「你什麼意思?」孟珍珠不解。
「你這樣不聲不響的退出娛樂圈,已經毀了不少約,幸好李清仁那邊還替你周•旋著,孟珍珠,你是打算回家等著被法院的人去抓,還是我把你送到李清仁哪里去,或者,你跟我走,賣點錢把那些違約金都還了,你自己選擇。」
殷蒼說出這些,孟珍珠整個人的氣焰都消了不少,她雙肩一垂,無力的靠在座椅上面,整個人的目光都渙散了。
她當初一走了之,也沒有想過毀不毀約這回事,她只想逃月兌李清仁的魔掌,她害怕圈子里日頭正旺被她得罪的李昊,反過來陷害她,她那時候精神壓力實在過大,她只想逃離,結果一切後果都拋在了腦後。
現在經過殷蒼這麼一提,她終于清醒過來,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以為自己僥幸能過逃過,現在听殷蒼這麼一說,她相信,中國警察那麼多,抓她一個孟珍珠根本就不是大海撈針的事兒,抓她太簡單了。
至于李清仁為什麼要幫她周•旋著,那是因為這件事至關喜娛的名譽,在他還沒找到自己以前,他當然要周•旋,要維護著。
終于到了酒店的套房,多麼熟悉的地方,這個標志著一種恥辱的地方,這個金錢與肉•體交易的地方。
殷蒼將身上的外套月兌去,隨意的扔到床上,轉過身來,看著站在房子中間的孟珍珠,看著她臉上還有一種猶豫之色,他走過去,上前撩開她臉頰旁的頭發,將它們別再耳後,問道︰「想好了嗎?」
孟珍珠的目光空洞,她緊緊的攥著手中的包包,哽咽了好久,她才抬起頭來問他,「是不是跟你睡了之後,你就能幫我退出娛樂圈?幫我付清那些違約金?」
「違約金可以幫你付清,但是,退不退出娛樂圈,我說了算,因為你是我花錢買來的,一切由我來定。」
那麼這樣說來,她以後就會成了他一個人的奴隸了?賺錢的工具,他想對她干什麼就干什麼,怎樣擺布都行,就算是最後一腳將她踢得老遠,她都不能有任何怨言!
「那我寧願不要你幫我!」要他幫她無疑是再入虎穴!
殷蒼聳肩,「請便。」
孟珍珠迅速轉身。
結果身後卻傳來,「正好我可以給李清仁打電話,告訴我在哪里見過你,相信不出半個小時,他就會派人找到你。」
孟珍珠立刻頓住腳步!
殷蒼就是這樣,總在她以為自己可以逃月兌的時候,然後給她致命的一擊,她的腳步立刻停止,背脊僵硬在那里。
她究竟是哪里得罪他了?!他要如此折磨自己,處處都不給她留活路,將她往死角里面逼……
孟珍珠站在那里,背對著殷蒼,肩膀輕微的抽動,啜泣的聲音不可隱藏。
身後的殷蒼當然知道她哭了,但是他說過,她的眼淚不值錢,他不會可憐她,反而在身後說道︰「要不要走隨便你,但是等我出來的話時候,走不走得就由不得你了。」說完他轉身往浴室里面走去。
他把話說得如此肯定,他就是料定了她沒有那個勇氣離開這個房間。只要她一離開,她如果被李清仁找到的話,新帳舊賬一起算,照片他還沒有曝光,不知道他究竟要玩什麼把戲!
確實,她不敢走,她沒有那個勇氣,她懦弱了,孟珍珠嘲笑自己,她就是一個沒人可憐的霉運蟲!她不爭氣,她沒本事!她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