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末揪住領口的指關節泛白,佔東擎松手,「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就像你一樣,」蘇涼末頭高揚起枕在沙發把手上,「你跟他們沒有任何的區別,你那時候既然讓人把我送過去,何不自己解決掉來得干脆呢?」
佔東擎眼色驟然加深,「他們,還對你做過什麼?」
「你想不出來嗎?」
佔東擎坐在她腰間的動作慢慢往上抬,蘇涼末爬起身,佔東擎望著她在外的半個肩膀,其實不用想也能猜得出,城北倉庫的那晚,蘇涼末想要干淨地走出來幾乎沒可能。
他抿口酒,任酒精醇香刺激的味道在口腔內散開,佔東擎把手伸向蘇涼末,看到她下意識躲開,他沒有停頓,手指替她將扯落的衣領往上拉,動作是出乎意料的溫柔,見蘇涼末似乎全身都繃緊,佔東擎伸手將她扣子扣好,「別一副寧死不從的樣子,那晚你還不是照樣走出來了麼?」
「是,」蘇涼末肩膀將他的手隔開,「我都記不清楚那晚有多少人,他們一個個把衣服月兌光後在我面前旁若無人地走來走去,我從沒有覺得那樣惡心過,我甚至想殺掉他們,可是人太多,我就算真想也只能對付一個,」蘇涼末回頭看向佔東擎,見他臉色依舊冷峻,她陡然反應過來,是他把她送出去的,她再講這些不是自己找抽嗎?蘇涼末閉了閉眼楮,將已經到喉嚨口的話又吞咽回去,「佔東擎,跟我比比,你是不是心里平衡多了?」
男人視線對上蘇涼末,握著酒杯的手卻越握越緊,似乎隨時有可能將那層玻璃震碎,蘇涼末思忖著,她好像並沒有說錯什麼話。
佔東擎收回神,嘴里微微的苦澀在舌尖蔓延。
他逆著燈光緊盯蘇涼末,「痛麼?」
那樣的經歷,恐懼加上害怕,蘇涼末至今想起還是一口氣吊在胸腔內,「當然痛。」
佔東擎食指一下下敲在酒杯上,蘇涼末見氣氛僵著,「我想跟蘇澤回去了。」
「先吃飯吧。」
「不用……」
「那就繼續待著。」
佔東擎也沒再帶她出去,畢竟威頂皇城出這樣的事他也沒心情,蘇涼末跟他去餐廳,看見蘇澤在靠窗的位子吃的正香。
佔東擎沒有讓蘇涼末把蘇澤抱過來,韓增進來時臉色很差,經過蘇涼末身側時狠狠瞪她眼。
「你上班的地方待遇好嗎?」佔東擎冷不丁問一句。
「還行,轉為正式工以後應該會不錯。」
「你請假幾天,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蘇涼末握住筷子的手一頓。
「去我爸出事的地方。」佔東擎神色如常,「與其讓你在那個房間一直等,還不如去實地看看,也許會有收獲。」
「我不是警察,」蘇涼末自顧吃飯,「破案的事我不擅長。」
「明天我讓司機來接你。」照樣是不容置喙。
「我爸最近還好嗎?」
佔東擎抬起頭看她眼,「在開口之前,還是先想想怎樣替我把事辦好,只有那樣你才有跟我講條件的資格。」
吃過飯,蘇涼末看見蘇澤在打游戲,她起身想過去。
「等等,」佔東擎喊住她,「你男朋友的事,這是最後一次。」
「然後呢?」
佔東擎推開手邊的酒杯,眼角上揚,「沒有然後,但等到有結果的那天你不要跟傻子似的跑來問我,是不是我干的,蘇涼末,自己的男人要看好,不然後悔都來不及。」
她抱起蘇澤走出威頂皇城,一直到坐上出租車還在想佔東擎的這句話。
「姐姐,」蘇澤仰起腦袋,黑亮的眼楮又大又圓,像極了桂圓,「我們什麼時候還來玩?」
蘇涼末嘆口氣,模了模蘇澤的腦袋,「你喜歡他嗎?」
「嗯,」蘇澤重重點頭,「那邊的冰激凌好貴,每次媽媽都不給我買,叔叔還讓人給我玩好玩的……」
蘇澤稚女敕的童音伴隨著手里比劃的動作,還是當孩子好,有得吃有得玩就能把對方定義成好人,不用去辛苦地看透人心。
衛則的電話打不通,可能又在布置任務。
威頂皇城的頂樓,宋閣推門進去,佔東擎坐在沙發上看著相關的新聞。
「擎少?」
「說。」
「依著您的脾氣,照理說您不會就這樣放她離開。」
宋閣不把話點破,佔東擎也能听明白,「蘇涼末身上有種特殊的能力,這是我需要的。」
宋閣盡管似懂非懂,但也總算松口氣,至少佔東擎的一反常態不是因為。
蘇涼末跟公司請好假,宋梓矜這邊容易糊弄,她臨走時還聯系不到衛則,現在兩邊劍拔弩張,她暫時出去幾天也好,省得夾在中間有苦難言。
司機過來接她,蘇涼末將行李放進後備箱,打開後車座的門才看見佔東擎。
她猶豫下,還是坐進去。
佔東擎閉目養神,蘇涼末盡量挨靠車窗,佔松年出事的地方並不在御州,車子開了大約一個小時後,由于路口沒有紅綠燈,一輛電瓶車忽然竄出來,司機趕緊剎車。
蘇涼末迷迷糊糊,尚有睡意,佔東擎下意識伸出手臂護在她胸前替她擋了下,由于回彈的力道,手臂擠得她柔軟一陣生疼。
蘇涼末低頭看了眼,待車子停穩後佔東擎還維持先前的姿勢。
她一把撥開,只是沒有發火。
「這次怎麼不說我故意模你?」
「是不是有意我還能分辨得出。」蘇涼末話語間還是難掩尷尬,佔東擎將手放到自己腿上,「怎麼分辨的,從力道,還是揉捏的角度?」
蘇涼末避開佔東擎**的眼神,她別過腦袋望向窗外,「從眼楮里能看出來,但我懷疑我是不是近視了,現在看你的眼楮,無時無刻不充滿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