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佞臣無恥妃 070 毒吻

作者 ︰ 不良騷年

徐若愚不動聲色地拉開與小太子之間的距離,可是嘴上的冰涼還是讓她心中一跳。

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太子殿下是不信自己?還是……

聰明的人最喜歡猜測,但在未來的帝王面前,也不得不去猜測他們說的每一個字句的真正用途。

君楚川見徐若愚愣了下,笑嘻嘻地拉著她的手,又恢復以往的純真與無辜,「我只是怕你被那個家伙搶走了,小魚,你可是答應我只做我的好朋友。」

徐若愚又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多,太子殿下怕是孤獨得怕了。

她垂著眼眸,反握住太子殿下的手,鄭重道︰「阿川,我不會背叛你的。」

徐若愚抬起頭,讓對方深深地看進自己的眼里,她也望著他的清澄,用自己最真摯目光表示她對他的真誠,「你是我的信仰,我和孝親王不一樣,我們的信仰不同,走的路注定不同。」

君楚川露出一絲不解,「小魚,什麼是信仰?」

兩個人手拉著手,肩並肩地靠坐在一起,徐若愚皺著眉想了想,才說︰「這種東西還真是挺難解釋,很抽象,若用我的話講就是自己的執念和追求,內心最虔誠的信念和敬仰,這種信仰有可能是人追尋的希望和結果,一如孝親王所要達到的執念,而信仰對于我來說是一生不回背叛的執念,而我的信仰是你,所以我和他的路不同。」

君楚川似乎恍然大悟,但面上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他歪著頭打量著眼前的少年,靜靜地看著她虔誠而又篤定的目光,更加疑惑起來。

這一刻,他想問她︰阿川,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我會是你的信仰?

可是他只是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問出來,而這個問題他一直都沒有問,有些事情既然已經注定,又何必去追問他的緣由,也許那答案並非自己想要的,問了也徒增傷感。

君楚川漸漸克制住自己的疑慮,把心境放平緩後,才笑著點點頭,「我相信你。」

徐若愚也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恰恰相反,她的信仰只會把自己的背脊壓得彎彎的,直到再也抬不起來,喪失尊嚴地去完成她,她才會真正地解月兌。

徐若愚和君孤鶴的信仰不一樣,但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那是他們各自的枷鎖,這種枷鎖會讓他們背負一生,只能朝著既定好的路前進,不能回頭,也不能錯走一步,束手束腳,甚至束縛住自己的心,他們的情和愛。

君楚川把徐若愚手中的畫接過來,本想打開卻被對面的少年攔住,徐若愚狡黠地笑笑,「答應我,等明天太後壽辰那天再看,或許有驚喜哦。」

君楚川看著那熟悉的壞笑,也跟著咧開嘴,「那听你的。」

他叫來自己的暗衛,坐在徐若愚面前從不加掩飾自己的東西,交代完一切,就把畫交到那人手中,轉過頭繼續和徐若愚說話。

徐若愚問︰「不讓你看,你總也要問問我做什麼吧。」

「你想說自然會告訴我。」君楚川篤定的說。

徐若愚挑眉,這個月復黑的少年郎,她笑道︰「是會讓孝親王大吃一驚的,說不定太後也會震驚地生病。」

君楚川把嘴邊的茶放下,笑容清澄道︰「太後也一把年紀了,還想把手伸得長遠一些,我是顧念她老人家身體的,總該讓她好好歇息才是。」

他抬眼看著寵溺地看著徐若愚,「她若是敢對我的人不利,我覺得她最好還是去陪皇爺爺最合適不過了。」

徐若愚嘴邊的笑容更深,君楚川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年紀,掩藏的實在是深,很深。

好在君楚川沒有要隱瞞自己的意思,她在改變,不能阻止別人也在變,他們終究是要長大,遇到現實里那殘酷狗血的一面。

君楚川和徐若愚吃晚茶,他親自送徐若愚到了宮門口,臨走前,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問︰「小魚,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徐若愚詫異地回過頭,歪著頭想了想,「阿川,我能說的都說了,只是該做的一樣不會少,請你相信我。」

君楚川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松開手放她走,喃喃地沖著那離去的背影自語,「我從來都是相信你的,只是你未必肯相信我。」

到了第二日,太後壽辰。

徐若愚還在睡覺就被徐大學士從床上拎起來進宮給太後祝壽,她還沒來得及和七桃多說兩句話,甚至還沒和小妹都沒來得及,要怪也只能怪她昨夜回來的太晚了。

她在馬車上打瞌睡,徐大學士看到只冷哼了幾句也不過多苛責,只是看著自己寶貝兒子如此疲憊的樣子,心中也又不忍,索性不上眼眼不見為淨。

兩個人一個直接去了太和殿見皇上,一個先去東宮見太子,只從徐家父子兩個人就可以看出他們各司其主,但以後的朝堂早晚還是太子的,徐若愚也不過是盡了本分。

君楚川一連兩天都見到徐若愚,心情很是不錯,他也不介意徐若愚連連打哈欠的樣子,笑著跟她說︰「事情已經辦好了。」

這時徐若愚才來了精神,嘴角輕輕一勾,立即精氣神十足。

她跟在太子殿邊先在太和殿偏殿見了官二代,一眾世子王孫公子見到太子紛紛行禮,徐若愚站在後面則狐假虎威地笑了笑。

有人也是見怪不怪,只有個別幾個人說她是什麼魅惑太子,總是和太子形影不離,都是一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樣子。

不多時,孝親王也到了偏殿,眾人紛紛行禮,就連太子殿下也需要喊一聲,「小皇叔。」

君孤鶴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隨意地看了兩眼君楚川身後的徐若愚,又面無表情地轉過頭,與其他的王孫公子聯絡感情去了。徐若愚緊跟著君楚川,在他身後湊了湊,低聲道︰「殿下可要看仔細了這些人。」

君楚川一臉天真無邪地笑笑,「小魚多慮了,這些人我並不放在心上。」

徐若愚不置可否,她的身後也湊上來三個兄弟,葛小鬼像是全然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笑著說道︰「老大,事情可辦妥了。」

她挑挑眉,「就是不信我,也應該信太子殿下。」

葛小鬼看了眼一派天真的君楚川,只覺得昨天的人那表情是自己的錯覺,太子殿下看起來很是人畜無害的樣子。

他是相信太子殿下人是好的,但做壞事嘛……有待考量。

眾人三三兩兩的說這話,還不到開宴的時間,大人們都在太和殿那邊,這群小的也只有在偏殿,可是應該太子主持,到全讓孝親王搶去了風頭。

只見孝親王一會兒和肱骨大臣之子說話,又和那個世子聊天,好不熱鬧。

雖然孝親王整天繃著小臉,但誰也無法忽視他身上的王者之氣,與生俱來就是該俯瞰他們,接受眾人的膜拜。

葛小鬼有些不服氣,沖著太子殿下說,「您真不應該高風亮節。」

這分明是太子殿下的主場,他跑來搗什麼亂!

君楚川溫潤地笑笑,「今日是太後壽辰,就當是我送的生辰禮物孝敬她老人家了,更何況小黃書實在也沒什麼可出頭的機會,這一次兩次我還不放在心上。」

眾人听君楚川說話如此刻薄,不由把頭看向徐若愚,難道是她教的?

徐若愚無辜地聳聳肩,他們不知道太子殿下的事情多了,她真想抓過他們的耳朵大喊,千萬別小看太子殿下。

君楚川把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很是狡黠地抹去眼底的精光,既然自己是小魚的信仰,他這個信仰總不能太不靠譜,也不能讓小魚太累了不是。

這廂說著話,不知道誰把話題引到過幾日的風月書院的擂台賽上,徐若愚看了眼一臉冷肅的百里釗,突然被君楚川的唉聲嘆氣打斷了思路。

君楚川說,「也不知道怎麼了,父皇讓我最近都在宮中教習,說是有意讓我監國,過幾日的擂台賽我恐怕是無法參加了。」

百里釗抬起眼與徐若愚對視一眼,他道︰「皇上也是鍛煉您,有太子這份心,我們也會努力的。」

大家忽然都看向徐若愚,徐若愚無辜地轉了轉眼球,「別看我,我是不會參加的。」

不知道是誰听到了她的話,遠處有人嘲諷地哼了聲。

眾人看向那人,就見吳沁柯挑釁似的對孝親王道︰「王爺,那日您一定會大展雄風,讓某些人看看您的本事。」

徐若愚諷刺地勾勾嘴角,「這孫子給爺爺拍馬屁就是不一樣,什麼都敢說,不過反正是一家人,說什麼也不忌諱。」

眾人哄笑,大家都知道吳沁柯給孝親王叫爺爺的事,被徐若愚擺了一道,看樣子這輩子吳沁柯都不能擺月兌這陰影了。

你說吳沁柯也是,明明斗不過人家徐若愚,還偏要每天找不痛快,真是閑的菊花疼。

吳沁柯的臉成醬色,想嗆徐若愚幾句,卻被身邊的竇之拉住,「太子殿下正看著你呢。」

「太子殿下有什麼……」了不起。

可他看了一眼君楚川鋒芒的眼楮,忽然覺得自己的話白說了,確實是了不起的。

他撇撇嘴縮縮腦袋,至少現在沒人敢拿太子殿下怎麼樣。

孝親王背對著不看,只當不知道君楚川耍的花樣。

徐若愚沖著他的後腦勺撇撇嘴,心里思量著皇上讓太子監國了,孝親王那邊是不是會有什麼動作?

與此同時,錦華宮里,太後穿著一身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宮裝,頭上梳著如意高髻望仙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渾身上下散發著雍容華貴,托著迤邐的裙擺緩緩擺駕。

她的手隨意地搭在身邊的魏公公胳膊上,聲音輕細地問︰「老魏,事情準備的怎麼樣?」

「回太後,已經妥當。」

太後听後像是並不放在心上,只是嘴角殘忍的弧度已經預兆著她接下來要做多麼陰毒的事。

華蓋寶頂,燻染燈燭,太後的儀仗隊朝著太和殿而去,那里已經準備著她的壽辰宴席,還有她要殺的人。

突然有小太監跑到太子耳邊嘀咕了兩句,君楚川的眉頭一皺,瞧見孝親王看過來時,又天真浪漫地翹起嘴角。

君楚川忽然勾起徐若愚的手臂,整個人都賴在她的身上,親密無間地說著話。

他倆的動作落在別人的眼里,也不會讓人置喙什麼不妥,畢竟君楚川那張臉實在太單純,單純到任何不堪的想法不只是對這個瓷女圭女圭的褻瀆,更是對皇家的褻瀆。

只不過會讓人感嘆徐家以偶怕是又要多一個至高無上的寵臣了。

君孤鶴看著徐若愚與君楚川幾乎要面貼面說話,端著酒杯的手指更加指節分明,酒杯上出現細細的裂紋。

也不知道君楚川說了什麼徐若愚竟笑得十分燦爛,她像是感覺到君孤鶴不善的目光,挑釁似的沖他揚了揚眉,兩個人隔著甚遠,但彼此眼中都充滿了防備和敵意。

「哼,囂張什麼。」

吳沁柯和竇之撇了撇嘴,陳寒一覺得心神不寧。

這時,有太監唱喏,「皇上駕到——太後駕到——」

眾人起身,跟著太子和孝親王去了太和主殿行禮,太後娘娘已經坐到上首,皇上沖著臣子和官二代們擺了擺手,「眾卿家平身。」

太後笑著看了看下面的人,太子走上前行禮,「恭祝太後洪福齊天。」

「楚川啊,快來,上哀家這里坐著。」

君楚川笑著一臉燦爛地擠到太後身邊拱了拱手身子,太後一臉慈愛的笑眯眯道︰「你都這麼大了還沒長大似的,還這麼膩著人,不過愛家最喜歡你這個樣子甚是可愛,最討人喜歡了。」

底下的人臉色各有不同,葛小鬼湊到徐若愚身邊,拿著酒杯擋著臉,沖她撇嘴,「太後啥意思?」

徐若愚推開他的腦袋,低聲道︰「為了大計,你們都老實點,別以為你用酒杯擋著別人就看不到你了。」

「太後沒事看我做什麼。」

誰知道葛小鬼一抬頭就看到太後的視線向她這邊若有似無地看過來,嚇得他差點把酒杯扔了。

徐若愚讓百里釗把葛小鬼看好了,有些頭疼的捏了捏額角,卻不動聲色地看著其他人的臉色。

太後那番話甚是耐人尋味啊,讓太子殿下一直這般可愛,以後如何堪大任治理國家?

呵呵……徐若愚心中冷笑,垂著眼眸不去看太後向她飄來的若有所思的視線,老太後如此明目張膽,又迫不及待了?

也不顧及一下小黃書的感受。

眾人跟著太後尷尬地訕笑,他們可不認為太後這話有什麼好笑的,尤其是皇上還在那坐著呢,誰敢去附和她的話。

這兩年太後也不怎麼問前朝的事,只休養生息,現在孝親王忽然回來了,她也開始活絡起來了。

也不看看今日這場宴席上,坐著的可是皇上的大臣,皇上敬重太後才給她辦了這個壽宴,她竟如此不知好歹。

有人的臉色不好看,皇上卻一臉淡漠,那邊的徐大學士也什麼也沒說。

君楚川則像是沒听明白似的,笑得越發單純,他捧著下巴看向太後,「太後說的是,只要您開心,我自然要討您老人家開心,不讓您失望。只是您偏愛我也太明顯了,讓小皇叔心里怕是不高興呢,他平日總是那張誰欠他幾百萬的面癱臉不說,又不會討您開心,您在不喜歡他,他可真真是夠可憐的。」

坐在底下的臣子听到小太子這麼一說都忍俊不禁,太後那話的意思分明說他永遠長不大以後不適合做皇位,太子殿下卻把那話引到孝親王身上,明著是讓太後多疼愛下孝親王,實則是挑撥他們母子之間的關系?

希望他們不是多想,不然這太子也不是吃素的。

徐維家笑著看了眼上首的皇上,兩個人相視一笑,根本沒打算理他們似的,彼此手持酒杯遠遠地敬了下,各自喜滋滋的喝酒。

徐若愚好死不死地看到那閑情逸致的兩個人,真想把酒潑到他們頭上,她就感覺這些官二代就像是被那兩位圈養的小獸,讓他們互相廝殺,只有贏了的人才能去主宰這個大陸,他們想做冷眼旁觀做這背後的大BOSS。

她鄙視地撇撇嘴,這愣神的功夫,那邊孝親王已經站起來,冷著臉對太後行禮,「母後,兒臣給您賀壽。」

太後對太子那番話不滿,稍稍離開他一些,笑著對君孤鶴點頭,「你有心就好,有心就好。」

君孤鶴讓人把他的畫作拿來,雙手呈上,「這是兒臣親自作的畫,請母後笑納。」

「好,好孩子,快拿上來。」太後冷冷地瞥了眼君楚川,心中對他更是不喜,「還是你有孝心啊。」

當然還是自己的兒子親,更何況君楚川還不是自己的親孫子。

徐若愚忽然來了精神,君楚川也一點也不介意被太後那麼看,捧著下巴好奇地道︰「太後,小皇叔親自作的畫,我還從來沒看過小皇叔畫畫呢,一定很好看。」

太後也想顯擺一番,讓魏公公把畫站看,底下的大臣也提起精神,在肚子里搜羅那些贊美的詞,不管怎麼說孝親王的面子還是要賣的,這些人還是精明的很,不想得罪任何一方。

魏公公忙親自去把畫一點點展開,他自己先看,猛地又合上了,太後不解地瞪了他一眼,「你在做什麼!把畫弄壞了!」

魏公公滿頭冷汗地跪在地上,「太……太後娘娘!」

太後見魏公公跟了自己幾十年,也沒出過這麼大的紕漏,這是怎麼了?

底下的人也一臉好奇,魏公公滿臉漲紅地跪著,支支吾吾地想說什麼但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該如何開口?

太後不滿地瞪著他,那邊皇上才像是被他們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視線,溫吞地笑道︰「既然是王弟親自作的畫,那可是要好好裱起來,定比阿川那小子畫的好,也讓他開開眼見。」

君楚川也不生氣,羞澀地站起來拱拱手,「父母教訓的是。」

他沒看過小魚拿了什麼畫,但見魏公公這麼個表情,就知道一定很有意思。

站在下首的君孤鶴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從魏公公那緊張的表情中多了幾絲懷疑,莫非……

君孤鶴站出來微微側頭,想去看向某處,但實在離得太遠,又不好聲張,他緩和了臉上的表情,「不過是臣弟的一點拙作,不值一看,還是不要唐突了眾人,請母後回去再看吧,兒臣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徐若愚嗤了聲,沖著這句話就該知道君孤鶴是個厚臉皮的,說這種沒害臊的話。

君楚川想上前把畫打開,徐若愚沖著他搖了搖頭,那幅畫實在不適合太子殿下來打。

葛小鬼忍不住磨牙,這都到了關鍵一步了,竟然出了意外?

他恨不得沖上前去,卻被百里釗死死的拉住,連秦殤的臉上也露出不滿。

徐若愚看著不遠處的吳沁柯和竇之,笑著拿著桌子上的花生扔了過去,那兩人瞪過來。

她笑道挑眉,「我們打個賭吧。」

吳沁柯要開口,竇之攔著他,「不賭。」

別以為他們會上當!

徐若愚踫了一鼻子灰,模了模鼻子嘆道,「看來孝親王今日是要丟臉了。」

「胡說八道。」吳沁柯呸了聲。

竇之拉著他,「別理這條瘋狗。」

「我是瘋狗?你們就是死狗。」徐若愚冷笑,「瞧你們主子連個畫都不敢展示出來,定是難看的緊。」

葛小鬼忽然湊上來,「老大,說不定還不如你畫的呢。」

這話連陳寒一都听不下去了,他愣愣地看著徐若愚不屑的笑,也不知道氣惱了什麼,突然站起來請旨意,「我相信孝親王的畫作能力定是不俗,」

吳沁柯見平時不怎麼言語的陳寒一都站起來,也站起來跟著附和,「可不是,孝親王都是最好的。」

君孤鶴皺了皺眉,這個口沒遮掩的吳沁柯,竟敢在皇上面前說他是最好的,直接掐死他算了。

皇上好笑地挑了挑眉,「吳王的兒子吧?」

徐大學士輕笑地沖他抿抿嘴,「是啊,看他那說話口沒遮攔的,也只有吳王的兒子了。」

吳沁柯也自知說錯話,跪在地上誠惶誠恐,「臣的意思是……」

他感覺到周圍的視線,他知道這其中一道必然是來自徐若愚嘲諷的目光,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微臣是想瞻仰孝親王的畫,以促進學習。」

君孤鶴猛地轉過頭,劃過陳寒一詫異的臉時,陳寒一立即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他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徐若愚。

這就是她想要的?

皇上幾乎沒有猶豫地雙手靠在椅背上,笑道︰「朕準了。」

「皇上聖明,微臣也想看看,當今丹青好的可是大理寺少卿竇大人,說不定可以讓他指點一二。」徐大學士隨意地說道。

徐若愚笑了笑,這兩個人又唱雙簧呢。

君孤鶴轉過頭時臉色徹底沉下來,太後不明所以,但也知道那畫出了問題,可是現在吳家那笨蛋,還有陳寒一也跟著瞎湊什麼熱鬧,腦子都被狗吃了!

太子催促魏公公,「老魏,你磨蹭什麼呢?太後可是在等著呢!你以為她老人家會不想看看自己親兒子畫的畫?還是你想抗旨不成?」

他說的隨意,但每個字都咬得十分清楚,嚇得魏公公直打哆嗦。

可是那畫……實在看不得啊。

魏公公把腦袋埋得更低,連皇上都等得不耐煩了,看了眼地上跪著的吳沁柯。

「吳沁柯去打開它。」

吳沁柯猶豫了下,但此事確實是自己站出來的,現在再退縮,那皇上可真就惱了。

底下的葛小鬼等得不耐,忍不住上前踹了他的一下,「不先剛要腦袋了。」

吳沁柯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地跑上台階上,雙手顫巍巍地捧著那幅畫,先是擔憂地看了眼君孤鶴的陰沉的臉色,這才只覺得自己好像犯傻了,也許這畫有什麼問題,他忽然覺得這畫有千斤重,讓他有些拿不穩了。

他想向君孤鶴求救,可是孝親王只是沉著臉不說話,吳沁柯不知道,此時君孤鶴忽然也想知道這幅畫變成了什麼?

吳沁柯臉色灰白,知道自己磨蹭不了多久,橫豎都是死,只能閉上眼,硬著頭皮把畫一把打開。

他躲在畫後面楞了好半晌,竟見沒人說話,有些奇怪地歪過頭,就見眾人的臉色也是各有不同,白的白,紅的紅,黑的黑。

這是怎麼回事?

吳沁柯奇怪地側過身,這麼一看不要緊,直接嚇倒在地。

那畫……竟然是……

皇上坐在最上首,奇怪地挑挑眉,「我沒看清,再讓人展示一下。」

他身邊的太監去把那畫又展示了一番,這下子眾人才看了真切,上面確確實實是個半果的少女。

而且還很眼熟!

是誰啊?

別說他們,之前葛小鬼幾個人也覺得眼熟的很,現在這麼一想……眾人齊刷刷地看向滿臉僵硬的徐若愚。

徐若愚抽著嘴角,一臉不可思議地指著那春光乍泄的少女,震驚的直哆嗦,要多逼真就多逼真,「看起來可是眼熟?」

跟在他身後的三個少年連連點頭,眼熟眼熟,他們前天親眼見老大畫的,能不眼熟嘛!

只是當時只被這大膽的畫作震飛了思緒,現在這麼仔細一看,覺得有點像某個人。

他們仔細看了看徐若愚的臉,百里釗忽然覺得那不是自己的錯覺,真的有點像老大。

不應該啊,老大沒道理畫一個女版的女子,難道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

太後早就氣得滿臉煞白,「這……這是怎麼回事!誰把畫換了!」

她只覺自己的兒子不可能送自己這麼露骨的畫。

君孤鶴沉著臉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那話一言不發。

像,確實很像「她」!

徐若愚忽然拍了一把大腿,「哦……我就說怎麼這麼眼熟。」

她疾走了兩步,指著那畫上的大大的胸,恍然大悟地對徐大學士道︰「爹,你看像不像大妹呢!」

徐大學士抽了抽嘴角,他也沒想到這幅畫會這麼震驚,看著徐若愚演的十分逼真,但是他可是她爹,她做什麼自己如何看不出來,他僵硬著點點頭,想捂住臉表示說不認識這個臭小子。

徐若愚又哦了聲,像是明白了什麼,「掛不得上次孝親王從我家落荒而逃,原來是偷看到我家大妹子洗澡了?你對她有意思?早說嘛,干嗎躲躲藏藏的,還非要畫出來!」

她忙上前把那畫給收好,鄭重地交到君孤鶴手中,「你這讓我家大妹子哪有臉見人了。」

兩個人面對面站的極近,君孤鶴不肯放過徐若愚的臉上的沒一個表情,她的表演很好,若不是太了解這個敵人,他都要相信她是無辜了。

可是她這次做錯了,她錯就錯在她畫的是這麼一副畫,根本不像她那個妹妹的畫。

這分明是她!

太後本因自己寶貝兒子的畫被調換了,就心里氣得狠,可是誰也不提這茬,就連君孤鶴都不說,她就當默認了,正心里冒火,又听到徐若愚這麼說,面上露出了一點點幾不可見的驚喜。

她現在倒是寧願選擇相信這幅畫是孤鶴畫的,就可以說明白自己的寶貝兒子喜歡女子!

這事很值得欣慰,至少這是個女的

不過這畫只能壓箱子底,永遠不能讓人看見。

太後見徐若愚把那幅畫送到君孤鶴手上,眼中閃過冷光,沖著魏公公使了個眼色。

魏公公忙上前把那畫又接過來,戰戰兢兢地說︰「奴才替太後收著。」

宴會上的氣氛有些僵硬,皇上慢條斯理地開口,「其實我覺得畫的不錯,徐愛卿覺得呢?」

徐大學士臉上稍稍緩和,「微臣同意。」

「哈哈……不錯不錯。」

明明底下臣子的臉上一個比一個黑,皇上在那自嗨地揮了揮手,「來個歌舞表演吧。」

徐大學士附和,「吃好喝好。」

宴會正式開始了,等歌姬美人輪番登場,底下的大臣也使出渾身解數讓太後看起來能高興點,眾人酒酣淋灕,幾巡過後氣氛才嗨起來,可是皇上早就和徐大學士不知道上哪高興去了。

徐若愚本來想喝酒,都統統被太子攔下了,她只感激地笑笑,手上端著他送來的酒。

太子神秘兮兮地湊在她的耳邊,說道︰「小魚你做的好極了。」

「你能開心就好。」

君楚川替徐若愚攏了攏頭發,「你開心我就開心,只是那副畫是你作的?」

徐若愚挑挑眉,也沒隱瞞,「還是阿川懂我。」

君楚川的臉上有一絲陰沉,但隨即閃過,「既然是你畫的,我可是要好好保管,在這等我,可別亂走。」

他說完就去找人了,徐若愚笑了笑,令人捉模不透的青春期少年,叛逆,熱誠,又有破壞性。

君楚川那個陰郁的眼神怎麼會瞞得過她呢。

她不慎介意他的小性子,回過頭去找自己的三個兄弟,她不和他們喝酒,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席間的大臣早就醉得醉,倒得倒,形態各異。

徐若愚笑著到外面吹風,身後忽然跟上來一個人,低聲道︰「又是你做的?」

徐若愚挑挑眉,沒回頭,所答非所問地往前走︰「翎國有個好的女皇啊。」

她感嘆,這宴席都快成自由Party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重生錯了時代,若是能和福澤女皇在一個年代的話,說不定她活得更恣意一些。

君孤鶴沉了沉目光,上前一步與她站在一起,「那個可不是徐家小姐……畫上的是你!」

徐若愚詫異地轉過頭,「咦?小皇叔看過我洗澡?你什麼時候偷看的?」

「還不承認是你畫的?」君孤鶴狡猾地笑了。

兩個人正站在偏殿的回廊處,連個侍衛都看不到。

徐若愚也不否認,「怎麼樣?畫得還不錯吧?」

君孤鶴勾勾嘴角,「你畫的自己確實不錯。」

「那可是個女的。」

徐若愚嗤笑,忽然抓住君孤鶴的手模向自己的胸前,「你來模模看,我是男是女!」

確實是平的不假。

畫中的女子可是前凸後翹。

君孤鶴愣了愣,不知為何模著那平板都能起了漣漪,他的臉更沉了,眼中多了些弄得化不開的陰沉。

徐若愚忽然猖狂地笑起來,端著手中的酒剛要喝,就被君孤鶴打斷,「我不會看錯的。」

徐若愚把手中的酒放下來,冷冷一笑,「王爺,有時候親眼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而且我是男是女怎的有那麼重要?」

君孤鶴盯著她手中的酒不說話。

徐若愚挑起眉梢,也沒打算真等他的答案,故意傾身上前,曖昧道︰「如果我真是女的話,被別人知道你敗在了個女子,面上也不會增光吧。」

君孤鶴忽然一把捏住徐若愚的下巴,冷冷地湊近她,近得幾乎踫觸到她的紅唇,「你的畫技不錯,這紅唇幾乎是一模一樣。」

徐若愚沒躲閃開,反而更加湊近他,勾勾嘴角,「謝謝夸獎,哪天我也給你畫個*吧,不收錢的。」

君孤鶴的視線下移,盯著那紅唇抿抿嘴角,「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

屬于君孤鶴獨特的氣息噴灑在徐若愚的臉上,可是卻不起絲毫波瀾,她淺淺一笑道︰「王爺,我這可是幫你,這下子就沒人以為你喜歡男人了。」

「多事!」君孤鶴看出徐若愚的心狠,冷酷地甩開她的下巴,徐若愚整個臉都快被抽了下。

徐若愚模了模下巴笑而不語,摩挲著酒杯再次湊到嘴邊,卻再次被孝親王攔住,「不要……」

可是只說了兩個字她就不肯再多言,要說什麼?提醒她又有什麼意思!

「不要什麼?」徐若愚挑眉,她疑惑地垂下眼簾,看了看手中的酒杯,「這酒該不會該不會有毒吧?」

君孤鶴抿著嘴角,此時他突然倔強得忽然不像是那個老謀深算的少年,徐若愚看出他心軟了。

這樣心軟的少年,才是最脆弱的時候。

徐若愚冷冷地勾起嘴角,她可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就該在對手脆弱的時候給以最狠戾的一擊。

「若是有毒的話,你不是應該希望我早點死嗎?我三番四次毀掉你的名聲,你應該比誰都巴不得我死吧!那麼就該成全你。」

說完,她端起手中的酒杯一仰而盡,徐若愚甚至看到君孤鶴措手不及的震驚,她猛地抱住君孤鶴的頭,堵住他冰冷的紅唇,舌尖猛地撬開他的要緊的牙關,把含住的酒全部吐進他的嘴里,然後這才滿意地放開他,滿意地看著君孤鶴煞白的臉,邪魅地舌忝了舌忝嘴角,哈哈大笑三聲,「我就是死,也要拉著你一起下去!」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一品佞臣無恥妃最新章節 | 一品佞臣無恥妃全文閱讀 | 一品佞臣無恥妃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