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愚其實已經累得早就沒力氣說話了,她見吳沁柯還能問話,知道這小子體力還支持地住,一坐在地上,揮了揮手,「滾滾滾,讓你這蠢貨自己跑去。」
她早就看到君孤鶴他們沒人影了,也就是吳沁柯這小子蠢。
吳沁柯都跑遠了,听到徐若愚這麼說,又屁顛顛地跑過來啐了口,「呸!我憑什麼跑啊,要跑也是你跑!你不跑我也不跑了」
徐若愚白了他一眼,看到天上的毒太陽,懶懶地跑到樹蔭下躲著,吳沁柯見她這麼精明,也跟著跑過去,哼了聲,「給我讓個地方。」
「你不是避我如毒蠍?」徐若愚指著另一邊,「去那邊乘涼不是更好?」
「這又不是你家的!」
吳沁柯見徐若愚主動挑釁,越看她月不順眼,「徐若愚,我告訴你,我不是不會放過你的!你以前對我做的那些我都給你記著呢!」
徐若愚無語地蹲在地上看著他,「我怎麼著你了?把你家祖墳給刨了?」
「呸!你敢!」吳沁柯跳起來。
徐若愚淡淡地仰著頭看他,挑眉笑道︰「你覺得有我不敢的事?」
吳沁柯定定地低著頭,看著徐若愚那招牌式地不正經,後背就一陣陣發涼,「徐若愚你到底想干什麼!你把我禍害到這個地步,你到底還想干什麼!」
徐若愚噗地一聲,差點吐血,好笑道︰「我禍害你什麼了?你來參軍跟我半個銅板關系也沒有好吧,要怪就去怪君孤鶴去!是他把你拉來的!」
「你以為我想來啊!」
「我知道你不想來啊!那你沖我吼什麼!」徐若愚掏了掏耳朵,「你有本事去找君孤鶴去!」
吳沁柯指著徐若愚就喊︰「若不是你,他能來?我能來?」
「我又沒幫著君孤鶴來!」徐若愚把腿一盤,忽然模了模下巴道︰「說起來,我來這還是君孤鶴給害的!那我是不是也和他勢不兩立?啊說起來,咱倆都是被他害的!」
「你想干什麼?」
「我能干什麼!」徐若愚在地下畫了個圈圈,「我能詛咒他麼?害人害己喲。」
吳沁柯听到她這麼說,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當初真的是他提議讓你來的?」
「不然呢!」徐若愚神秘兮兮地湊到吳沁柯身邊,「你說咱倆都是被害者,你和我這苦大仇深的有什麼用!算起來我可比君孤鶴厚道多了,他剛才明明在那站著也不幫你求情!嘖嘖,真是沒良心啊,負心漢啊!」
吳沁柯臉色越難越難看,「你少在這挑撥離間!」
「我挑撥離間有什麼好處!」徐若愚哼了聲,「我又沒讓你跟我混,只是告訴你這個事實,你既然斗不過我,又何必沒事找事,最後受傷總會是你的,兄弟!」
吳沁柯一把推開她,「誰是你兄弟啊!」
他哈了聲,「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是要和我化干戈為玉帛是吧?」
徐若愚嗤笑道︰「你還不算太笨,給你個機會別再找事,你也看到了,挑釁我實在沒什麼好處。」
她斜眼看過去,「我之前不就是讓你光著進女浴室麼?你被她們看了也不吃虧啊,之前我還被她們看了呢,我有和你要打要殺了麼?一個男人一點擔當都沒有,和你這種人做對手我都覺得糟心。」
吳沁柯被李朝朝堵得差點一口氣噎過去,他勃然大怒道︰「徐若愚,你說什麼!」
「我說我鄙視你啊!」徐若愚做了個鄙視的手勢,「你看我不順眼,你能把我怎麼樣?是把我殺了還是怎樣?」
她把靴子里的匕首扔到吳沁柯身上,「那你現在就殺了我!不然別娘娘門門地和我過不去!還讓你們組的人一起受連累!你不把他們當回事,我可是要照看自己的兄弟呢!」
吳沁柯不服道︰「你那些算什麼兄弟!都是些鄉下貨!」
他看到徐若愚扔過來的匕首嚇了一跳,他可從來沒想過把徐若愚給殺了!
只是看她不順眼罷了。
「鄉下的怎麼了?你還打不過他們呢!你連個鄉下的都打不過,你還有臉說啊!」徐若愚眯了眯眼,「我就是把他們當兄弟怎麼樣?上了戰場他們才會和你並肩作戰,你又有什麼?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小心被人背後捅刀子!」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
「你以為我想啊,看在咱倆都是從京中一起來的,我只是給你提個醒。」
徐若愚冷笑,「你要是听不進去,就把我說的當個屁放了!」
「你就是屁!」吳沁柯叫囂道。
徐若愚聳肩,「是啦是啦,你連個屁都不如!」
吳沁柯徹底被惹惱,他看徐若愚根本不是求和的,而是挑釁的!
「我和你沒完!」
「別啊,咱倆別沒完沒了的。」徐若愚把刀子踢遠,冷眼看他,「你既然沒打算殺我,那說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千萬別和我沒完沒了,咱還是說個法子做個了結!不然你總是這般沒完沒了了的,受苦的只會是你,人家還以為你喜歡我呢,總是纏著我!」
「我呸!」
吳沁柯惱羞成怒,「我要和你單挑!這次我一定贏你!」
徐若愚側過頭看他,「贏了是不是不找事了?」
吳沁柯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反正只要贏就好,他已經想過了,這次徐若愚一定不是自己的對手。
徐若愚眯著眼笑了笑,「好啊,那我們就開始吧。」
吳沁柯也不廢話,他就抱著好好修理一番徐若愚的心思,只要讓他出了心中這口惡氣,他可以不和徐若愚計較。
其實這是一場力量懸殊的比試,經過一段日子的訓練,吳沁柯的身手已經大有進步。
好在徐若愚本來就會些女子防身術,但還是和吳沁柯有強大的體力差異,很快就被吳沁柯壓倒身下,徐若愚抬腿去踢,又被他抓著按住。
在暗處的阿水和**冷著臉就要沖上去,卻被徐若愚一個手勢給制止住。
徐若愚做事從來都是帶著強大的目的性,這一次也是這樣。
吳沁柯把徐若愚制服,忽然狂笑起來,「徐若愚,這次你輸了。」
他抬起拳頭狠狠地就要揮下去,**死死地攔住阿水,「別,相信主子。」
**何嘗不想去狂揍一頓不知好歹的吳沁柯。
可是他知道主子這麼做一定有原因。
就在吳沁柯那拳頭揮下去的時候,徐若愚忽然笑起來,「要打就打狠一點!我們的恩怨才會斷的快一些。」
「……」
吳沁柯就被這句話給震懾住了,好像身下的這個人多麼迫不及待地和自己……一刀兩斷?
這是什麼詞?
他腦子一抽,一拳下去,竟偏離了徐若愚的臉,砸在了她身邊的地上。
「我就是不打你這一拳,我也贏了!」
徐若愚冷笑,忽然抬起腿在他身下一踹,只听吳沁柯嚎叫了聲,就被對面的人整個人都撲過來,然後徐若愚一拳打在臉上,鼻血直流。
吳沁柯大怒︰「徐若愚,你耍詐!」
「我們是當兵的,難道不知道兵不厭詐!」
徐若愚冷笑著騎在吳沁柯身上,「剛才算你贏,我們之間可以一筆勾銷!」
「那你還打我!」
吳沁柯鼻血橫流,掙扎著起來,和徐若愚扭打在一起,互相撕扯著。
徐若愚也不是第一次和人打架,剛才是有些放水,但這次絕不會讓吳沁柯得逞,兩個人就在土堆里翻滾著,撕扯著,你一拳我一腳,哪怕徐若愚嘴角都破了皮,還是忍著痛打架。
說實話,打架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兩個人徹底精疲力盡地躺在地上,彼此臉上都帶著傷,粗喘著力氣。
吳沁柯疼得渾身直哼哼,「徐若愚!還是我贏了!」
徐若愚鼻青臉腫地想自己這是破了相了吧?
「贏了又怎樣?你贏了我,上戰場能贏麼?你現在除了力氣比我大還有什麼?」
吳沁柯掙扎著坐起來,「那你又有什麼?」
他話音剛落,那些躲在暗處數著徐若愚挨了十三圈的那些兄弟,一窩蜂地沖過來把她扶起來。
秦殤連聲道︰「你們輕點,別踫到她的傷口,哎哎哎……還是我背著她吧。」
他實在擔心徐若愚被人發現自己的身份。
徐若愚也沒反對,直接趴在秦殤的身上,回過頭沖著吳沁柯揚起嘴角,但什麼也沒說,卻讓吳沁柯心里堵得慌,總覺得那笑意沒有嘲諷,卻讓他很不痛快。
贏了也不痛快!
李寶樂和二狗子則狠狠地瞪著吳沁柯,「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仗著自己的身世耀武揚威嘛!現在我們老大打也被你打了以後就別找他麻煩,小心以後我們不客氣!」
「嘿,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嘛!」
吳沁柯疼得直抽嘴角,他們還真把徐若愚當善茬了!
「她可是……」
「我們才不管她是什麼!我們只知道她拿我們當兄弟!」
二狗子哼道︰「你有兄弟麼?上戰場你就是孤立無援,祝你好運吧!」
他跟著徐若愚身邊也學會了幾句毒舌,尤其是看到自己老大被欺負,他們就恨不得上去把吳沁柯給抽到河里去。
李寶樂也跟著冷笑,「算了別和這種人說,他什麼都不懂的,老大剛才叫他停下來跑步明明是為他好,還不領情!好心都被狗吃了。」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吳沁柯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臉震驚地看著徐若愚離開的背景。
他……卻是什麼也沒有!
秦殤背著徐若愚嘆了口氣,「疼麼?」
徐若愚懶懶道︰「怎麼不疼啊,但好在以後吳沁柯不會找麻煩了,真是頭疼這種莽夫,以後上戰場還不知道怎麼死呢。」
秦殤腳下頓了頓,側過頭看她,「你想收了他?」
徐若愚狡黠一笑,「還是你知我的心呀。少了吳沁柯的君孤鶴可能沒什麼影響,但對于我們卻有利無害的。」
「看來你已經成功了。」
徐若愚笑道︰「你就這麼對我有信心?」
她嘴角有傷說話就痛。
秦殤笑而不語,誰能逃得過徐若愚的魅力。
又過了幾日,徐若愚的傷養好,但是她打傷了吳沁柯的消息不脛而走,南三伙的其他組見到徐若愚都忍不住豎起拇指。
敢打官二代,簡直是給他們這些貧民家的孩子長臉!
就連其他組的人也笑著叫徐若愚老大,各個都十分敬畏。
這算是徐若愚意外的收獲,但也心中坦然地應了,只要有好處的事沒有道理不接受。
更不要說十三組的其他人更是對徐若愚服服帖帖,眾人看出徐若愚體力不行,大家都替她打掩護,盡量減少訓練,反正徐若愚已經明確表示,我要做步兵。
步兵,打先鋒,最先死,又是最累的一個兵種。
其他人不解,但人各有志也沒人說什麼,甚至有人為了追隨她也選擇步兵。
自那日後吳沁柯也不再來挑釁,只是怪了的是他會有事沒事地到南三伙轉一轉,好幾次看到徐若愚後又若無其事地走開。
徐若愚躲在樹下乘涼偷懶,忽然喊了聲,「嘿,吳沁柯,要不要做兄弟啊?」
吳沁柯一愣,僵硬地轉過頭啐道︰「誰要和你這無賴做兄弟。」
「咱倆半斤八兩,做兄弟很合適的!」
「我有兄弟了!」
徐若愚笑道︰「誰啊?君孤鶴啊?和他做兄弟多沒意思!」
「那我也不……」
吳沁柯別扭地轉過頭,但是這幾日他已經忍不住想過好幾次這個念頭。
和徐若愚做兄弟,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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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四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