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吻可以說明很多問題。
至少徐若愚從君孤鶴頂進來的柔軟舌尖的挑逗動作上看——這廝的心情很不錯。
徐若愚倒不怎麼排斥這個吻,她心里略略想了想,距上次兩個人接吻好像也挺久遠之前的事了,她還真是挺懷念。
很快君孤鶴就感覺到徐若愚的配合。
紅唇輕啟,舌尖迎合,貝齒流連。
君孤鶴喉嚨一滾,就感覺到身體里異樣的騷動,想要抓住更多,卻只能死死地扣住徐若愚的肩膀,不斷地加深再加深這個讓人多思多念的吻。
像是只有這樣才能把心中無數的情愫都穿傳感給對方,讓她也能感同身受他的糾結和復雜的心境。
他想做得更多,卻只能這樣。
君孤鶴向來是個有自制力的人,他不允許在錯誤的時間發生自己無法把控的事,雖然他現在的手已經很不規矩地摩挲在徐若愚的領口處,心里焦灼著到底要不要在這里死開這礙眼的破布料。
雖然徐若愚聞起來很臭,就連她的胸也是平的,但是他也想一把撕爛它撫模上去。
只是君孤鶴的理智無時無刻地不在告誡自己——不能。
然而徐若愚天生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到嘴邊上的肉不吃白不吃。
正所謂又便宜不佔王八蛋。
徐若愚紅唇輕啟,誘著君孤鶴和自己的舌尖纏繞,攪動,漸漸地更像是她在引導他,讓君孤鶴的心情此起彼伏,就在要把控不住的時候,她反而更加強烈的進攻。
君孤鶴心中復雜十分,既覺得自己受不住誘惑,又發現徐若愚似乎在這方面比自己老辣的多,一時之間暗恨不已,張嘴含住徐若愚的舌尖一咬,這時徐若愚卻忽然搶先後退一步,歪著頭打量著有些怔忪的君孤鶴。
「王爺,再親下去,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啊。」
君孤鶴一愣,就看到徐若愚嘴角噙著淺笑,沒有嘲諷也沒有排斥,但卻也看不出她真實的想法。
他總有一種抓不住的真實感。
不過好在徐若愚是不排斥的,這個認知讓君孤鶴心情好起來,快一步拉著徐若愚到自己懷里。
「你說對了。」
徐若愚也不掙扎,听君孤鶴繼續說︰「這烈火令以後就是你的了。」
「定情信物?」
君孤鶴一挑眉,伸出手抹了抹她紅腫的嘴角,他的聲音低緩而魅惑,「是什麼都不重要,重要是你回來了。」
徐若愚的心猛地一跳,不自覺地微微蹙眉,現在這情況到是讓她有些意外。
幾日不見,孝親王這是唱哪一出?
徐若愚正思量,君孤鶴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手中的姿勢也沒變過,雙手摟著她的腰,淺淺一笑,「平安回來就好。」
在徐若愚怔忪時,就听到有人小跑過來,可還沒走近,又雙雙停下來。
徐若愚面無表情地偏過頭一看,就見百里釗和秦殤走過來,臉色無比難看。
就像死了老丈人。
徐若愚莫名地松了口氣,面上卻不表露半分,又側過頭笑嘻嘻地對君孤鶴說道︰「那就謝王爺了。」
君孤鶴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也沒糾正她的說法,只是把手淡定地抽離時,順便旁若無人地給徐若愚理了理她的衣領,「回軍營先換件干淨的衣裳再休息,不必擔心,剩下的事交給我就好,這次就不用出城了。」
好不容易回來,他怎麼可能還讓她再離開自己身邊。
更何況君孤鶴已經再嘗一次這錐心的思念之苦。
徐若愚的眉梢漸漸挑高,心中已經在犯嘀咕,對面的兩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眉頭是越皺越深。
秦殤比往日更沉默,冷眉冷眼地走到徐若愚身後,抓著她就走,「勞王爺操心了,該受罰的我們絕不會逃月兌。」
徐若愚還來不及和君孤鶴說上一句話,就被秦殤拉著往外走,她現在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是經過百里釗的時候,兩個人迅速看了一眼。
他們也算是多年的兄弟,只一眼就全部明白對方的心思。
直到兩個人走遠了,那邊百里釗忽然上前,沖著君孤鶴的臉就是一拳,君孤鶴反應迅速地向後一閃,雖然沒打中,但也因為事出突然,擦到了下巴。
百里釗也不再過多挑釁,只是狠狠地瞪著他,沉沉道︰「王爺還是請自重吧!有些人不是你能玩弄得起的。也許在你眼中是獵物,但是對于我……我們來說,那如神抵一樣的存在,決不容許你褻瀆,不然……否則……您就是王爺,我們也會誓死反抗。」
向來最沉穩的百里釗怒了。
他和秦殤都看到了,之前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測,如今在看到君孤鶴對徐若愚做的事,已經全部得到了印證。
無論是自己,還是秦殤亦或者是京城里的太子,太後甚至是皇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允許他倆走在一起。
哪怕他們各懷心思,甚至是拿感情當一場斗智斗勇的游戲,那也是絕對不可以,甚至大逆不道的。
只要想到君孤鶴和徐若愚在一起,看到剛才那一幕,百里釗就忽然覺得天都要塌了似的,好像他最珍愛尊敬的掌中寶貝被人搶了一樣。
絕對不可以。
這一拳就是警告,他可以為了心中的敬畏做一切大逆不道的事。
沒有什麼比天塌下來更讓人恐懼。
君孤鶴的目光沉下來,任由臉上的淤青一點點擴散,冷冷地看著百里釗。
他預料過一切阻力,只是沒想到這第一步還沒邁出去,就連自己認為是路人甲的都來阻撓。
事實上,君孤鶴何嘗不知道若是和徐若愚在一起需要走多麼艱難的路。
不過既然選擇了,他同樣也會不顧一切。
一拳又算得了什麼。
君孤鶴冷冷一笑,「你若是真在意,為何不問問她到底什麼是她想要的。」
「重要麼?」
百里釗身在軍權世家,從小就知道,世家子弟的路從來都不是憑著自己的意願去選擇,他們沒有選擇的權利,他們身上背負太多重任,但祖輩都是這麼過來,也沒見逼瘋誰,所以也沒什麼不好。
百里釗略帶嘲諷地勾起嘴角,「就算王爺想要,你就能得到麼?我若無法阻攔,還有很多許多人,我們同樣意志堅定,你是否要踏著她兄弟的鮮血執意去強迫她,你要讓她這一生都無法安寧嗎?那樣她是否會幸福?還請王爺自重自愛!」
踏著徐若愚最看重的兄弟的鮮血……她這一生都無法安寧!
好狠!
好狠!
好狠!
君孤鶴長這麼大一來第一次發覺自己真的又天真了,他想要得到徐若愚的心有多大,這些阻攔的人就會做出多麼殘忍的事情。
這是一條荊棘的血路,不是他滿目瘡痍,就是徐若愚死無葬身之地。
他們寧願她死,也不願意她和他在一起。
君孤鶴忽然笑起來,笑得張揚又張狂,他從不是個妥協的主。
死!也要死在一起!
他眯起眼楮,沉沉地看著百里釗,「真正逼她的是你們!若是有一日她無法安寧,是你們用這種殘忍的手段去逼她!果然是好兄弟啊。呵、呵呵……」
君孤鶴的一席話讓百里釗的臉色都凍成冰霜了,他是真的想再給君孤鶴一拳,可是沒用了,他們已經彼此有戒心。
有些人注定是敵營。
誰又會允許自己的小伙伴背叛自己。
更何況是他們心中的信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君孤鶴的信仰是皇位,徐若愚的信仰是太子。
百里釗看著君孤鶴的背影,冷冷皺眉,他們這輩子都不會走在一起,何必彼此折磨。
受苦的又哪里只是他們兩個人心。
徐若愚並不知道百里釗會揍君孤鶴,她和百里釗的那一眼也只是安撫對方。
這輩子徐若愚都不會知道百里釗做了什麼,那一拳又代表了什麼。
它讓百里釗知道徐若愚在他心里是個什麼位置,也更加堅定了君孤鶴的心。
誰又說信仰只可有一個。
王位君孤鶴所欲也,徐若愚亦所欲也,然兩者必然不可兼得。
有的人就是有著一顆逆天的心,才會改變一些事情。
徐若愚被氣急敗壞的秦殤拉著走了一路,到了沒人處,終于爆發。
「他到底想干什麼?」
秦殤那張沉默的臉因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只有在徐若愚面前,他才是真實的自己,正如他知道她的身份。
「他是不是知道了你……」
秦殤腦子里亂哄哄的,根本不敢去回想剛才自己看到了什麼。
徐若愚歪著腦袋看他,「我的演技有那麼差?」
好歹她也是天後好麼?
「可是他既然沒察覺,為何還要……」秦山堅決不會說自己的猜想,那是個可怕的猜想。
哪怕知道徐若愚是男子,孝親王也要斷袖麼?
不是君孤鶴瘋了,就是……去他媽的真愛!
徐若愚也懶得糾結這些,只是沉著臉說︰「你不覺得孝親王今日有點怪?」
「何止怪!」
秦殤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徐若愚,有時候明明那麼聰明的人,卻在男女之事上犯糊涂。
不過也好。
其實秦殤想錯了,徐若愚又不是沒經歷過男女之事,當然知道什麼是愛情,只不過把愛情套用在她和君孤鶴身上,就有些好笑了。
徐若愚微微一曬,她聰明但絕不會自作多情啊。
聰明的人在一起玩感情,不過是一場斗智斗勇的游戲,看誰在這感情中投放最少,獲利最大。
不過有時候就是太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秦殤見徐若愚沒意識到問題的關鍵,到是松了一口氣,也不點破君孤鶴的那點心思,任由徐若愚誤會下去。
徐若愚笑了笑,「我這次還真就沒猜出孝親王是打得什麼算盤,不過他不讓我出城迎敵到是有些壞了我的計劃。」
「你還打算去迎戰?」
「為何不?」
徐若愚的笑容更甚,「這可是太子給的立功的好機會……」
太子?
秦殤蹙眉,有些不解。
徐若愚忽然話鋒一轉,冷冷地抬起頭看著秦殤道︰「你以為這次我被留守在胥渡,小太子會不知道麼?呵呵。」
她從來就不是個傻子。
「他把我留下來不就是為了這一天?」
「哪一天?」秦殤有些冒冷汗,他根本就沒多想過。
他雖然醫從鬼醫,祖上是御醫出身,但卻不是權臣啊,秦殤玩貓膩不行的。
「你啊,還是太天真了。」
徐若愚嘴角掛著冷笑,她是最清楚不過,小太子是等著她妥協呢。
估計誰也沒料到她會這麼快,用這種方式回來。
她留守胥渡從來不擔心安危,反正有暗衛自己又死不了怕什麼,但她徐若愚決不是個窩囊種!
要活,還要活得漂亮。
既然如此看不起她,她就要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哪怕君孤鶴這次攔著她不讓她出城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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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驚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