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盛琛神態淡漠的從懷內套出一張照片遞給她,眸子微微眯起,冷聲道︰「這個你作何解釋?不會告訴我照片上的小女孩不是你吧!」
雲初哆哆嗦嗦的接過照片,心中一晃,這正是五歲那年與盛琛一起合影的照片,難怪他……?
她佯裝鎮定,勉強一笑,敷衍回了句,「這怎麼會是我,再說,這世上相像的人多的去了,您,您肯定找錯人了。」
他似笑非笑,慵懶的靠在背墊上,闔了闔黑眸,前幾日听容銘說,他和雲初早就訂婚,陸勛晨利用他失憶,瞞天過海,秘密與她私下辦證?
可劉徹,徐玲,徐晴,他們卻堅決一口否絕?
總感覺冥冥當中與雲初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便回到原來的別墅翻箱倒櫃一番,這才搗出這張照片,原來盛夏兩家早有婚約確是事實。
雲初不安的揉了揉耳際的墨發,這樣小兒科的騙人理由,連她都覺得荒謬可笑,更何況高深莫測的他呢?
看了看他深不可測的眸子,畏畏縮縮的將手伸進包內,壓下手機鍵盤,定了定神,故意吆喝道︰「盛琛,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說了,我跟你沒一點關系,你干嘛還苦苦糾纏,帶我去明珠酒店,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許久後,他淡淡的回了句,「恰好,我也想會一會陸勛晨。」
雲初臉色一變,手哆嗦的僵了一下,這廝也太精明了,既然知道她給陸勛晨通風報信,跟這樣高深莫測的人玩把戲,可真是自不量力,自取其辱。
不一會,兩人下車,雲初抬眸一看,便對峙上陸勛晨一張義憤填膺的俊臉,咬了咬唇,諾諾的走到他身邊。
「盛總,真是好興致,饑不擇食的找上了有夫之婦,這世間美女如雲,難道還沒有合你的心意的嗎?」
盛琛神色淡漠的斜睨了他一眼,眸子微閃,冷笑道︰「陸少可真是賊喊做賊,搶了我的未婚妻,還在這里信口雌黃的顛倒黑白,我真是心服口服,佩服的五體投地,不愧是一張不辯是非的利嘴。」
陸勛晨冷哼一聲,神色輕蔑,奚落道︰「哼,你的未婚妻,真是好笑,哦,也對,你失憶了,自然不記得當初你是怎麼強搶明奪的,從始至終你不過是冒牌貨而已,你以為你頂替了我的位置,昭告天下,雲初就是你的了嗎?」
頓了頓,又道︰「別痴人做夢了,我勸你還是好好處理一下你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缺德事,否則,那一天暴露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算牢底坐穿,也洗滌不了你的罪惡。」
盛琛不怒不慎的抿了抿薄唇,神態冷峻的睥睨了他一眼,輕笑道︰「你是D市出了名的毒嘴,我說不過你,但說不過,並不代表打不過,你也無非只是討個嘴上快活,我今日之所以把雲初送給你,是因為她心里有你,要是那日你負了她,就別怪我霸搶了。」
劉徹一愣,這盛琛難道改性了,以前只要是自己想得到的東西,不顧一切代價都會取之,否則就會毀之,難道失憶了,性情也會改變嗎?
見他轉身離開,急忙上前為他打開車門,上車後,他實在憋不住,回頭看了盛琛一眼,結結巴巴的問了一句。
「盛總,難道就這樣……」放手嗎?
他神色幽暗,淡淡道︰「心不在我這,留人有何用。」
他雖然喪失記憶,不知為何故,雲初會轉嫁他人,也不知為何,她會如此恐懼他,可他敢肯定他們以前同床共枕過。
他垂目落寞的瞥了一眼玫瑰型的袖扣,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淺顯的笑意,在他的記憶當中,他從來不會用這種袖扣,後拉了女佣們一頓逼問,這才得知是以前雲初給他縫補的。
為什麼他的心好似莫名的缺一個口,而這個口只有見到雲初時,才會撫平?他神色惆悵冷冽的闔了闔黑眸,兀自養神。
劉徹不可置信的再次問了句,「您是說成全他們?」
他不回反問道︰「如果別人在你背後擺了你一刀,你會善擺甘休嗎?」
劉徹模了一把冷汗,沉默不語,這廝性情還如從前般冷冽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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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陸勛晨一臉陰霾的獨自往前走,雲初垂目尾隨其後,一路上不知走了多久,依舊是死寂的沉默,她的頭腦暈暈乎乎的,渾身乏力,又走了幾步,打了一個趔趄,一下軟癱在地上。
男子冷峻的眸子回過頭瞥了她一眼,心中一急,倉皇的扶起她,關切道︰「雲初,你怎麼呢?」
她虛聲回了句,「我好累,全身乏力,又想嘔吐。」
他溫柔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自責道︰「都是我不好,走了這麼久,沒有考慮你的縴弱。」
他神色擔憂的打橫將她抱起,急切的攔下的士,來到康復醫院,這才得知她已經有了身孕,只是身子骨比較虛弱,需要好生的調養,並無大礙。
他神色一緊,拉著醫生零零散散的問了一通,直到確定她懷孕的日期與自己踫她的時間相吻合,一顆懸著的心這才安定下來。
男子回眸一看,便見到一抹曼妙的倩影,喜上眉梢的揉了揉她的發絲,笑道︰「寶貝,沒想到你這麼厲害,這麼快就有了我們愛的結晶。」
雲初無力的牽了牽嘴角,勉強一笑,沒想到從天而降的孩子會化解他們這些天冷戰,可他卻自始至終從未相信過她,甚至懷疑她肚子內的骨肉,心中有片刻的落寞和憂郁。
一路上,他總是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深怕有個什麼閃失,見可人兒心神不寧的模樣,柔柔的問了句。
「寶貝,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她莞爾一笑,搖了搖頭。
「既然現在有了身孕,明天就不要去公司上班好嗎?」
她心中一急,略一沉呤,「晨,你知道這次的機會對我來說,多麼的來之不易,我不想輕易放棄,再說,你說過永遠支持我的。」
他眸芒微斂,抿了抿薄唇,許久後,冷聲道︰「怎麼,在公司難道有你朝思暮想的人嗎?不過就是一張破碟嗎,有我的寶貝兒子重要嗎?」
她心中一酸,狹長的睫毛一顫,一字字道︰「《漫天飛雪》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個唱片,你可以侮辱它,但請不要侮辱我的事業。」
他幽深冷凜的眸子盯著她許久,終究隱忍著心中一團怒火,閉口不言,如今她身懷有孕,可不能氣到了肚子內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