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們又在客棧里等了半日,過了午時才有一個看起來極其年輕的男子來敲門。i^
那是個一個身著青紗罩衫的男子,溫文俊雅的面龐,淡而無波的眼神,內斂含蓄地對慕大哥道︰「宮主,聞蕭有辱使命,來晚了。」
慕大哥點點頭,道︰「要你這般急著趕來,也真是為難你了,其他的事稍後再說,先進來看看吧。」
慕大哥側身讓那人進來。我這才發現他手中還提了一個木質的小箱子,看起來是大夫專用的那種。那麼這個人就是個大夫了吧。
他朝我走過來,一雙清明的眼楮看著我,面上卻無什麼表情,只是道︰「慕公子,還請你將手拿出來讓聞蕭診脈。」
我听見他的話,忙點頭將自己的左手伸了出來。見他順手搭上,模樣認真,就奇怪眼前這個男子看上去跟慕大哥差不多的年紀,但說話和做事時給人的感覺卻太過平靜,就仿佛不管他面前站的是誰,陌生抑或是熟悉,他都是這一副溫潤有禮的樣子。既不過份生疏,也不太熟絡。
這樣的人讓人不好拒絕,卻也不好親近。
他垂著頭替我診完脈,就轉身對慕大哥說︰「正如聞蕭前日所言,此毒雖然棘手,但是聞蕭應當能解,宮主大可放心。i^」
這話跟慕大哥昨晚跟我說的差不多,我想慕大哥此次帶我出來大概就是準備讓他來幫我解毒,看來慕大哥自始自終都對解毒一事胸有成竹的。正想著,就听聞蕭對我說︰「慕公子,還勞煩你解下衣衫方便聞蕭施針。」
我「哦」了一聲,忙伸手去解衣帶。解到一半,突然停下來,望著坐在一旁的慕大哥,道︰「慕大哥,聞蕭大哥要幫我施針了。」
慕大哥道︰「嗯,聞蕭的醫術天下間無人能及,由他出手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我自然是相信眼前這個叫聞蕭的男子的,但是我道︰「我不是說這個!」
慕大哥奇怪地看著我,道︰「那你是說哪個?」
我捏捏衣角,道︰「那個……能不能請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月兌衣服!」
慕大哥更奇怪了,道︰「為什麼?」
我支支吾吾半天,只覺得慕大哥今天肯定是在故意跟我為難。遂假作顏色地道︰「非禮勿視,慕大哥還是先出去的好!」
慕大哥道︰「在我面前還用得著非禮勿視這一套?」
我難得固執地道︰「我不管,你出去,不然,我不給看!」
慕大哥桃花眼瞟一眼聞蕭,道︰「不給我看,就能夠給聞蕭看?」
我有些急了,道︰「聞蕭大哥是大夫,這不一樣!」
慕大哥揚眉︰「大夫又如何?你最好乖乖月兌了,再磨蹭幾下,這三天的藥期也該過了。」
我咬咬牙,雖覺得還是有些尷尬,但是跟這條小命比起來,我更愛惜自己的小命!
兩三下扒下了上衣,我哼哼的爬到床上去躺好,回頭見慕大哥和聞蕭都望著我,一張臉燒成了茄子皮,只想鑽到被子里去再也不見人了。
看什麼看,不就是肥肉多了點了麼,沒見過胖子啊!
哼哼完了還是覺得尷尬,我見聞蕭還沒有打算替我施針的樣子,苦著臉道︰「聞蕭大哥,你為什麼還不開始?難道……難道要我連褲子都月兌了不成?」
聞蕭這下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從箱子里拿出一套針具,道︰「這倒不必,聞蕭這就為慕公子解毒。」
印象中扎針應該是不會痛的,但是一看到聞蕭一雙清潤晰白的手將銀針放到燭火上考熱了再往我身體里扎,還是有些害怕,不禁捏緊了拳頭閉眼。待感覺胸口某個地方一陣酸麻的奇怪感,才敢放松的松口氣,又睜開眼楮。
聞蕭出手很輕,找穴位也是其準無比,因此這一番下來我也沒覺得多難受。到最後胸中一股熱氣上涌,憋不住朝床下吐出一口濃黑的血來。聞蕭這才顯出放心的神色,盡數將我身上的針拔了去。
聞蕭收起工具,對慕大哥道︰「毒已經不致命了,只是停留在體內的時間太長,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清理干淨。等下我開張藥方,慕公子以後每日照此藥方服一帖,五日之後便能恢復了。」
慕大哥點頭應下來,道︰「麻煩你了。」
聞蕭道︰「宮主的事聞蕭自當盡力,在慕公子病好以前,聞蕭就住在隔壁屋里,宮主若有什麼吩咐,只管讓聞蕭去辦就是。」
慕大哥又點點頭,聞蕭又跟我道了別,便禮遇有加的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