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九、拜名]
第4節斤七樣你們備好了嗎
這里，我得跟大家挑明了，他歪嘴阿艮與我們四姐弟作對作惡也是有原由的。第一，由于我是一個大管崽，而他是一個無管的閹人，他妒恨我。第二，他故意與我們無爹無娘的四姐弟作對作惡，想我們懼怕他而巴結他，他好打我們的歪主意。然而，他惡人說話做事總是那麼偏激，很少顧及全面，往往會犯一些低等的錯誤。就拿這天來說事吧，我們剛剛給戎昆公磕了頭問了好，話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他歪嘴就生硬地橫插了一杠子。就惟算我們四姐弟抱有其它目的，是有備而來的，也輪不到他歪嘴來挑明。其實，戎昆公一瞅我們四姐弟的那種莊重表情，他就猜到我們上寨堂來的目的了。戎昆公原想在我們面前端端架子，擺擺譜，以顯示他寨老的那種威嚴。可是，歪嘴阿艮那險惡的用心就立馬激起了他的反感，因此他對我們四姐弟也就有了一份和善的心。
寨堂里剛剛緘默了一會，正當歪嘴阿艮歪起嘴巴想說些什麼時，戎昆公又搶在他的前面發了話︰「斤七樣你們備好了嗎？」阿荃姐急忙說︰「備好了，我們備好了。」戎昆公說︰「既然備好了，那就給山神和先祖們敬上吧。」听戎昆公這麼說，阿荃姐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她將兩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便將斤七樣一一擺在了神案上。
這下，歪嘴阿艮可逮著一個理由了。他厲聲說︰「半只雞怎麼也能敬先祖？？！」歪嘴這麼一說，就把我們四姐弟說得通體冰涼。這是由于我們年紀小，根本不懂得敬祖的禮數。當時，雞殺好了，破好了，煮好了，姐弟四個想到的只是如何不虧那一斤肉的秤，而且砍的還是最好了一塊雞肉。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被砍分的雞肉是不能敬奉山神和先祖的。
戎昆公也沒料想會出這種意外。他是寨老，自然懂得敬奉山神和先祖的那份莊重性。依山寨里的老規矩，以雞、鴨和鵝來敬奉山神和先祖都必須是整只，而且還不得傷肉破皮。一時，戎昆公也怔在老輩椅上了。
此刻，歪嘴阿艮似乎揪住了事情的關鍵。他瞅戎昆公一眼，再慢慢扭過頭來朝我們四姐弟怪怪一笑，說︰「你們還不趕快把你們的斤七樣收起來，惹惱了山神和先祖，你們擔當得起嗎？」阿荃姐連忙走上前，手忙腳亂地將斤七樣收回竹籃里。而後，我們四姐弟遠遠地朝戎昆公叩拜一下，就慢慢往寨堂門退去。
正當我們要退出寨堂時，戎昆公忽然大聲叫住了我們︰「你們別忙走，我來幫你們想想辦法。」見我們四姐弟愣門邊，戎昆公還招了一下手，我們就遲疑地過去了。
戎昆公從老輩椅上立起身，走過來，他翻看一下我們竹籃里的斤七樣，說︰「以後，你們拿雞敬神敬祖就得以整只。曉得不？」阿荃姐說︰「曉得了。」戎昆公說︰「你們還是把你們的斤七樣給山神和先祖們擺上吧。」我們姐弟四個都怔怔地望著戎昆公，一時半會還沒有理會透他的意思。歪嘴阿艮也真是不識趣，他忍不住又橫插了一句︰「半只雞是不能敬神敬祖的，他們的斤七樣就差了一樣，準不得數。」戎昆公瞟歪嘴一眼，並沒有去接他的腔，而是忽然粗起嗓門對我們姐弟四個大聲喝道︰「我叫你們擺上就擺上，還傻愣著做什麼？！」戎昆公的粗嗓門表面上是朝我們姐弟四個發火，可他的火氣全是朝歪嘴撲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