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兩人看到她穿著佣人的衣服,只是瞥一眼,竟未多問。
蘇涼末本來還編了謊,想說臉過敏或者生了病需要戴口罩,甚至還專門學了佣人說話的口氣,她垂下眼簾盡量避開對方的視線,其中一個人將門打開,「進去吧。」
她端著飯菜走進去,兜里面有串鑰匙,蘇涼末來到一座小屋前,不出意外的話衛則應該被關在里面。
她掏出鑰匙將門打開,蘇涼末走進屋,看到衛則就靠著牆壁躺在那,腦袋耷拉在旁邊,身上還是那套有著血漬的衣服。
「衛則?」
蘇涼末摘掉口罩,將手里的飯菜放到一邊後蹲,衛則抬起眼皮,目光露出吃驚,「涼末?」
見他臉色難看,蘇涼末伸手撫向他額前,「怎麼發燒了?」
「你怎麼穿成這樣,誰讓你進來的?」衛則握住她的手腕,蘇涼末環顧四周,見這似乎是雜物間,「今天佔東擎帶人出去,我們只有趁現在逃出去。」
衛則雙手強撐起上半身,「外面有人看守,再說就我們兩個,肯定沒辦法,涼末,你還是快報警吧。」
「靠別人還不如靠自己。」蘇涼末拿起地上的碗塞到他手里,「你先吃東西,然後听我說,這兩天我觀察的很清楚,這是個**的院子,旁邊就是車庫,我想辦法去取車。」
「你有鑰匙嗎?」
蘇涼末揚起手里的鑰匙圈,「佣人平時出門都開輛紅色的轎車,我去找找。」
蘇涼末說完就走出去,只是在倉庫並沒有找到那輛紅色小車,一排的車按照不同款排序,蘇涼末走近細看,竟發現鑰匙全都放在各輛車的車頂。
門口的人听到汽車引擎聲追進來,蘇涼末已經接了衛則,她踩足油門,極快的速度幾乎讓她月兌手方向盤,蘇涼末看見兩人拔出槍,她朝著敞開的門飛快撞過去。
寶藍色跑車如月兌韁的野馬,衛則望向四側,總覺得不對勁,「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顧不得這些了。」蘇涼末現在只想帶衛則趕緊離開,別墅群大門口的橫桿也呈現放行狀態,兩人開著另一輛車在後面窮追不舍,蘇涼末知道以後她恐怕就會成佔東擎的追殺對象,後頭的車怎麼都甩不掉,衛則按住腰際,蘇涼末一咬牙,把車開進警察局。
從後視鏡內,能看到跟著的車加速離開。
衛則的隊友幫忙將他攙扶下車,然後送去醫院,檢查下來發現他肋骨斷掉兩根,手骨骨裂,渾身的青紫傷痕更加不用說,觸目驚心。
張正頌帶了兩人去病房親自給他們做筆錄,蘇涼末經過這次自然不會再想著跟佔東擎的約定,這樣的人陰晴不定而且手段殘忍,衛則踫觸了他的底線,而同樣,自己親人戀人也是蘇涼末的底線。
「張叔叔,我希望警方首先能保證我爸的安全。」
「你知道你爸在哪?」張正頌從她話里听出端倪。
蘇涼末將先前跟佔東擎的約定以及蘇康應該在北京的事說出來,張正頌听聞後直搖頭,「你怎麼不早說?佔東擎那種人的話能信嗎?你放心,我這就讓北景警方幫忙找到你爸。」
「舅舅,」衛則躺在床上,「你趕緊帶人去青湖路,現在應該還能找到他非法禁錮的證據。」
「你先在這養病,涼末跟我回趟警局吧。」
蘇涼末回到警局後,將每個細節都跟張正頌說清楚,警方動作迅速,似乎想趁這個機會好好出口惡氣。
蘇涼末離開警局時,正好看到佔東擎的車子開進大院,那優雅流利的線條滑過眼角,輪胎碾過警示帶如履平地,宋閣和韓增都來了,一左一右護在佔東擎的身側。
男人穿著藏青色的毛衣,看到蘇涼末時並沒有絲毫吃驚,他抬起腳步向前,走上一個台階時同蘇涼末面對面站定,「不是說好在房間里等我嗎?」
她冷笑聲,「等你?你在我面前毫不吝嗇展示你的殘忍和變態,現在何必這樣假惺惺跟我說話?」
佔東擎雙手抱在胸前,眼楮同她平視,「逃出生天了,昨晚那股子乖順勁哪去了?」
「我用不著跟你認真,」蘇涼末學著他的口氣,「昨晚我是裝的。」
佔東擎伸手扣住蘇涼末下巴,力道大到幾欲將它捏碎,她揚起下巴,眼簾微微垂著睇向他。
「你以為進了警局就能將我怎樣,這兒我常進常出,不出24小時我就能回去,蘇涼末,你敢保證那時候不會再踫到我?」
「這次,我和衛則都是人證,他身上還有傷,就算治不死你也夠你麻煩一陣了。」
佔東擎听著她咬牙切齒的口氣,沒想到女人狠起來也自有一番風情,竟是比那些嫵媚性感的更能挑撥他的興趣,他伸手拍了拍蘇涼末的臉頰,「行,記住你這句話,用你那天真的思想好好看清這世界吧。」
說完,食指戳向蘇涼末的太陽穴。
守在邊上的警察面色緊張上前阻止,「你做什麼?」
佔東擎食指挑了抹蘇涼末頰側的碎發,他原本幽邃的眼眸陡然轉冷,掃過兩人後重新落向蘇涼末,「我們,後會有期。」
蘇涼末杵在原地,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底,她收回神看向邊上的警察,「他會不會被放出來?」
「不好說。」
警方派人保護蘇家,蘇涼末去醫院看望衛則,衛家的人才走,病房外也有警察輪番看守。
她坐在邊上給他剝橙子,「衛則,我擔心我爸。」
「放心吧,佔東擎現在不敢弄出大動靜,我們要趁這個機會趕緊找到你爸。」
蘇涼末點點頭,「張叔叔問了很多話,能說的我都說清楚了。」
衛則拍拍床沿,示意她過去。
蘇涼末靠在他肩頭,「這次應該能把他弄進去吧?還有碼頭和倉庫,肯定會有證據留下的。」
衛則拍拍她的腦袋,卻不說話,只是不想給她過多希望。
快到吃晚飯的時候,衛則接到個電話。
蘇涼末見他神色越漸凝重,「怎麼了?」
衛則放下手機,「有人報警,說司里路發現一具男尸,隊友已經確認槍殺他的那把佩槍是我的。」