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蒼看著朱莉哭,他的心里根本就沒有一絲的感覺,反而覺得有些厭惡,他手上的力道更緊,朱莉疼得身子都彎了下去。
「快說,為什麼要那樣做?」如不是她那樣做,說不定他接到了孟珍珠的電話,他就已經趕了回來,而她就什麼事都沒有丫。
朱莉吃痛,臉上已經梨花帶雨,淚水就從她的眼角流露出來,她難受的說道︰「我……我喜歡你!」
「叮」電梯門開了,朱莉的這一聲喜歡正好被公司里上班的人听見,他們跟殷蒼打了招呼,然後便神色慌張的將頭低下。
殷蒼注意到他們奇怪的神情,他這才將朱莉的手一把甩開,朱莉收回手,低頭看著自己被捏得發紫的手腕,她的另一只手捂住那里,嘴角勾著難以發現的笑媲。
終于到了最高的樓層,走廊上時有人經過,紛紛都跟殷蒼恭敬的打招呼,然後目光再落在他身後的人的身上。殷蒼這才注意到,他停下腳步,怔住身子,直直的轉了過來,一臉冰冷的看著朱莉。
「你還跟著我干嘛?」
朱莉望著殷蒼,她身子骨本來就瘦,此時她捂著自己的手腕,朱唇輕啟,嚅囁道︰「我的手真的好疼,你那里有沒有什麼跌打損傷的藥給我抹點兒?」
對于朱莉的楚楚可憐,殷蒼的心里是有忌憚的,他伸手,不屑的將她的手拿起來檢查,確實手腕全是紫的,再看看她眼眶中的淚水和委屈,殷蒼抿著唇,皺著眉頭,道︰「跟我來。」
跌打損傷這種東西的藥在殷蒼的辦公室內是必備,因為有幾次吳昆在外面打完架回來就上他這里來了,他叫劉校作買的,沒用完便放在這里,以免後患。
所以,殷蒼拿著兩瓶藥,一瓶紅色的一瓶透明的,放在朱莉面前的茶幾上面,面無表情道︰「先用透明的,再用紅色的,這藥效果很好,抹完就走。」
雖然殷蒼的語氣很冷,末了還對她下逐客令,她還是溫溫柔柔的道了一句,「謝謝。」
殷蒼看著她,總覺得自己沒必要跟她說不客氣,可是看著她手腕確實傷的太嚴重了。
「不客氣。」
朱莉的眸子帶著驚訝,看著殷蒼轉身後留下的挺拔的背影,她抬手再看看自己的手腕,看來這招挺管用的,她昨晚的「自殘」不是白挨疼了的。
殷蒼出了休息室,外面是他辦公的地方,他回到辦公桌前,拿了一份財務科的報告在那里看,這時劉校作也正好趕來了公司。
「我查了一下,那兩個男模……」
殷蒼明亮的眸子一瞪,劉校作忽然意識到身後有人,因為跟了殷蒼這麼多年,他明白他一個眼神就代表著什麼意思。
劉校作站到一邊兒,殷蒼通過書架,看著休息室那面,道︰「你完了沒?」
朱莉知道殷蒼是在問自己,她從沙發上面站了起來,臉上依舊是那種委屈的表情,她走過來,面色帶著一點點蒼白,她朝著殷蒼走了過去,最後在他的辦公桌面前站住腳步,道︰「如果是冒充陳曼麗那件事兒惹了你不高興,我道歉,對不起……」
說完朱莉的臉變紅,很是羞愧,然後她逃也似的轉過了身,走出了房間。
劉校作看著朱莉,他不認識這個女的,目送她離開之後,他收回目光,好奇的看著殷蒼,「這是……」
「先不管她,繼續說。」
劉校作重新走到殷蒼的面前,聲音不大也沒有很小,說道︰「我查了一下,那兩個男模是JR公司的御用,但現在不在護城,好像去了美國,我去打听的時候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的下落。」
「那就去查清他們在美國什麼地方,然後把他們給我抓回來!」
「真要去美國?」劉校作問道。
「不然呢?」殷蒼的眸子里是堅決無比。
朱莉招了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此時她手腕上的紅色藥水早被她用濕巾紙擦得一干二淨,只是上面紫色的淤青還是消散不了,此時臉上委屈的表情早已經被拋在了九霄雲外。
她在打電話,等電話那邊通了,道︰「正如你所說的,他確實在找那兩個男模。」
電話那邊隱約傳來夸贊的聲音,「干得好,你有沒有把你的事情告訴他?」
「還沒有。」
「怎麼?忘了?」
「忘了?怎麼會,我要留在這兒,這是我下次要求和他見面的前提!」
「聰明。」
「謝謝夸贊!」
*
中午本是孟寶玉的午休時間,可他卻捂著肚子疼得虛汗淋淋,在床上難受的翻著身子,一邊的叫著孟珍珠和孟母,小臉兒煞白,上面全是眼淚跟汗水。
孟寶玉發病了。
孟寶玉兩年前就被查有尿毒癥,但是去醫院治療,回來再加上不斷的藥物調理,這病便慢慢抑制住了,即使有時候復發,吃點藥人上一會兒便就好了,可偏偏這個中午忍不住了。
「上午又吃零食了對不對?!」孟母對著孟寶玉唆教,「叫你不要吃那些,吃了你會肚子痛的!」
孟珍珠給孟寶玉一邊穿著鞋子,道︰「媽,快別說他了,他都疼成這個樣子,來幫我一下,把他扶到我背上。」
孟寶玉是孟母的心頭肉,她不過就是說說而已,此時听得孟珍珠這麼一勸,她趕緊將孟寶玉扶了起來,一邊道︰「小心點兒。」
到了醫院,做了急診,醫生要求孟寶玉馬上做透析手術,要她準備好錢,只不過後面還是疼的話,就要真正的換腎了,他讓孟珍珠做好準備。
救人如救火,更何況這還是她的親弟弟,當孟母得知孟寶玉真的要換腎的時候,她焦急萬分,腦子里就是一個六位數字以上的天文數字,想想她就頭疼又頭暈,最後還是孟珍珠把她扶到走廊上的椅子坐下。
她看著急救室緊閉的兩扇門,她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走到衛生間內,拿出了手機。
她沒有辦法,六位數字她拿不出來,她只好給殷離打了電話,殷離得知是她弟弟病了,便立刻趕了過來,孟珍珠本不想這麼麻煩,可好像殷離也有霸道的一面,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她沒敢反駁。
所以,當殷離趕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那個時候孟寶玉已經做好手術,正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孟母必須還得兼顧她的小超市,所以只有孟珍珠留守在孟寶玉的身邊。
此時殷離趕來,大概他本在公司,但是听說她的弟弟病了,他便匆匆的趕了過來,所以身上筆挺的黑色西裝沒有來得及換下,連領帶都還整齊的緊緊系在那里,看起來很正式,不過,彰顯出了他成熟的味道,和與眾不同的氣質。
「怎麼樣了?」殷離問道。
「他睡著了,手術過後還疼了一會兒,現在終于睡著了。」孟珍珠一邊說,一邊看著弟弟圓圓的小臉,其實那多半是因為浮腫而變得很圓。
殷離看了看孟寶玉,收回目光又看著孟珍珠,不論她的眼神里還是臉上都帶著一種憔悴,很容易便看了出來。
「醫生怎麼說?」
「說要觀察一晚上,如果實在不行,就要做換腎手術。」
「那你今晚打算守在他的身邊?」
孟珍珠勉強笑笑,點著頭。
「那我陪你。」殷離說道,語氣不輕不重,但听得出來很堅定。
「你明天不忙嗎?」孟珍珠抬頭望著他。
「你一個人這樣,我不放心。」殷離看著孟珍珠,眸子一番剛毅跟化作了一江春水一樣暖,那樣撩人。
孟珍珠看愣了兩秒,總覺得目光有些不對,悠地她反應過來,慌亂的將視線收了回來。
殷離找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旁,挨得很近,他坐下來,孟珍珠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與殷蒼的不同,他的有點像薄荷,聞到心里一陣心曠神怡一樣的清爽。
他轉過頭,忽然問到一個孟珍珠從來就一直躲避的問題,「你爸爸呢?」
孟珍珠听見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心為之一顫,連手都跟著顫抖了一下,當然,這些都被殷離看在了眼里,他看著她縴細的手有些瑟縮的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