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
雲初臉色一白,心尖抖了抖,真是冤家路窄,天意弄人,咱這麼有緣呢,又踫到這冰窟窿,明日一早我就飛去美國了,咋怎這麼一出,難道是冥冥之中安排的又一大劫數?
越想逃,命運多舛,卻又逃不過,踫到這攔路虎,她還走得成嗎?
她略定心神,悠悠的轉過頭,回眸一笑,禮貌氏的問候,「陸總,真巧,又踫到您了。」頓了頓,又干笑道︰「陸總,您英姿勃發,又得一賢惠嬌妻,怎怕日後無子呢?」
陸勛晨神色不明的搖晃了一下酒杯,訕訕一笑,「沒辦法,就算有我這種豬,可母豬卻逃之夭夭,我這公的怎麼繁殖下代?」
韓依依忍不住撲哧一笑,雲初臉色一變,咬了咬唇,戳了戳她的胳膊,怒喝道︰「笑什麼?」
真是丟人現眼啊,還種豬,這種比喻還真與他跌切。
依依好不容易按住月復部忍住了笑意,據說陸勛晨口舌如簧,唇舌論箭,誰也不是他的對手,果然名不虛傳,那日在他結婚宴上,一向能言善辯的容銘都被他堵塞的一臉鐵青,最後害的她被無端端的羞辱了一頓。
「雲初,你們先聊,我先失陪,要是呆久了,容銘見不著我人,又該發脾氣了。」
雲初撇了撇嘴,不徐不疾的抬眸瞥向凝視著男子,艱難的擠出一絲笑意,忍氣吞聲道︰「陸總,您要是沒別的事吩咐,我先走了。」
男子笑得得意,調侃道︰「你要走了,誰和我造小孩。」
她攢額蹙眉,真是個死皮賴臉的無奈之徒,怎麼性子一點沒變,日復一年,千年不變的一貫德行。
她嘿嘿一笑,「你能力強,一人說不定也行。」看了一眼裊裊而來的女子,眸子一頓,嬉笑著指了指他的身後,「陸總,說曹操曹操就到,您的配偶來了。」
等男子循目望去,雲初兩手提著裙擺乘機一溜煙的逃之夭夭,等男子緩過神時,嬌柔的倩影早就無影無蹤。
男子臉色一黑,傲霜徹骨,暗罵了幾句,又被這小丫頭跑掉了,想他堂堂總裁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給甩了,早知道就不跟她開這番玩笑了。
女子柔媚嬌姿的挽著他的胳膊,循目望去,嬌嗔道︰「晨,你在找誰呢?」
男子心情一陣煩悶,冷冷道︰「沒什麼。」按下手機鍵盤,不耐道︰「什麼事?」
容茵也不知那邊說了些什麼,只見他的臉色猝然暗了幾分,眉心越蹙越緊,神色沮喪的掛了電話。
「晨,公司發生什麼事呢?」
男子滿臉黑線,重嘆了一聲,怒不可歇道︰「喬木那小子卷款潛逃了,公司現在得一團亂遭,當年也不知是哪個挨天殺的給盛琛那個小人告了密,要不然也不會派喬木掌管公司兩年,看來又得通宵達旦的忙一陣子了,等找到尹墨,查到那個人,我非得宰了他不可。」
她心尖一抖,眼皮重重跳了跳,結結巴巴道︰「還……還沒查到……尹墨的下落嗎?」
「你怎麼這麼關心這件事?」
一向兩耳不聞窗外事,對他公司的事更是不聞不問,怎麼關心起尹墨這件事來?著實奇怪。
她心中疙瘩一聲,美眸一閃,語氣有些戰栗,「哦,我只是隨便問問。」
***
等跑到無人的走廊時,雲初這才緩緩的松了一口氣,還好她對明珠酒店的地形比較熟悉,氣喘呼呼的背靠著牆面上,吐了吐口水,听到鏗將有力的腳步聲和冷漠清冽的男聲,心尖跳了跳,這個聲音伴隨她十幾年,耳熟能詳,宛如地獄中斷決生死的修世閻王,似鬼似魅,看似輕飄飄,卻似致命,只要勾勾手指,立馬就命喪黃泉,每次听到都戰戰兢兢,噤若寒蟬,定了定神,顫顫巍巍的就往鄰近的房內閃身進去。
「老大,這次陸勛晨回來,我們打算怎麼做?」
「靜觀其變。」
「對了,听人說今天婚禮現場有人見到了夏小姐,我們要不要……」
盛琛猝然停住腳步,一貫淡漠的俊顏閃過一絲驚喜,看了一眼身後的劉徹,不容置啄道︰「通知待命的兄弟們和酒店的老總將酒店的所有出口圍住,一個角落也不放過,記得一定要給我活捉。」
劉徹嬉笑道︰「老大,當年不是你把夏小姐趕出去的嗎?怎麼又……」難道悔不當初,放了這個千嬌百媚的娘子覺得可惜了。
盛琛淒厲的掃了他一眼,蹙了蹙眉心,冷冷道︰「我放她走,又沒叫她跟別的男人鬼混,這一年她要是在男人的被窩內躺過,我就捏死她,省得毀了我的顏面。」
劉徹心底一陣月復誹,這老大內心真糾結啊,放她走,又不給她身心自由,這算什麼事啊,可謂矛盾叢叢。
「還不快去。」
劉徹捏了一把冷汗,連連退去。
雲初一臉煞白,連連打了幾個寒噤,身子順著門框軟弱無力的下滑,狠狠的掐緊手心,一點點手心的疼楚傳來襲上心頭,卻禁不知疼,好似麻木不仁了,咬了咬唇,美眸陰冷的寒光一閃,恨戾泠然。
當年不留余地將她棄之蔽履,奪走孩子,差點害她命喪黃泉,如今又命人抓她,難道又反悔了,將她嗜血殘暴的擒回去再苦苦的折磨摧殘她,就地正法,盛琛,這個混世惡魔,究竟逼她到何種地步才肯罷休?
她忽地涼薄一笑,越笑越明媚,自始至終,她只不過是他玩弄于手掌間的小丑,毫無反擊之力,任由他搓扁捏圓,她卻只能卑躬屈膝的去迎合他,強顏歡笑的百般的討好他,這世間還有王道嗎?
不知不覺中,她軟巴巴的蜷縮著薄顫的嬌軀,擦了擦淚珠,瞟了一眼這屋內恰好是儲藏室,掛著有各式各樣的表演服,猝然美眸一亮,心中暗喜,眉梢一凜,她絕對不能羊入虎口?
總算天無絕人之路,天賜恩惠!
這樣嗜血殘暴之徒,她願永世不見,再無交集!
她神色倉皇的換了一身稀奇古怪的印度裝,眯了眯眼,謹慎的打開一條及小的門縫,探出小腦袋到處張望,見空蕩的走廊無人,這才躡手躡腳的輕盈的走出來,壓低著頭,用衣領遮蓋住自己的側臉,時不時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一眼,深怕有人發現。
神色匆匆的加快了腳步,側目望一眼無人察覺的後門幾名站崗的黑衣男子,心中一急,不用言表,這黑衣人便是盛琛的人,這樣冒冒失失的沖出去,黑衣人肯定會發現,再說,這些黑衣人都是經過嚴密的訓練,洞若觀火的本領肯定強,再說,以前也見過她,可這明珠酒店除了正門,這是唯一的出路,這可如何是好?
左右反思間,驀然有力的大掌搭在她的肩上,她猝然小臉慘白,心神一蕩,眼皮重重的跳了跳,身子僵硬的不知如何自處。
良久後,背後傳來痞里痞氣的男聲,似蛇似魅。
「妹,總算被我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