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一張老臉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沉郁,望著進門而去的那一個背影,禮數還是做足,道︰「如此我等便不便打擾上神大人,上神若有何吩咐,盡管叫人通知小民便是。%&*";」
說罷,命人將帶來的被褥衣物送到房中,便揚聲告辭。
待我回過神來,才想起來自己的房間竟被一個美得不像話的男子給佔了,頓時大為不滿,提腳踹門進去,卻見他已取下頭上白裘帽,月兌下白絨外衣,一襲青絲鋪散,單薄綢衣附身,透著幾分濕意。
見我進來,他微皺著眉回頭,下巴一挑︰「你這壞毛病還是沒改,動不動就踹人房門。」
我自是被他縴條身影迷得頭暈,張了張嘴,才想起來自己是進來討回房間的,于是道︰「什麼踹人房間,這是本神使我的房間!」
他輕笑道︰「連你都是本上神的,更何況區區一間房?」
我一跺腳,惱道︰「誰是你的?你這個冒牌天神,遲早會遭雷劈!」
他倒是好笑地看著我︰「我這個上神是冒充的,那你這個神使呢?天雷就算是要劈,還不是先劈了你!」
我正想狡辯「我又不是故意的」,卻听他道︰「你先把門關上,我要換衣服。%&*";」
我「哦」一聲,轉身將房門掩好,又轉過身去看他。見他毫不含糊地解里衣,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想了半天,才慌忙轉身開門想要逃出去。
身後听見一聲輕笑,門剛被我扒開一條小縫,就覺一股大力襲來,將門關了個嚴實。而我背後則是附上一具冰涼的軀體,一個聲音在耳邊笑到︰「外面寒雪漫天,涼兒你想去哪兒?」
這些話近在咫尺,帶著涼意的氣息噴在我頸項,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雞皮疙瘩起了滿身。一回頭,發現他散了里衣,露出里面銀潔一片的胸膛。
我吞了口唾沫,不禁想他的皮膚真好,很白,身材也不錯……
呸呸!我到底在想什麼!竟然對一個男人的軀體這樣……
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我捂著眼楮,哇哇叫到︰「你……你快穿上衣服!」
他仿佛不知羞恥,伸手抱過我,卻似心滿意足的說︰「涼兒,能夠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羞憤欲絕,對他拳打腳踢︰「嗚嗚,你這個怪人,要說什麼,穿上衣服再說,快放開我!」
他道︰「能有什麼好說的?找到你就一切都好了。我一開始還害怕這是在做夢。涼兒,你先不要動,讓我先抱一會兒。」
听他話語無處不傷情,我的一顆心又狠狠地被敲動了。心想就抱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就給他抱抱好了!
……
第二日,我懶洋洋的從炕上爬起來,舒展四肢的同時環顧屋內,竟然空無一人。我擺著腦袋,抵死也沒想到,自己昨晚竟然跟一個比神仙還要好看的男子同塌而眠了一夜。
回想昨日被他抱著在房中不知站了好久,直站到本神使腿腳發軟呵欠連天,才不得不提醒他「本神使要冬眠了,客官請自便。」
誰曾想剛縮進被窩,卻見他換了一身趕緊里衣進來,渾身的寒意頓時將我寒了一個激靈,抬起一腳就向他踹去,吼道︰「你做什麼?給大爺滾下去!」
他身手極好,抓住我的腳踝輕輕一笑,迷倒眾生地道︰「這里只有一張床,涼兒想叫我去外面睡?」
我白他一眼,道︰「誰叫別人給你房間你不要!那邊有被褥,你給我下去打地鋪!」
他慘兮兮地望一眼地板︰「天氣冰寒,涼兒忍心讓我睡地上?」
我真後悔一時沖動認了他這位「故人」!不知道現在跟他實話實說會不會被劈。猶豫地瞟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那個長條條狀的東西,那估計是一把被錦布包裹的長劍之類的凶器。就是不知道鋒不鋒利,砍不砍的死人。
有些懊悔的扯過被子爬到床里,指著他道︰「你去那邊拿床被子,不許越過這條線,不然就去給我睡地上!」
他那雙美麗的桃花眼幽幽看了我半晌,搖頭嘆道︰「涼兒,你這是還未原諒我吧。」嘆完,起身去那邊抱來被子,兀自鋪在外邊睡了。
我盯著他毫無防備的睡顏看了許久,才迷迷糊糊的躺下。半夜又在一場噩夢中醒來,卻見他似乎沒睡著,只是睜著桃花眼看我,那眼神哀婉淒切,仿佛蒼茫雪山上無助求生的雪蓮,直教人疼到心里去。
我想,他找了兩年的那個人,究竟同他發生了什麼,會讓他露出這種淒楚的神色。若那個人真的是我,又怎麼會忍心離開他?
我開始盤算著是不是要跟他說真話,雖然這可能對他來說又是一重打擊,但長痛不如短痛,也總好過我在這里陪著他痛。
他娘的,這種感覺可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