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荔枝?是的,前兩天李冬妹約過她一起回老家摘荔枝,好久沒去過鄉下了,其實,她很懷念淳樸的鄉村生活,沒有太多的喧嘩,太多的奢望,這也是鄉下人總是比城里人長壽的原因之一吧。
「好吧,冬妹,你在那里等我?」楊曉易想了一下,最終決定跟李冬妹去鄉下走走,也好散散心。
「我們坐大巴回去,這樣子,就不用麻煩大家了。」李冬妹听到楊曉易應允的聲音,也很是興奮。
「不用我家司機載我們去嗎?」楊曉易有些孤疑。
「矮油,曉易,不用這麼嬌氣嘛,我們坐大巴去,明天晚上再回來,就不用麻煩你家司機了。」李冬妹很不想外人跟隨她們一起去鄉下。
「好吧。」猶豫了一下,楊曉易愉快地答應。
董書蓉听到女兒要跟李冬妹坐大巴去鄉下的事情,很不放心,她瞅著女兒有些紅腫的雙眼,很是納悶,「蘭蘭,發生了什麼事,你的眼楮怎麼這麼紅腫?」
「媽……」楊曉易很不好意思地出聲,「我昨晚看書看得太晚了,睡覺之前又喝了好多水,所以眼楮才會腫。」
「真是這樣子嗎?」董書蓉有些孤疑地看著女兒目光閃爍的模樣。
「是真的,最近,因為咨詢中心的事,我心里很壓抑,你就讓我和李冬妹去鄉下散散心嘛。」楊曉易央求地看著母親。
「為什麼不讓司機送你們去,坐大巴不是很辛苦?」董書蓉有些疑惑。
「我們這是去散心,又不是專程去旅游,坐大巴才好玩嘛。」楊曉易撅起小嘴,搖晃著母親的手。
「好吧,不過千萬要小心,記得要早點回來。」董書蓉幫她理好了散落在臉頰邊的發絲,寵愛地看著她。
「我會的,謝謝媽。」楊曉易愉悅地應承。
好久沒有坐大巴了,楊曉易和李冬妹背著背包,扎著馬尾綁,坐在大巴雜車雜八的人群中,像兩個要去郊游的女中學生。
李冬妹吱吱喳喳、喋喋不休的聲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楊曉易也被她活潑無憂的性情所感染,暫且忘記了愛情的傷痛,和她不斷的欣賞和討論沿途的風景,半天的路程,感覺很快就到了。
李冬妹的老家叫靈山,盛產荔枝,看著滿山遍野、掛滿果實的荔枝林,楊曉易也感到了豐收的喜悅。
李冬妹的叔叔李槐,看到遠道而來的佷女,很是高興,拿出了事先就摘好的荔枝招待她們,可是李冬妹卻說要自己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才鮮美,硬是拉著才有五歲的小堂弟蛋蛋,和她們一起去了李家的荔枝林網游之騎龍戰神。
把蛋蛋和李冬妹從樹上摘下來的荔枝捧在手上,楊曉易看著這些粉紅飽滿的果實,笑得合不擾嘴,她迫不及待的剝開了有些粗糙的果皮,乳白色的果肉晶亮誘人,咬一口,鮮美甜蜜的滋味從舌尖漫入心田,楊曉易忍不住吃了一個又一個。
涼颼颼的風刮過臉龐,楊曉易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預感到,一場大雨即將降臨。
「蛋蛋,冬妹,我們快回去吧,要下大雨了。」楊曉易對著還在不停的摘著荔枝的兩個孩子叫喊。
「再摘多幾個。」李冬妹看著還有空隙的籃子,貪心的磨蹭著又想摘多幾把,直到豆大的雨點打在她手上,她才不甘心的和楊曉易抬著一籃子的荔枝往回跑。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山村的雨來得凶猛,沒跑多遠,她們就被籠罩在傾盆而下的大雨中。
「姐姐,那邊有山洞,我們先去躲一下。」跑在前面的蛋蛋眼看還有一段好長的路才可以跑回家,領著她們向不遠處的一個山洞口走去。
跑進了山洞,她們早成了落湯雞,楊曉易和李冬妹把不是很多的一小籃荔枝抬進了山洞里面,才發現,這是一個開采不久的山洞,黃黃的洞壁上,到處都是剛挖掘的痕跡。
「隆嚨嚨……」大雨夾著震耳欲聾的雷聲,越下越大,大有要沖洗一切的氣勢。
等了老半天,大雨都沒有停下,楊曉易看著空空的籃子和一地的荔枝果皮,變得有些擔憂起來,她撫模著手上被大雨淋壞的手機,很是無奈,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隆……」一聲沉悶的聲響,楊曉易只感覺眼前一黑,天,洞口竟然給封住了,這一切來得太快了,快得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她的身子,被兩雙顫抖的手抱住,原來,兩個孩子也嚇得抱住了她。
周圍靜悄悄的,听不到外面的雨聲,也听不到雷響聲,過了一會,她才能夠適應這黑暗的一切,感覺到,右手邊有一絲很弱的光亮。她牽著兩個孩子的手模索著過去,才發現,這是山洞一道很小的裂縫,這道裂縫,可以提供給她們呼吸的空氣,要不然,她們必定會因為缺氧,命喪于此。
怎麼辦?山洞口因為大雨倒塌了,洞口給封死了,也不知有多少泥土封在洞口外面,在這里,她們除了一個菜籃子,手無寸鐵,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蛋蛋,這些山洞,人家是挖來干什麼的?」楊曉易和兩個孩子挨著裂縫的洞邊坐下來,很是疑惑,她剛才在大雨中好像看到山對面還有好多這樣的洞穴。
「是挖掘開采石頭和煤礦的。」蛋蛋懵懵懂懂的說,模著光溜溜的頭,很是害怕,「姐姐,如果沒有人發覺我們,我們會不會死在這里?」
「很有可能會死。」李冬妹哭喪著臉,在若隱若現的光線中,顯得更加的悲催,「外面有那麼多山洞,就算你爸知道我們沒回家,等找到我們的時候,可能我們已經餓死了。」
「嗚嗚……」蛋蛋听到姐姐這麼說,嚇得哭起來,「我還小,我還不想死……嗚嗚……」
「蛋蛋,不要哭。」楊曉易一把把蛋蛋摟到懷里,「別听你姐姐瞎說,我們沒有做過壞事,閻王一定不會讓我們不明不白的死去的。」
蛋蛋听到楊曉易這麼說,止住了哭聲,盼望地看著她,「楊姐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你爸一定會很快找到我們的,放心吧。」楊曉易勉強地擠出了一個笑臉,憐憫地看著天真無邪,撲閃著黑眼珠的蛋蛋。
蛋蛋看著楊曉易溫和甜美的笑臉,好像是吃了一個定心丸,乖巧的伏在楊曉易懷里公主太難追。
楊曉易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李冬妹很是焦心的模樣,幽幽的嘆了口氣,憐惜地握住了她的手,「冬妹,不要怕,天無絕人之路,我相信,總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李冬妹看著泰然處之的楊曉易,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靠著她的肩膀坐下來,「曉易,你總是那麼樂觀,和你在一起,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害怕。」
「真的嗎?」楊曉易微笑地撫模著她濕漉漉的身子,「冬妹,其實,我也很喜歡你,你活潑開朗,聰明伶俐,和你在一起,我也很開心。」
「真的嗎?」李冬妹擔憂地看著她,「可是,你每次和我在一起,總是會發生不愉快的事情,你難道心里不怨恨我嗎?」
「冬妹,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楊曉易誠摯地看著她,「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我們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真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無緣無故的怨恨你。」
李冬妹感動地摟住了她的脖子,「曉易,你真好。」
「你也是。」楊曉易微笑地反抱住她。
周圍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也听得出聲音,其實剛才听了李冬妹和蛋蛋的對話,楊曉易的心情非常著急,但是為了安慰這兩個未成年的孩子,她強裝樂觀和鎮靜。
她們身上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就這樣在這只有幾平方的山洞里面相擁而坐,坐得累了,就躺下來睡覺。
不知睡了多久,蛋蛋「嗚嗚……」的哭起來,把她們兩個都吵醒了。
現在周圍這麼黑,一點光線也沒有,一定是到了晚上了,山洞前一陣子還好悶熱,現在已經變得很涼爽了,甚至,有一點冷。四周都黑漆漆的,楊曉易模索著撫模蛋蛋淚濕的小臉,「怎麼了,蛋蛋?」
「楊姐姐,我肚子餓,我想吃飯,嗚嗚嗚……」
「蛋蛋……」李冬妹呷巴著干渴的嘴巴,又氣又好笑,「這里毛都沒有一條,我們寸步難行,上那弄飯給你吃?」
「我餓,我渴,嗚嗚嗚……」
「渴就不要浪費眼淚了,誰不渴啊?」李冬妹無奈又有氣無力的吼道。
「嗚嗚嗚……」蛋蛋不依不饒地哭泣。
「不要哭了,蛋蛋。」楊曉易嗓子也渴得冒煙,撫模著他濕漉漉的小臉,「蛋蛋乖,再忍一會,再睡一會,再睡一會爸爸就來接我們回家了,好嗎?」
「真的嗎?嗚嗚嗚……我要吃飯,嗚嗚嗚……」蛋蛋半信半疑的哭泣著道。
「真的,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蛋蛋不回家,爸爸和媽媽一定會很擔心的,相信姐姐,再睡會,再睡會爸爸就會來接蛋蛋回家。」楊曉易把他摟到懷里,拍著他的背,溫柔地勸說著。
蛋蛋半信半疑的漸漸止住了哭聲,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蛋蛋「嗚嗚嗚……」的哭泣聲又響了起來,楊曉易睜開酸疼的眼楮,感覺到了微弱的光線,天,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嗎?蛋蛋的哭泣聲都變得沙啞了,這孩子,已經又餓又渴得受不了了。
「蛋蛋……」楊曉易憐惜地撫模著他的小臉,很是無奈,她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蛋蛋的嘴唇干得都裂開了,怎麼辦?
「楊……姐姐……水……水……嗚嗚嗚……」蛋蛋渴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